第3章 屈辱

  良久之後，終於響起霍正宇的聲音，「千樺，夠了。」


  水停了，女孩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渾身都在輕輕顫抖著。


  「怎麼，妝花了不敢見人了嗎？」霍千樺嘲弄笑道。


  這一刻，沈沫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她知道，她就是這裡最大的一個笑話。


  她很想，起身就離開。


  誰管你沈家是不是破產，誰管你會不會跳樓？

  沈家她也可以不管，毫無情分的父親她也可以不管。


  可是，她不能不管落木。


  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女孩抬起頭，緩緩起身。


  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都濕透了，頭髮貼在臉蛋上不斷的滴水。


  被清水洗過的容貌，猶如大雨過後的蓮花，清水滴滴，晶瑩清透。


  她很狼狽，容貌卻更顯清麗雅緻。


  「這樣，霍小姐是否滿意了呢？」


  沈沫輕聲開口，眉宇緊緊皺著，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卑微。


  「呦，我說怎麼這麼自信呢，原來還真是個美人！只是，女人光有一張好看的臉是不夠的。」


  霍千樺走到她的身邊，唇邊淺淺的笑著，忽然手在她的背後輕輕一劃。


  「啊！」


  傳來沈沫一聲驚呼。


  她裡面穿了一件白色弔帶，外面罩著一件粉色蕾絲長裙。


  忽然，霍千樺將她的拉鏈拉開，用力一扯，直接將長裙從她身上拽了下來。


  「你幹什麼？」


  沈沫驚慌中聲音顫抖，慌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胸口。


  霍千樺鬆了手，長裙垂落到沈沫的腳跟，她笑著說道，「看看你身材啊，是真的凹凸有致，還是假的？」


  九月的夜晚，天氣已經很涼，沈沫的臉色泛白，渾身都濕透了，薄薄的弔帶紗裙此刻全部貼在身上，曲線玲瓏的大好身材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胸貼都清晰可見，忽然間的羞恥心讓她頓時驚慌失措，伸手環住胸前。


  她從未如此無助過。


  眼圈泛了紅，沈沫知道一切雖然是霍千樺無理取鬧，霍正宇一語不發便是首肯。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雲墨修深邃的眼好似一把利刃般落在她的身上，彷彿在說，這一切侮辱都是她自找的。


  忽然，她沒有勇氣與他對視。


  沈仁義和劉廷芳此時才從看熱鬧的席位上走過來，「小沫不懂事，還請霍少爺原諒。」


  「小沫，還不道歉！」她的父親，在她被人欺凌的時候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現在一張嘴就是讓她道歉。


  道歉！


  她憑什麼道歉！

  她沒有錯，她一點錯都沒有。


  「小沫，你還在等什麼，你這個脾氣不只是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別人！」劉廷芳在一旁意有所指的說道。


  是，她就算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要為落木考慮。


  既然決定被利用，既然已經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就不要前功盡棄。


  淚水被生生逼回眼底，她深深吸口氣。


  落木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她今天所受的又算得了什麼？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她抬眼看向霍正宇，聲音中到底還是帶了一絲顫抖。


  霍正宇的唇角勾出一絲也不過如此的笑意，聲音隨意，「既然錯了，就要誠懇一點。你這樣的眼神，好像很是不情願！」


  手垂在兩側緩緩攥緊，拳頭剎那間失去血色，她蒼白的臉上挽出一抹笑容，「霍大少覺得，我還要卑微到什麼地步才算是情願？」


  沈沫知道，霍正宇並不是真心想跟沈家聯姻，否則，他不會讓自己要娶的對象在眾人面前出這般的洋相。


  可是，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侮辱她到何種地步？

  兩個人對視著，氣氛有些僵持。


  「不巧，墨修的衣服濕了，不知道可否借府上房間用一用？」雲墨修這時候輕聲出口。


  霍正宇回過眼神，立即說道，「我馬上安排人給四公子準備房間。」


  「我不要緊，霍大少還是安排好客人吧，都站在外面到底還是怠慢了。」


  雲墨修眼中含著淡淡的輕視環顧四周，還巴巴看熱鬧的人。


  霍正宇立即安排著客人去用餐，此時泳池邊只剩下了雲墨修和沈沫。


  「四公子，房間安排好了，我帶您過去。」


  霍家的傭人走過來態度恭敬。


  男人低低的看了她一眼，邁開步子。


  一直跟在身後的夏青從僕人手裡接過房間的鑰匙，「我陪著就好了，你去忙吧。」


  沈沫看著男人修長的身影，深吸了口氣，跟上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