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前走，往前走，別回頭……” “子，子！快醒醒！” 玉神見北四荼死活不睜眼，心底也不免有些奇怪。他這是中什麽邪了？難道是看了這五官王的畫像給嚇著了？不能吧。 玉神拿起桌子上擺放的畫像，裏麵隻有一男子，眉頭緊皺，雙眼怒瞪，看誰都像是在看仇人，連耳長鬃，頭戴方冠，長袍加身，似笑非笑，左手放於膝前握著念珠，右手持笏放在膝間，上麵不知記載了多少人間怨事。 “玉神，你在看什麽？” 這一聲一出，激起了玉神初到地府見閻王的恐懼。 “我，你下次醒之前給我來點提示好嗎？幸虧我沒有心髒病，要不然遲早被你嚇死。” 北四荼不以為然，拍了拍玉神肩膀，“我玉神兄弟，你怎麽變得越來越敏感了？都做鬼不知道多少年了，還像個姑娘似的，我媽不定都比你大膽。” “那可不定，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來地府的權利。” “嗯，等著死了想不來都難。這就好比一個你現在最需要的東西卻總是在你最不需要的時間出現。” “好了，荼荼沒事別想這些，早點把精神調調，趕緊上路，還有不少府城沒去呢。” 地府雖是陰界，但從外觀上看與人間並無多大區別，沒有滲人的妖魔鬼怪，隻要你不去下地獄，那保證你在閻王爺審判期間是見不著的。 “玉神，你我們成這麽日夜兼程，風雨無阻的趕路但這條路永遠都走不完，我也看不到頭，或許一開始我就選錯了，或許我見到我媽的時候她早就變成了陌生的模樣，曆經百世輪回，有誰還會留戀往間呢？” 玉神盯著北四荼半沒有話，倆人靜靜地走著，偶爾走累了就去吃口茶，總之，腳已經踏上征程，再往回看早已四下無人，最愛你的人也已走遠，還不如迷迷糊糊地接著走，不定意外就比你走的還要快一些。 “玉神，你這次我又會看見誰？會不會看見我過世的其他親人？” “你和他們關係很熟？” “不熟，我性格淡漠，自幼就與熱鬧無關，也曾努力融入其中，但實在聽不得旁人來自四麵八方的閑言碎語，久而久之也就放棄了。自己一個人的世界也挺好。” “那你就別擔心了，與之不熟者，很難親自來找你，不定人家早就不記得家中還有你這一號人口了。” 北四荼很是讚同玉神的話，的確是這個道理，而且自己也不希望別人記住他。 死都死了，就別再想了，也沒什麽用，反倒想多了徒增憂慮。 “玉神，你這人呢，最好的有兩種死法。” “自然死和意外死？”。 “從你的角度想，是這樣的。但要我看，世界上最死的甘心除了你的，還有兩種，一是：一生碌碌無為，對世界毫無眷念，人們也壓根想不起有這個人；二是：一生豐功偉績，功德無量，死後也被人們銘記在心。兩種死法壤之別，但都很圓滿。” 唯一叫人遺憾的是，很少有人能做到其中一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