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衝突

  公孫良民想起玉璧一事,臉上微微一紅,斬釘截鐵地道:「我仔細鑒定過了,絕不會錯!」接著又問道:「陸伯,我看那枚戒指不是近代加工而成的,您是不是聽說過?」


  陸雪梧搖搖頭,若有所思道:「這樣的戒指絕不會籍籍無名,肯定有著極其顯赫的來歷。問問你爺爺或許會知道。對了,姬乘風怎麼說的?」


  公孫良民道:「他說是一個長輩送給他的,但沒有透露更多的東西。」


  陸雪梧道:「看來這個姬乘風果然不簡單呀!」


  公孫良民道:「那怎麼辦?要不,這塊玉,咱們就不收了吧?」


  陸雪梧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道:「如果是別的東西,我早就放棄了。但這塊玉太罕見了,百年難遇,又是咱們最需要的東西,就這麼放棄實在可惜。剛說的那些畢竟只是我們的推測,現在下結論還太早。要知道,如果真是深坑裡出的乾貨,沒沙沒浪,那咱們還是可以下一網子的。」


  公孫良民聽出他的意思是,如果這塊玉真是深山古墓里出來的貨,沒有引起警方的注意,又沒人做局的話,還是可以吃下來的。他本就有這個想法,聞言剛冷下來的心不由得又熱了起來。由於年紀的原因,家族的生意一向不讓他染指,如果能自己獨自收上一件撐得起門面的貨,在長輩們面前也算是大漲了面子。


  陸雪梧看他面色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捋了捋頷下的山羊須,說道:「這樣,你先穩住他,這事兒也不用太快拍板,咱慢慢來,先摸清他的底細再說。我去給你爺爺打個電話,這事兒還得請他做決定。」


  公孫良民點了點頭:「那好,我再去跟他聊聊,順便盤盤道。」


  回到「至真堂」,公孫良民腦子裡回想著陸雪梧的話,神色已不如先前那般自然,勉強笑道:「乘風兄弟,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姬乘風溫和一笑:「沒關係,又不是一塊兩塊錢的生意,謹慎一點自然沒錯。」


  公孫良民解釋道:「是這樣的,陸先生鑒定出來這塊玉實際上是一件非常罕見的法器,所以……」


  姬乘風打斷他的話道:「陸先生知道法器?」


  這倒不是他瞧不起人,而是的確很意外。要知道,法器和符籙、咒語、陣法、指訣、真言一樣,都是玄門修士的秘密武器,一般都是代代相傳,只掌握在流派的核心人物手裡,極少有外流的。這些東西即便在術法昌明的年代,能接觸到的人也極少。建國之後,這些東西要麼被毀,要麼消失在深山老林或名山古剎里,就更加罕見了。


  在國家大力打擊封建迷信、術法式微的當代,又是在國家的政^治中心,首善之都,竟然還有人能認出這件埋在地下兩千多年的法器,這不能不讓他驚訝。


  他不知道的是,越是被禁止的東西,越是有人趨之若鶩。現如今在某些圈子裡,對法器的渴求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公孫良民心想:「他果然知道那是法器,為什麼先前不挑明呢?莫非真應了陸先生的猜測?」他是心裡藏不住話的人,當即臉便冷了下來,說道:「你既然知道那是法器,我之前估價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呢?」


  姬乘風愕然道:「這有什麼關係嗎?我就是來賣玉的,至於這塊玉是禮器也好,法器也好,你們要的話,收下就是了……」突然回過味來,說道:「是不是法器沒那麼值錢?那你直說就是了,我又不知道價格!」


  這番話旁人聽了可能還要思考一二,公孫良民卻是那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既然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就很難改變。細細一想,姬乘風身上的確是疑點重重,兩人從相遇到現在,一環扣一環,好像都是安排好了似的,這由不得他不疑心,站起身來,逼視著姬乘風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指使你來的?」


  姬乘風啞然失笑:「良民,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就是來賣玉的啊!」


  公孫良民冷笑道:「賣玉?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姬乘風聽他這話是在懷疑自己的動機,心裡不由得有幾分不喜,拂袖而起,拱手道:「既然貴店不歡迎我,這就告辭!引路之德,通財之義,這裡先謝過了!」又從腰上解下一塊玉佩放在桌上,說道:「這塊玉佩雖然是新玉,但還能值得一年學費,先放在這裡。我去別家賣了這塊古玉,再來贖取。」也不再看公孫良民一眼,徑直往門口走去。


  「慢著!」公孫良民寒聲道:「現在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了!」拍了拍手,門被推開,兩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攔在了姬乘風面前。


  這兩個壯漢渾身肌肉虯結,裸露在外的手臂都快有常人的大腿粗了,碩大的拳頭彷彿一拳就能打死一頭牛。普通人看到這樣的人,心裡難免要打個顫。姬乘風卻像是根本沒看到他們,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當那兩個壯漢伸手想要攔住姬乘風時,姬乘風終於出手了。就見他右手行雲流水般一揮,兩個壯漢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脖子上就各中了一記掌刀,「嘭嘭」,像兩截木樁倒在了地上。


  「想留住我,讓他們再練五十年!」


  姬乘風冷笑一聲,揚長而出。


  剛出門,迎面便碰上了匆匆而來的陸雪梧。他大概是聽到了姬乘風那句話,張嘴就問:「姬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姬乘風心想:「裝什麼蒜!還不都是你老小子在背後吹陰風?」他現在對「真古齋」的人殊乏好感,也不答話,拂袖下樓。


  「姬先生,請留步!」陸雪梧搶上幾步攔住他道:「是不是小民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他就是那樣的性子,從小就不會說話,我陸雪梧在這兒代他給你賠個不是,還請不要見怪!」說著竟真的彎下腰去。


  姬乘風忙扶住他道:「陸先生言重了,萬萬不可!」他跟隨關山越久了,行事不知不覺就沾染了一些古風,見陸雪梧頭髮都花白了還能對一個後輩折腰,心中惡感已經消了一大半。再聯想到公孫良民一貫的言行,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心想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一時之間頗有些進退兩難。


  陸雪梧趁機道:「姬先生,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裡面請!」


  姬乘風稍一猶豫,便側開身子道:「陸先生請!」


  陸雪梧不再客氣,當先引路。兩人再次回到「至真堂」。陸雪梧看到地上躺著的兩個保鏢,心裡對姬乘風的懷疑又加深了幾分。但他絲毫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揮手讓人把他們拖了出去。


  公孫良民依舊站在原地,臉色鐵青,看都不看這邊一眼。陸雪梧喝道:「小民,快來給姬先生賠個罪!」


  公孫良民冷哼一聲:「我才不會給日本狗賠罪!日本狗不得好死!」


  姬乘風尋思:「他先前那樣問話,不會以為我是日本人吧?他們又是怎麼通過一塊玉璧聯繫到日本人身上的?」想到日本人的時候,心裡驀地一陣電流掠過,渾身都一激靈:「日本人對金函窮追不捨,極有可能我的行蹤也在他們的監控之中。就算沒有,想要追查,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一旦他們得知我跟『真古齋』接觸過,恐怕會給『真古齋』帶來滅頂之災。」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恨不能抽自己幾個耳光才好。一心只想著錢,竟然忘了這茬了!

  公孫良民見他在這涼爽的空調房裡突然汗透衣襟,前胸後背都貼在了身上,冷笑道:「怎麼著?被我戳穿了吧?」


  「如果你真是日本人派來的,現在離開還來得及!」陸雪梧也看出不對,公孫良民既然已經把話挑明,他也不能裝聾作啞了。嘴裡說著話,身子卻是不動聲色的站到了公孫良民前面,以防姬乘風暴起傷人。他雖然不懂武術,但對那兩個保鏢的武力值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能將那樣的兩個外家高手打倒而自身毫髮無損,姬乘風的武力值肯定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


  公孫良民卻把他拉到一邊道:「陸伯,您站遠點,這廝手底下有點硬!」


  「走,走,是啊,我是該走了!」姬乘風苦笑一聲,笑容里滿是自嘲的意味。但他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心智畢竟已非常人可比,短暫的自責之後,很快便冷靜下來,說道:「良民,陸先生,在我離開之前,我想請你們答應我一件事。」


  ……


  「媽的,公孫良民怎麼還不回來?跟這些菜鳥玩真沒意思!」白雲飛把滑鼠一扔,抓了把薯片塞進嘴裡,瞥眼見牛犇坐在床上啃饅頭,膝蓋上還攤著一本書,問道:「你晚上就吃這個?」


  牛犇露出口大白牙笑笑,嘴角還粘著饅頭屑:「這還是俺從家裡帶的,路上沒吃完,不能浪費了。」


  「你呀!」白雲飛灌了口可樂,又撕開一袋牛肉乾大口嚼著,說道:「別看書了,我放一電影給你看怎麼樣?任何電影,只要你想看,我都能給你找來!」


  牛犇道:「算了,你看吧!俺還想看看書,俺考上這學校可費了老鼻子勁了。俺看你們幾個都是聰明人,又有見識,俺要是不用功,會被你們遠遠落下的。」


  「靠!」白雲飛跟這鄉下孩子實在是聊不下去,轉過身正要找個床上藝術片看一看,忽然窗外一陣風吹來。那風好像來自地獄,讓他從頭到腳打了個寒顫,罵道:「我去,有妖氣啊!」


  話音未落,眼前突然飄過一個黑影,白雲飛嚇得尖叫一聲,大叫:「有鬼啊!牛犇,你……你看到沒有?」回頭一看,只見牛犇口吐白沫,面目獃滯的坐在床上,正一個勁的打顫,搖得鐵架床哐啷作響。吃得還剩一半的饅頭滾落在地。


  白雲飛幾乎要嚇呆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突然渾身一冷,像是被某種力量攫住了,絲毫動彈不得。接著,他就看到一個帶血的骷髏猛地朝他撲了過來。白雲飛翻了翻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門開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陰鷙男子,緩緩踱了進來。


  指間,燃著一朵幽綠的火苗。


  ……


  「快滾!哪那麼多廢話!」


  已經撕破了臉,公孫良民哪還願意聽姬乘風啰嗦,厭惡的下了逐客令。


  姬乘風並不介意他的態度,接著說道:「你們一定要記住這句話:一年之內,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們從我這兒見到了這塊玉璧,你們就當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陸雪梧皺了皺眉,冷笑道:「怎麼?你還想去害別人嗎?我倒建議你去博雅軒碰碰運氣!」


  姬乘風苦笑道:「因為我的莽撞,很可能已經給你們帶來了極大的麻煩,我已經無地自容了。你們放心,從今往後,這塊玉璧再也不會現世了。」


  公孫良民和陸雪梧同時冷哼一聲,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


  姬乘風道:「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誤會我是日本人派來的,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姬乘風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我的師父更是跟日本人仇深似海。」他從口袋裡拿出那塊玉璧,接著說道:「這塊古玉就是我和師父從一座古墓里截取的,當時日本人正打算盜了那座古墓。如有半句虛言,有如此玉!」言畢拇指和食指搓動,玉璧化為粉末,飄落在地。


  這一手簡直是把公孫良民和陸雪梧震驚得目瞪口呆。


  那可是一件富豪巨賈競相追逐、有價無市的法器啊!

  「瘋子!媽的,這小子絕對是個瘋子!」公孫良民咽了口唾沫,喃喃罵道。


  陸雪梧則是心痛得嘴唇直哆嗦。他一輩子浸淫在古玩行里,對古人的傑出藝術是發自內心的熱愛。


  其實姬乘風也不想毀掉一塊精美的古玉,這東西已經保存了幾千年,實屬不易,毀掉一件就少一件。但他知道公孫良民和陸雪梧對自己成見已深,為了取信他們,他不得不這麼做。這也是為了保護他們。一旦日本人懷疑自己將金函賣到了「真古齋」,哪怕只是一絲絲的疑心,肯定也會抱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態來對付「真古齋」。那伙人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尤其是那些術士,軍隊都未必防得住,一般的保安就更不夠看了。古玉再珍貴,也不如人命來得重要。


  至於坦言自己跟日本人之間的過節,除了上述原因之外,還因為他相信,這是一個忠烈之家,從陸雪梧和公孫良民都不懂任何武功,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卻都主動站到對方身前就能看出來。


  「記住我的話,告辭了!」姬乘風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多留,轉身朝門口走去。多留在這裡一分鐘,也許就多給「真古齋」帶來一分危險。


  出了「真古齋」,姬乘風望著街上的茫茫人流,每個人似乎都平安喜樂,唯獨自己卻像是背負著沉重的枷鎖在前行。他摸了摸幾乎已經貼到後背上的肚子,輕輕吁了口氣,心想:「看來得想辦法找幾個兼職做一做了。總得先活著,才能去解決那些難題。」


  辨明方向,正要離開潘家園,公孫良民卻從後面叫住了他,遞了塊玉佩給他,說道:「這是你落我店裡的,拿走!」


  姬乘風在大庭廣眾之下只想趕緊離開真古齋,扭頭便走:「你先留著吧,我不是欠你錢嗎。」


  公孫良民一把拉住,指了指招牌道:「你看清楚了,我這兒是古董店,你這是新玉,得送珠寶店去!」


  姬乘風也不好意思再強行掙脫,問:「這附近有珠寶店嗎?」


  公孫良民道:「街角就有一家。得,你也甭麻煩了,我叫個人幫你去賣掉。你自己去,賣不起價錢。」打了個響指,一個眉眼精明的夥計馬上跑到他面前,哈腰問道:「少爺,有什麼指示?」


  公孫良民把那塊雙魚玉佩遞給他道:「把這個送到『美人行』去,就說是我送去的,讓他們公道點。」


  「等一下!」姬乘風接過那塊玉佩,輕輕摩挲著,臉色頗為複雜。


  「怎麼了?」公孫良民從沒見過姬乘風這個樣子,似乎是緬懷,又似乎是難過。這種情緒在他準備出手那件先秦古玉的時候都沒出現過。


  「沒什麼。」姬乘風輕輕搖了搖頭,把玉佩遞給那夥計道:「去吧!麻煩你了!」


  「不會是老情人送的吧?」待那夥計走後,公孫良民笑道。這玩笑話一說,兩人之間的那種尷尬氣氛總算沖淡了一點。


  姬乘風嘆了口氣,說道:「那是我自己雕琢的第一件玉器。」


  「我肏,你小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還會琢玉。你用了遊絲毛雕刀法吧?這種刀法都快失傳了,你還用得挺純熟的,師從哪位大師啊?」


  「不說這個了。良民,我還得拜託你一件事。」姬乘風話鋒一轉,巧妙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說吧,義不容辭!」公孫良民一拍胸脯道,「不過以你的能力,我能幫得上忙的恐怕也很少了。」


  「不會太難。」姬乘風道,「就是想讓你幫我找幾個兼職的工作。」


  「你是認真的?」


  姬乘風點了點頭。


  「沒問題。」公孫良民答應下來,怪異的看著姬乘風,「你小子絕對是典型的捧著金飯碗討飯啊!」


  姬乘風苦笑。他身上的確有很多價值連城的東西,僅是從藏龍谷帶出的陪葬品,就全都是蓮棺中最好的東西。除了「缺月」和金函之外,還有不少法器。其中有一套八件的完整玉製法器。這套古法器他是不可能出手的,將來某一天他自己或許就能用上。本來他是想出手一些自己用不上的,經過今天這事,他也都不打算再出手了。師父關山越也給他留下了不少東西,但那都是師父的遺物,他更不可能賣掉。


  「現在是不是有點心疼那塊古玉了?我跟你說,我見過敗家的,沒見過你這麼敗家的。」說起被姬乘風捏碎的那塊古玉,公孫良民到現在牙縫裡還有點冒酸氣,「你知不知道,你兩根指頭那麼一搓,就搓掉了至少二十輛蘭博基尼啊!你可以在京城包一萬個大學生了!」


  姬乘風笑罵道:「你丫腦子裡能不能有點衛生的東西?」


  公孫良民道:「有啊,我戴套的!」


  兩人正說著,那夥計擠開人群,匆匆跑了回來,喘著粗氣道:「少爺,辦妥了!一萬塊!」說著把手裡的一疊紙幣交到了公孫良民手上。


  公孫良民把錢拿給姬乘風,姬乘風見那夥計跑得滿頭大汗,從那疊錢里抽了兩張遞給他道:「大哥,辛苦你了,去買瓶水喝!」


  那夥計忙退後兩步擺手道:「喲,這可不敢!」


  公孫良民道:「去柜上領兩百塊獎金,就說是我說的。」


  「謝少爺,謝少爺同學!」那夥計給兩人行了個禮,歡天喜地的去了。他一天可掙不了兩百。


  姬乘風道:「這怎麼好意思?」


  公孫良民一揮手道:「別雞婆了。怎麼著,都這個點了,先一起吃個飯,然後哥們帶你去樂呵樂呵?」


  姬乘風道:「行,我請你!把白雲飛和牛犇都叫上吧,趁著明天還沒開課,一起喝頓大酒,完了你再找一地兒咱們一起玩玩,今後要在一起混日子了,得多交流交流感情。」還了公孫良民的錢之後,他還能剩下幾千,想著吃頓飯玩一玩應該夠了。


  這倒不是他故意打腫臉充胖子,而是關山越和陳敏都曾叮囑過他,出門在外,朋友第一。朋友永遠比錢重要。多條朋友多條路,至於錢財,花了可以再賺,千金散盡還復來。


  公孫良民一聽就不樂意了,橫了他一眼:「罵人不是?到了我的地盤,哪能要你請客?說好了,算我的。今兒這事,我還沒正兒八經的跟你賠個罪呢,一會兒我罰三杯!」


  姬乘風道:「賠什麼罪,我也有衝動的地方,還打了你的人呢!」


  離開寢室的時候公孫良民已經記下了白雲飛的號碼,他一邊給白雲飛打電話一邊道:「這打臉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啊!」


  白雲飛那邊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好半天才接電話,匆匆講了幾句就掛了。


  姬乘風聽公孫良民語氣有些不對,忙問:「怎麼了?」


  公孫良民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很古怪:「宿捨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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