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舒爾哈心中的咒罵
高台,山腳下的百姓依舊沒有感覺到危險的來臨,
天才剛放亮不久,高台的百姓已經開始拿起手中的鋤頭,前往自己的農田忙碌。
李二在這裡已經居住了多年,今年已經有六十多歲,他親眼見到當年,清軍佔領這裡的時候,明軍撤離的那種狼狽樣子。
就算對這些明軍有過多的怨恨,然而李二依舊還是在跟自己孫子在私底下將,自己家是大明的人,而不是清國人。
孫子還小,當年清軍佔領這裡的時候,李二的孫子才不過一歲多而已,如今,已經有了七八歲的樣子。
這小子的老子,已經被清軍強制性的抓了去,去年傳來消息,說已經死在了戰場,當地的縣令,除了給家中寄來了自己兒子的鎧甲以及五兩銀子后,就在沒有來過問這個事情。
一年多來,自己只能是親自帶著的這個孫子在耕田,養活自己。
李二家的天地都在山頂上,這個山坡有些陡峭,但是卻能夠將周圍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此刻,陽光才剛起來不久,地面的薄霧正在緩緩上升,遠處的情況,已經能夠看的清楚。
「爺爺,你看那是什麼,好多馬匹啊。」正坐在一邊玩耍的小孫子叫喊了一聲。
馬匹,李二的眼神不是很好,左右看了下都沒有明白自己孫子說的是什麼。
「爺爺,好多穿黑色鎧甲的軍隊啊。」
黑色鎧甲,李二心稍微顫抖一下。
清軍沒有任何一支軍隊穿的是黑色鎧甲,而只有明軍,才會穿黑色的鎧甲,如今聽到自己的孫子這麼一說,他慌忙丟下鋤頭激動叫喊道:「哪裡呢。」
他孫子眼神好,指了一下山腳下道:「哪裡呢,很多的,後面還有不少跑步的呢,嗯,還有旗子,好像是有太陽和月亮。」
大明軍旗,聽到這日月旗,李二咽下一口唾沫看了過去,果然,山腳下,無數的明軍,正在往前面分奔。
大軍回來了,大明的軍隊總算打回來了,我們的日子從此好過了,李二心中一陣陣想到。
轟轟轟.……身後,似乎也傳來了一陣響動,李二扭頭看去,就在這支明軍,也就是他的對面,一直清軍騎兵大概有三千多人,也在往這邊集結。
「有清軍。」撕開了喉嚨,李二大聲叫喊一聲,然而轟鳴的馬蹄聲,遮擋了他的吶喊,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支軍隊,翻過山坳的道路,就要碰撞在一起。
殺.……
片刻后,在山頂的李二就見到,兩支軍隊相遇不過一杯茶水的時間,就開始混戰在一起。明軍奮不顧身的用騎兵去衝擊金兵,而金兵也用同樣的方式去廝殺。
這裡是山頂,但是山腳下的慘叫以及馬匹嘶鳴,一幕幕的出現在他眼中。
當年,如果當年,明軍有這個骨氣,哪裡還容得他清軍猖狂,見到清軍被打得節節後退。李二在心中默默想的同時,也留下一行熱淚,他在想,如果當年明軍不撤離,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死。
萊州,已經是中午了,舒爾哈心中稍微安穩下來,他已經調動三千人馬前往高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大軍已經在哪裡部署完畢,明軍就算要來搶佔,那也需要花費很大的代價,不然,就不可能佔領。
吱嘎一聲,關閉的房門被推開,緊隨其後,一個人影從外面沖了進來的同時,空氣中還夾帶著一絲的血腥味道。
舒爾哈趕緊抬頭看了過去,這一看,頓時將他嚇得魂不附體的。
這個人,正是自己派去守衛高台的參將。
「怎麼了,你怎麼是這個模樣。」舒爾哈憂心忡忡的放下手中飯碗問道。
參將抬起頭見到舒爾哈如此的吃驚,頓時大哭一聲后結結巴巴道:「將軍,高台失守。」
高台……高台失守,這怎麼可能,舒爾哈皺眉想到。
參見見舒爾哈不相信,當即再次道:「將軍,我們去晚了,還沒有到達高台,就和明軍前鋒遭遇,我軍人數稀少,根本無法抵擋明軍進攻,將軍,明軍已經登陸了,將近五萬人馬。」
糟糕了,舒爾哈聽到這,手中的茶杯一下掉在地上。
高台是萊州唯一的一個屏障,一旦這裡失守,明軍就能夠長驅直入,來到萊州城下。
援軍,援軍在哪裡,舒爾哈捏緊拳頭眼巴巴的看向了河源方向。
已經被拋棄了,舒爾哈等候了一天,沒有等到援軍,反而是等到了張運率領的明軍主力。
萊州城,一下就讓張運以及張明遠的水師包圍。
夜晚,有些疲憊的舒爾哈渾身酸疼的躺在了椅子上發獃。
今日,明軍圍城后,並沒有跟往日一樣圍而不進攻,而是在包圍萊州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上萬的明軍就開始攻城。
如果不是自己早就有所準備,恐怕今日,萊州城已經失守。
保住了萊州,舒爾哈並沒有感覺到輕鬆。
今天的戰鬥,他一直在最激烈的南門外。
那明軍的進攻,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簡直就是悍不畏死,炮火都還沒有停止,這些明軍抬起雲梯,根本就不估計城牆上自己射下去的弓箭就沖了上來。
很多人,被弓箭射中,都不停止,一直要栽倒在地上后,這才會停止奔跑。
幾年不交手,明軍什麼時候,居然如此的悍不畏死了,這萊州城,自己還能夠守幾天,舒爾哈一想到今日一戰明軍的攻城情況,心中就直打鼓聲,他心中,根本就沒有任何把握,能夠守住萊州城。
「將軍,河源來人了,這是大帥親筆書信。」參將的聲音,驚醒了陷入沉思的舒爾哈,一聽說書河源大帥的親筆信,舒爾哈激動的站起來,拆開了上面的信封。
興奮的拿起紙張看了下去,這一看,頓時讓舒爾哈捏緊拳頭的同時,雙手也在輕微的顫抖。
哎.……憤恨的嘆息一聲,舒爾哈舉起手來,將書信一巴掌拍打在桌面上的同時,臉色鐵青。
他恨,恨阿巴泰的書信,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