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這是個悲哀的時代！
當天下午，海豚網微博掛上了一張沒有處理過的照片。
照片上顯示的東西很引人深思，映入眼帘的一個女孩坐在病床上哭的很傷心，隨後是一個身著樸素的男人抱著海豚網送的寫著天道酬勤的錦旗還有一份隱約能看到五個零的簽約合同。
這張引人深思的照片首先讓網友感覺到憤怒和對數字的震驚。但是看到配圖的文字，卻感覺到一種溫暖。
配圖的文字寫著是：海豚網打響「關愛寫手」的新年第一槍，關愛著努力，把寫作當做終身事業的席席。
並且在他們微博配圖下面，詳細把席席寫書經歷的一切美化了一遍。無形的體現了海豚網對新人寫手的包容和努力一定會有得到人認可的雞湯。
由於太過美化席席寫書經歷，這篇微博感動了無數網友，他們主動評論轉發這條微博。
很快，這條微博登上了熱搜。
無數評論評論著席席的寫作經歷還有那令人驚訝的簽約金額，卻無人談論為什麼席席哭的這麼凄涼。
或許，大家真正的注意力都已經被故事和金錢所吸引吧。
「在這個世界上，謊言說多了，也會變成現實。」王天河作為通過楊凡那聽到關於席席的經歷。他很快就能分析出女孩為什麼哭的這麼凄涼的原因。但是，作為和厲意同樣經營網站，或者說是同樣踏入這個娛樂時代的主導者，他只是嘆息后沒有繼續談論這件事。
「為什麼？我所有信任的人都要背叛我？」席席看著又再次前來的楊凡她哭著問道。
「因為，這是個悲哀的時代啊。」楊凡平靜的回答道。
「我該怎麼辦呢？」席席很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但是出於楊凡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只能求助的向楊凡問到。
「你該按照合同所說努力寫書。」楊凡看著席席依舊還是平靜的說道。
「努力寫書，再被海豚網利用嗎？明明…你…昨天不是這麼說的。」
「因為，只要這樣，你才能從合同中的被動變為主動！也才能真正脫離出那個不停利用你的網站。更因為，我聽過一句話，那句話就是想要不被剝削，那就自己努力成為資本。(注1)」
「要想不被剝削，那就自己努力成為資本…」席席反覆重複著這句話，隨著這句話反覆念叨，同學和厲意還有父親，秋風，楓林等人欺負她的樣子不停浮現在她眼前，這也讓她原本麻木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狠厲。
「我一定會成為資本。一定讓我的書成為一個熱門IP，一定會脫離現狀。不就是十年嗎！我用心寫十年的書，我就不信我成為不了資本！」席席狠狠地說道。
隨著這句話落下，原本懦弱麻木頹廢的席席終於完成了她從一個被網站被網路擺布的寫手變成一個真正寫手全部過程。
楊凡看著這個之前軟弱的女孩子，終於在自己引導下，變成了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寫手，他嘆了一口氣。
因為，楊凡不知道這種改變究竟是好還是壞。但是，楊凡卻明白一點，那就是從今以後，這個叫做席席的寫手，永遠不會再去選擇用委屈自己去成全別人。
在隨意聊了幾句以後，楊凡借口要去構思小說便提前離開。
當楊凡轉身離去的時候，席席看著楊凡的背影露出了一絲狂熱之色。
這種狂熱之色無關於情愛，更確切的說是一種瘋狂的信仰，這種狂熱也埋下了以後無論楊凡走入低谷還是走上巔峰，總會有一個瘋狂的女寫手帶著她所有的資源義無反顧的幫他的種子。
在楊凡離開醫院的時候，遇見了席席的父親，他此時糾結的坐在醫院門口的椅子抽著煙。
煙很昂貴，但是對於席席的父親來說，這麼昂貴的煙卻不如他口袋那盒五塊錢的劣質煙抽的更加帶勁。
他就那樣不停抽著煙，腦海里控制不住的不停出現著自己心愛的女兒得知自己決定，哭的如此凄涼的畫面。
「有火嗎？借個火。」楊凡看著男人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問道。
「有…給…啊…是你啊！」男人手忙腳亂的掏出打火機，抬頭一看卻發現說話的人是楊凡，他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羞愧。他想要逃離的時候，卻被楊凡一手奪過打火機，點燃了煙微笑的說道：「聊聊？」
「啊…聊聊…好…」或許是因為愧疚，男人最終同意了楊凡的要求。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當楊凡坐在旁邊的時候，他突然感覺一股寒意。
那種寒意他很久沒有體驗到了，那種寒意如果硬要形容那就是深入骨髓的冷酷。
「看來，你沒有用改變來作為感激我的方式啊。」楊凡舒舒服服的抽了一口煙說道。
「我…我…」
「不過，沒事，你這樣做，也給我創造了一個奪冠的機會。」
「啊…」
「因為，我要利用你的女兒這個悲慘的遭遇去拿到這場比賽的第一。」
「你敢利用我的女兒！」聽到了楊凡的話，那個男人突然恢復起心中的怒火，那種怒火驅散了他骨子裡的寒意，讓他站起來拉著楊凡的衣領大聲說道。
楊凡伸出了手用力掰開了男人的手，輕笑道：「這樣吧，我給你錢。這場比賽結束，我總共能拿到一百萬獎金，我給你五十萬？只要讓我利用你的女兒！」
「你全給我！我也不會要！」看著楊凡這張帶著嘲笑的臉，男人心中因為壓抑還有對簽約海豚網合同之後的後悔，瞬間爆發了，他重新伸出握緊的拳頭準備狠狠教育楊凡的時候。
卻被楊凡的搶先一步揮動著拳頭，打倒在地。
「怎麼了？你不是喜歡錢嗎？五十萬不夠？那就一百萬！反正你的女兒也不值錢！」楊凡居高臨下的嘲諷著。
「不，你根本不懂，這是個娛樂時代！我要我女兒提前接觸社會，掙的比大部分人多，難道有錯嗎？」男人被楊凡戳中了痛處，大聲反駁道。
「掙錢多沒有錯，但是，人必須要有尊嚴掙錢。不是有句話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嗎？你掙得這種錢，讓你女兒沒有尊嚴！」楊凡平靜的說道。
「尊嚴？等她掙到錢，就有了尊嚴了！你自己不也一樣嗎？裝什麼高尚，自己也不是踏入了娛樂行業。」席席父親依舊不服的坐在地上反駁道。
就如同他和楊凡第一次相見。只不過，現在的他已經不在擁有著為女兒憔悴的表情。
「我踏入的並不是你們所說的娛樂行業，我踏入的是文學行業。」楊凡笑了。
「文學行業？不就是娛樂行業嗎？還在找著借口？」
「不一樣，一個職業在不同人的眼裡有著不一樣的含義。就比如這個網文行業，在你們這些沒有真正踏入的人心中是娛樂業，而在我們真正踏入還抱著初心的人眼裡，則是文學行業。」
「不僅如此，在我們這些抱有初衷的人心中，剛踏入這個行業，就有著將一生奉獻給這個行業的覺悟！而你們所覺得這是個娛樂業的人有這個覺悟嗎？不，應該說是，你們有理想嗎？有真正願意奉獻一生的夢想嗎？」楊凡蹲了下去笑嘻嘻的說道。
「我…我…當然有！」男人猶豫了下，說道。
「那是什麼呢？說出來！」楊凡收起了笑容大聲吼道！
「那是…是…」男人想了很久，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大學畢業的時候，自己的理想是做個警察，在他那個時代，警察可是一份令人嚮往的職業。但是當上了一年警察以後，因為父母覺得這個行業太危險，薪資太少而逼迫他選擇了放棄，那時候的他恨透了他的父母。
「你大聲說出來啊！」楊凡看著因為懷念過去而難受的男人接著說道。
「那是警察！」男人說完了這個理想，他突然理解了自己女兒為什麼哭泣的原因，這也讓他的拳頭握的更緊了。
「那你做了嗎？」
「沒有…」男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用力的錘著地面。
「那就行了。既然你做不到，就不要去聽信別人，誤解這個行業。同時你也得尊重你女兒的選擇，雖然你女兒才十六歲，但是，她懂的並不比你少。」楊凡站了起來，抬頭看著天空接著說道：
「娛樂雖然能夠影響一個時代，但是文字可以改變一個世界！雖然這是個只看錢可悲的時代，但是，在這個世界，不是每個人都選擇錢而屈服在這個娛樂時代。因為，更多人都想著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用著尊嚴的去換取財富！」
說完了這句話以後，楊凡只是嘆了一口氣選擇離去，留下了這個可憐的男人坐在地上不停地琢磨著這句話的真正的含義。
過了許久以後，男人才有力氣站了起來，他顫顫巍巍的掏出了那盒剛買的昂貴香煙，用著打火機點燃猛的吸了一口，隨後掐滅，在隨後他把那盒昂貴的香煙丟進了垃圾桶。
他行屍走肉般的走回了女兒的病房，他看著重獲新生般的席席正拿出手機開始在手機備忘錄上，接著寫著那篇她在比賽中沒完成的小說。
「席席，把你的小說給我看看吧。」父親沉默了一會說道。
「啊？」席席聽到了父親的話，有點驚訝。
「對不起，之前因為錢我簽訂了你不喜歡的合同，雖然那是你的寫作夢想，但是，那總歸是我為了錢強加你的夢想。現在的我，想更了解你，想了解你寫的東西，想了解我這個一直在寫作道路堅持的寶貝女兒。」男人終於做出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