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論劍

  姬千塵跟著天盪老人，來到藏劍樓前。


  「老夫平生鑄劍無數，但能進入藏劍樓的劍，卻是不多。就讓老夫為你挑選，幾柄適合長劍。」天盪老人笑著說道。


  「有勞前輩。」姬千塵拱手謝過。


  天盪老人召來一名僕役，姬千塵看見僕役疾步行來，竟然是一具傀儡。


  「藏劍樓設下了兇險劍陣，就算老夫要進去，也要先解除劍陣，非常地繁瑣。所以讓傀儡取劍出來，方便了很多。」天盪老人說道。


  「沒想到前輩還精通傀儡之術，令晚輩敬佩。」姬千塵答禮說道。


  「這傀儡之術，老夫是懂得一些，不過最精通的還是鑄劍。武道雜學，千萬之多，駁雜難以精深，所以老夫只專心鑄劍，其他一概不理。」天盪老人答道。


  兩人在石桌坐下，談一些與劍相關的話題。姬千塵雖不通鑄劍之術，但融煉了劍靈，丹田真氣鋒利如劍氣一般，對御劍之術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應答頗合天盪老人的心意。


  「你的見解獨到，高於鮮於修一籌。沒想到咱們妖族，又出了一名御劍的天才！」天盪老人手捻鬍鬚，微笑點頭。


  這時，傀儡僕役走了過來，將三柄長劍放在石桌上。


  「這三柄長劍，都是老夫用異鐵鍛造，姬公子可以挑選一柄。」天盪老人笑著說道。


  姬千塵站了起來，凝神伸手過去，在一柄長劍上拂過，鏘——，長劍猛然從劍鞘中彈出一截，一道劍芒閃爍，宛若攻殺一般，向姬千塵的手掌斬來。


  錚——，姬千塵手上劍氣激發，與劍芒絞殺，發出金鐵之聲。


  「好劍，劍中蘊藏自己的靈性，不肯屈服於人手，所以感受到靈性的生命靠近，便要攻殺。此劍前輩在鑄造之時，加入了一絲自己的意念之力，恐怕與晚輩無緣了。」


  姬千塵食指、中指並在一起，作勢推送，鏘！長劍歸鞘，劍芒流光也隨即消失。


  天盪老人點了點頭，表示姬千塵說得沒有錯，讓他看第二柄長劍。


  姬千塵伸手過去，將第二柄長劍拿在了手中。


  劍鞘樸實無華，上面鐫刻符紋，儼然是一道符陣，隱隱有鎮壓之意。


  吟——，長劍出鞘，宛若一汪秋水一般，四周虛空水氣陡然凝重，一顆顆極微的水珠，懸停在空中。


  「符紋劍？」


  姬千塵感觸到長劍的水氣，眼神為之一凜，「好劍，蘊含魂魄之力，前輩花了心思，鐫刻符陣，才將這道魂力封入長劍之中。長劍的質材，是蘊含水屬性的異鐵，才能讓這道魂魄安心呆在劍身中，不至於暴走。」


  說到這兒，姬千塵屈指輕彈劍身，嗡——，劍身震動，一條龍形的虛影從劍身出來，在空中遊走，驀地鑽入劍身，隱沒消失。


  「原來是一條獨角的蛟龍，武者得到蛟龍相助，可以如劍靈一般攻殺，起碼增長三成的實力。但晚輩修鍊御劍之術，不想藉助他力攻殺，對符紋劍無意了。」姬千塵將第二柄長劍歸鞘，放在了石桌上。


  「劍修之人，都不喜符紋之劍，全憑自己修鍊攻殺。你熬煉真力渾若劍氣一般，在劍修中亦是上乘，那就看看第三柄長劍吧。」天盪老人點頭說道。


  姬千塵拿起第三柄長劍，感覺手上一沉，幾乎失手，頓時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看著姬千塵一臉的震驚，天盪老人捻須笑了，總算是鎮住了對方。一名鑄劍師若是拿出三柄長劍，還不能讓求劍之人震驚，那就是相當地失敗了。


  「好沉重的長劍！！」


  姬千塵運氣凝神，將劍鞘拿在手中，拔劍出來，嗡——，漆黑的劍身發出異鳴，周邊虛空染上長劍的氣勢，也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就彷彿手中拿著一斤重的物件，突然變成兩斤重一般。


  姬千塵五指緊扣，將長劍牢牢地握在手中，呼呼呼！


  他凌空揮舞長劍，一道道劍影蕩漾出去，沉重之力散開，地面震動，彷彿隱形的巨獸走過，咚咚作響。


  「這個……晚輩汗顏了，此劍看不出來歷。該是一種罕見的異鐵鑄造，怕是有上千斤之重。如果到了力量天賦武者的手中，可以發揮最大的威力。」姬千塵停了下來，搖頭說道。


  「此劍的質材，乃是天外隕石，典籍上沒有記載。老夫偶爾得到，在異境的地火中融煉，鑄得此劍，重量一千五百餘斤。」天盪老人說道。


  姬千塵搖了搖頭，將長劍歸鞘放下。


  「怎麼這第三柄劍，也不合心意？」天盪老人急忙問道。


  「晚輩修鍊御劍之術，此劍委實太沉重了，難以御劍飛斬，攻殺對手。」姬千塵苦笑拱手答道。


  天盪老人點了點頭，「老夫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天材地寶，鑄成兩道長劍，取名天音、天幻，我拿出給你看看。」


  說完之後，天盪老人讓傀儡僕役將三劍收起，向藏劍樓而去。


  一會兒之後，傀儡僕役捧了兩道長劍走來，放在了石桌上。


  「天音劍……」


  姬千塵將劍拿在手中，拔劍出鞘，吟——，一道磬音般的清鳴，宛若天籟一般。


  他雙眼凝神看去，一道道音紋的劍氣宛若波濤，向四方蕩漾而去。竹林宛若清風拂來，沙沙作響，竹葉隨風飄起，在風中旋轉。


  錚錚錚！細微得難以覺察的清鳴，三片竹葉在音紋劍氣之下，悄無聲息地被切斷，飄落而下。


  「好劍，還沒有驅使，劍氣就能切斷竹葉。若是全力驅使，只怕方圓百丈，寸草不生了。」


  姬千塵點頭稱讚，將天音劍歸鞘，向天幻劍拿去。


  天盪老人看見姬千塵拿起天幻劍，也不多說什麼，長袖下的雙手，急忙捏訣，暗暗地結成一個手印。


  吟——，姬千塵將天幻劍出鞘，

  一道蕩漾的氣勢，從劍身中向四方席捲，宛若攻殺的余勢一般。但姬千塵卻感覺不到絲毫的不妥，這一道蕩漾席捲的氣勢，來得快去得也快，鴻泥雪爪，無影無蹤。


  姬千塵向四周看去，莞爾一笑，「幻相，不愧為天幻之名，拔劍不用驅使，自帶幻境迷惑，端是令人防不勝防。」


  「你居然不被幻相所迷，一眼就堪破，真是出乎老夫意料之外。當初老夫遇上這塊鑄劍的異石，也被陷入幻境之中。」


  天盪老人不在幻境之中，聲音彷彿從天際縹緲而來，「你是第二個在不知情，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拔劍出鞘，不受幻覺影響的人。」


  姬千塵退出幻境，將天幻劍歸鞘，向天盪老人問道：「敢問前輩，不知道誰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