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天為地，水為天，逆行之雨！

  姬千塵看著老者，等著他後面的話。


  「不知道尊者大人，對蘇家意下如何？」老者低聲問道。


  「蘇家的商行遍布天下，財雄勢大，不過本人不受招攬，尊駕怕是要失望了。」姬千塵搖了搖頭。


  「不敢提招攬，尊者大人需要什麼，可以來蘇家找在下蘇顏。」老者取出一枚小小的竹牌，兩指寬、一指長，遞了上來。


  蘇顏？姬千塵想起蘇子瑛提過這個名字，蘇家的長老，家族的實權人物。


  「如此說來，就多謝了。」姬千塵伸手接過蘇顏手中的竹牌，笑著點頭。


  咚！渺渺虛無之中，又是一聲鼓點傳來。


  空靈的潭面，頓時有了變化，一滴滴水珠脫離水面，向上升去，彷彿一場逆行之雨，從水面向高空落去。


  「開始了！」


  姬千塵站在潭邊，向老者說道。


  老者轉身示意，兩名中年文士一起邁步，腳踏潭面的石墩星石，掠身而去。


  此時，天空凝聚了雨雲，黑壓壓地籠罩潭面，但潭面的水珠，還是不住地上升而去。天水之間，給人一種顛倒的錯覺，天為地，水為天，大雨飄搖而下。


  錚錚錚！虛空的雨雲中，發出一聲聲劍鳴。無數的劍形從雲中垂落而下，拖曳出一道道長尾，發出破空的嘯聲，向水面直落下來。


  兩名中年文士急忙施展身法閃避，雙眼向天空掃視，尋找具有異象的劍形。


  咻咻咻，劍形在潭面上凌空飛舞，宛若精靈一般。十息之後，便落入潭水，消失不見。但更多的劍形從高空衍化出來，直落而下，凌空飛舞，然後落入水中。


  就在這時，潭面中央的石柱，泛起一絲精光。一道三尺長的光帶，宛若游蛇一般，在石柱上遊走。


  「大家看啊，光脈出現了！」


  「光脈現形，虛空必有異象之劍！」


  「漫天劍形飛舞，好難看清啊……」


  「當然困難了，不難就不是終關的驗證了！」


  ……


  眾人看見石柱上的光脈，一個個都望向虛空，眼神搜索異象之劍。


  叮——，姬千塵耳聞異聲，抬眼看去，「你們看，那是什麼？」


  只見一道垂落而下的劍形，通體散發出熒光，晶瑩剔透，宛若仙家靈物一般。


  「左上二十丈！」


  老者蘇顏大聲喊道，嗖嗖！在劍雨中奔走的兩人，聞聲抬頭，看見異象劍形，掠身而去。


  不過，接下來的過程，卻不那麼順利。


  一人伸手向劍形抓去，沒有防住身邊的劍形，身上被划傷，劍形也落入水中。而中央石柱上的光脈，在這一剎那，也隨之消失。


  喪失一次機會，兩人站在星石上，揮手擋住落下的劍形，繼續搜索。


  數息之後，石柱上現出兩道光脈，如金蛇遊走。


  兩人看見光脈，抬頭搜索天空，都看見了異象之劍，各自掠身而去。這次運氣不錯，一人失敗，但另一人卻抓住了劍形。


  「小心啊！」


  老者蘇顏的眼裡，反而焦急起來，驀地，

  飛舞虛空的劍形，彷彿有了敵意，向執劍之人殺去。


  另一人急忙上前，幫助對方，擋住攻殺的劍形，錚錚錚！無數劍形被斬成兩截，化作水滴四濺而去。


  鏘——，執劍的中年文士，在同伴的遮擋下，終於揮劍斬在光脈上。


  四周攻殺的劍形，瞬間地停頓，然後放棄了攻殺。中年文士身邊的虛空，出現一個黑洞，他走了進去，消失在原地。


  一人成功，還剩下一人。


  不過剩下的人，卻沒有這麼幸運。數息之後，他便被長劍刺傷，摔入水中。劍雨潭的規則，摔入水中，便是失敗，一道熒光將其傳送出去。


  姬千塵走上潭面，身形在星石上奔走，注視著中央石柱的變化。


  一道光脈現了出來，姬千塵向虛空搜索，劍形竟然出現在百丈之外，距離幾乎跨越整個潭面。


  距離太遠，姬千塵沒有奔去，站在原地抵擋落下的劍形，繼續等候。


  百數時間轉眼即逝，老者蘇顏走入劍雨潭，與姬千塵分立兩邊。石柱上的光脈又顯現出來。劍形從空中而下，距離老者更近。


  姬千塵望著垂落的劍形，依舊停在原地，沒有奔去。


  蘇顏本來防著姬千塵，看見對方沒有上來，頓時心生感激。要知道劍雨潭的驗證，向來以兇險著稱，武者的殺戮偷襲無所忌憚，無數實力強者都折在此地。姬千塵能夠讓給他，算得上是天大的人情了。


  「多謝尊者大人！」


  蘇顏執劍在手，斬在光脈上，走入黑洞離去。


  又一道光脈出現，在石柱上遊走。


  姬千塵聽到虛空的異聲，身形掠身而去，一把抓住了劍形，吟——，空中飛舞的劍形，一起向他殺來。


  姬千塵身形疾閃，未等劍形殺到，就已經到了中央石柱旁邊，一劍斬在光脈上，鏘——！

  石柱上的光脈黯然消失，手中劍形重新化作普通的流水，旁邊虛空黑洞衍化出來。姬千塵邁步而入，傳送離開而去。


  第三關叫做天鼓樓，也是最後一關，

  這一關沒有兇險，不會有人殞命，但卻是最為艱難的一關。


  姬千塵來到第三關，看見前方一道十步的玉石台階，左右三丈多寬。在十步台階之上，立著一面巨大的鼓，鼓面足有一丈多寬，是謂天鼓。天鼓後面十餘丈，立著一座門樓，隱沒在繚繞的雲霧中，只能看見大致的輪廓。


  闖關條件很簡單，只要走上十步台階，敲響天鼓，走入門樓，就算是通過了。


  但這十步玉石台階，是一道惑亂人心的幻陣，要想通過極為不易。鼓聲也能震蕩神智，相當於意念攻殺。


  眼光轉向台階之下，姬千塵看見空地上坐著六十餘名武者，全都面向台階，靜坐閉目，宛若石雕一般。而走在前面的老者蘇顏，還有中年文士也在其中。


  姬千塵也走到一邊坐下，調息恢復體力。


  突然，一名男子站了起來，向十步台階衝去。


  眾人聽聞聲音，一起睜眼看去，噔噔噔！

  男子自信邁步，中途沒有停留，十步台階一蹴而就，站在了最高處。


  眾人為之動容，神色中露出驚意，驀地，

  男子突然慘叫一聲，抱著腦袋跪在了地上。頭頂三尺，虛空裂開，露出一道黑洞，將其攝了進去。


  「失敗了……」姬千塵心中暗自搖頭。


  「幻陣皆因自心而起，心不亂，幻陣亦是無法。」羅天傳出意念說道。


  「要想心不亂不動，除非死人。內心清明，才是破陣的關鍵。」姬千塵搖了搖頭，不贊同羅天的說法。


  這時，又一名女子走了上去，站在了台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