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快跑

  旁邊屋裡的高保金兩口子也驚動了,高保金大叫一聲:「你敢打人。」


  隨手拿著旁邊的鐵鍬衝過來。


  胡翠花看到了,尖叫:「根子快跑。」


  李福根斜眼看著,冷笑一聲,不但不跑,忽地迎上去,手中竹枝一掃,他勁大,竹枝掃過空氣,發出嗚嗚的風聲。


  高保金沒練過功夫的,給這嗚嗚聲嚇到了,身子一停,李福根跨步上去,左手去高保金肩頭一按。


  沒用力,用的是內勁,同樣是勁氣鼓盪,高保金體內,彷彿一個小水潭裡湧進了一股大洪水,本來清澈見底的水面,剎時渾黃一片,再不復先前的寧靜,亂作一團,氣亂了,勁自然也就沒了,他也跟胡翠花一樣,一屁股坐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李福根看著他,道:「高保金,你還不錯,以前高保玉打我媽媽,有時打狠了,你還說過兩次,說這麼打女人,不象個樣子,所以,我不打你,我還謝謝你。」


  說著,他站好,恭恭敬敬的給高保金鞠了個躬。


  高保金本來驚怒交集,聽了這話,再見了李福根這個舉動,一時就傻了。


  胡翠花也傻了一下,眼淚一下湧出來:「根子,你是要害死我啊,你個死崽。」


  「高保金。」


  這時高保金老婆高香香從屋子裡出來了,這是個愛漂亮的女人,長得一般,穿得卻花哨,這會兒尖叫著跑過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快來救命啊。」


  李福根頭霍地一抬,眼光如釘,釘在了高香香臉上。


  高香香看到李福根的眼光,嚇住了,那眼光太凶了,駭人呢,離著高保金兩三步,不敢過來了,顫聲叫:「你——你要做什麼。」


  隨又扯開嗓子叫:「殺人了,強暴了。」


  李福根臉上泛起一絲冷笑:「你男人不錯,你這個女人,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張嘴卻髒得要死,我媽媽沒得罪你,你卻經常無事生非,自己罵我媽不算,還到處嚼舌頭,說我媽的壞話,又在死老太婆面前戳禍,讓她變著花樣罵我媽,讓高保玉信以為真的打我媽。」


  他說著,跨步過去,高香香驚駭欲死,轉身要跑,卻哪裡跑得了,李福根一跨步,手一伸,一把揪著她一頭大波浪,一下扯翻在地。


  「殺人了,強暴了,救命啊。」高香香一倒地就殺豬一樣的尖叫起來,高保金急了,叫道:「你不要打她,有本事打我。」


  「你還不錯,我不打你。」李福根看他一眼:「不過你這婆娘,該受點教訓了,我看你的面子,不縫她嘴。」


  他昨夜跟胡翠花要了兩口針,一口穿了線,一口沒有穿,別在衣領子上,這時取下來,伸手抓著高香香下巴,手一捏,高香香張嘴,舌頭也吐了出來,李福根伸手捏著她舌尖,扯出來,一針就在她舌頭上扎了過去。


  針起血濺,針落舌穿。


  「嗚。」高香香殺豬一樣的慘叫,她穿著一條白色的七分褲,屁股包得緊緊的,極為性感,這會兒胯間猛然一片濕黃,卻是又怕又痛,給嚇出尿了。


  「賤貨,也就這點尿性了。」李福根放開她,冷笑一聲,回身,高保玉這會兒爬起來了,眼見李福根又走過來,他急了,抓起屋椽下一條長凳,狂吼一聲:「老子今天打死你。」


  揚起長凳來打李福根。


  他個子高壯,到是有點力氣,一條長凳舞得呼呼生風,但這對李福根一點用也沒用。


  李福根忽地往前一衝,竹枝一揚,一鞭抽在高保玉手腕上,高保玉痛叫一聲,失手丟了長凳,李福根再搶上一步,一腳踢在他左腳小腿正面骨上。


  人小腿正面骨,最是痛處,高保玉慘叫一聲,一下跌翻在地,李福根揚起手中竹枝,復又抽了上去。


  「莫打了,根子,我求你了祖宗。」胡翠花哭叫,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李福根不理她,第二根竹枝抽斷,又取了第三根,繼續抽,高保玉這時已給抽得全身是血,先還叫罵不絕,這會兒罵不出來了,只在地下痛叫滾動,口中求饒:「莫打了,莫打了。」


  李福根冷笑:「你也知道痛啊,有一回,你拿涼鞋底子抽我媽,你知道她痛不?」


  說著狂抽,高保玉給他這麼一問,到是不吱聲了,只是在地下打滾慘叫。


  「根子哥。」


  毛毛突然出來了,穿著小睡裙,顯然剛起來,看著李福根,要哭不哭的樣子:「你別打我爸爸。」


  李福根愣了一下,猶有些不甘心,看一眼高保玉再看一眼毛毛,咬牙道:「姓高的,你有一點好,每次毛毛一哭,你就不打了,我今天也看毛毛臉上,打你到這裡,你以後再碰我媽一指頭試試。」


  他說著扔了竹條,毛毛伸出手:「根子哥。」


  毛毛到是跟他親,李福根走過去,把她抱起來,道:「洗臉沒有?也沒漱口吧,來,哥抱你進去換衣服洗臉漱。」


  「還要打香香。」毛毛細聲細氣的,很好聽,李福根便點頭:「好。」


  高保玉爬起來,聽著他們說話,突然有些發愣。


  李福根帶小小習慣了,蠻會服侍小孩子,給毛毛里裡外外拾綴好了,一看,還真是漂亮,跟小小有得一拼,都是小美人。


  「媽媽年輕時,應該真的很漂亮。」李福根心下猜想,想到媽媽這些年受的苦,心中又替她悲傷,同時暗暗發狠,無論如何,以後一定要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他耳朵同時聽著外面的,內勁鼓盪,持續的時間不會長,一般十到十五分鐘左右,就會恢復力氣,所以他進屋不久,他媽媽還有高保金都能動了,高香香舌頭上的針撥了,高保玉是給竹條抽的,就是一身血條條,也不算什麼大事,到是高老太嘴唇給縫上了,雖然拆了線,也得去診所,高家兄弟扶著去了,他媽媽也跟著去了。


  李福根自己沒去,支使細毛去了,診所不遠,要是在診所里,高保玉敢打他媽,他不會客氣,不過細毛一直沒有傳信回來,估計高保玉不敢動手了。


  他下了麵條,跟毛毛兩個吃,沒多久,胡翠花回來了,進屋看見他,眼淚倏一下就下來了,毛毛嚇到了,上前抱住她,小手摸著她臉:「媽媽你為什麼哭,是爸爸又打你了嗎?」


  「不是。」胡翠花抱她起來:「爸爸以後不敢打媽媽了。」


  她看著李福根,就是哭,好一會兒,道:「你這個闖禍的祖宗,以後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李福根嘴巴好象突然之間就靈活了,搖搖頭:「跟姓高的離婚,以後我養活你,毛毛帶走。」


  「你個死崽。」胡翠花哭了一會兒,到裡屋拿來了疊錢,有千把塊錢的樣子,道:「你還是回去吧,把電話號碼留給我,過後我給你打電話。」


  「我不回去。」李福根搖頭:「事情沒了清楚之前,我不走。」


  「你要氣死我。」胡翠花急了,抓著他捶。


  「媽媽,不許你打根子哥。」


  毛毛到是真跟李福根親,上來護著他,李福根把毛毛抱起來,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沒事,媽媽打兩下沒事,又不痛。」


  他抱了毛毛上樓去,然後毛毛又帶他到處去玩,快中午的時候,高老太高香香打了消炎針回來了,高保玉兩兄弟也回來了,不過高保玉沒上這屋裡來,而是躲去了高保金家裡,估計還有些怕了李福根。


  胡翠花叫了李福根下來吃中飯,又拿出錢:「根子,你先走。」


  李福根搖頭:「不走。」


  胡翠花急得落淚:「你個死崽,你真要害死我。」


  「有我在這裡,沒人能把你怎麼樣。」李福根搖頭。


  胡翠花氣怔了:「你到底要怎麼樣?」


  李福根看著她:「我走了,他們會找后帳,所以,事情沒徹底了清之前,我不會走的,或者你跟姓高的離婚,跟我走,或者,我就住著,到他們徹底服氣為止。」


  「你。」胡翠花氣得又捶了他兩下,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李福根能理解她的糾結,兒子護她,她當然高興,可另一頭是男人和婆家,以後日子還得過下去,真說到離婚,她也還不想,但李福根一直呆在這裡,高保玉回家都不敢,又怎麼得了。


  再一個,這裡到底是高家的地方,別人也容不得李福根在這裡一直放肆,久拖下去,她就擔心李福根吃虧呢。


  李福根雖然想得明白,卻也不說,他就一個心思,這件事得了清,以後再不能讓媽媽吃虧,不離婚,就在高家打出一片天,要離婚,那就帶媽媽走,就是這樣。


  到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胡翠花突然跑了來,一臉驚慌的對李福根道:「根子,高支書來了,是毛毛她奶奶娘家的侄子,帶了基幹民兵來,你說話不要衝,呆會我求求情,放你走,你千萬莫闖禍了啊。」


  她說著又跑了出去,李福根把細毛叫來一問,知道那高支書叫高山水,是高香香打電話叫來的,帶了幾個民兵來,高老太是要高山水把李福根抓走,李福根聽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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