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什麼病
「剌龍的意思就是,肉里有一根剌,就是龍也受不了,坐立難安,另外一個意思就是,這個病,讓人不能生育,中國人不是叫龍的子孫嗎,龍身上扎了剌,就生不了兒子,大概是這個意思了。」
「這麼怪。」張智英叫。
張智勇卻點頭:「有道理,李大師,這個病是怎麼來的,能治嗎?」
若依李福根自己,那就點頭了,能治,很簡單的,但蔣青青要拿張家一把,下午在家裡,根據李福根對這病的來歷和治法,設計了一整套的程序,所以李福根就裝出猶豫的樣子,道:「這要到你家裡看看才行。」
說著解釋一句:「你們這病,跟你們住的地方有很大的關係。」
「是風水的原因嗎?」張智英臉上變色:「還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西方式的教育,培養出了她貴族式的傲慢,但在真實存在的恐懼面前,這種傲慢顯出了原形,她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奇奇怪怪的東西?」蔣青青立刻落井下石,尖叫一聲,躲到椅子後面,東看西看的,似乎包廂里就藏得有什麼異物。
恐懼是可以傳染的,尤其是在女人之間,她這個樣子,頓時就加重了張智英心中的驚懼,雪白而略顯豐腴的臉,本來很漂亮很有氣質,這會就慘白一片,不自禁的就扯住了張智勇的衣袖子。
李福根暗暗搖頭,蔣青青知根知底,卻故意這麼作精作怪,還真是的,不過這樣的蔣青青,卻另有一種可愛之處,讓他只想笑。
張智勇到還算好,神色也有些忡怔,對李福根道:「李大師,是怎麼回事?真的有什麼邪物。」
「你們家住的是老院子吧?」
要是李福根自己,不會這麼吊著說,但這是蔣青青設計的,他自然不敢不聽。
「是。」張智勇點頭,而張智英則不顧一切叫了起來:「我早說另外找個新院子,這種老宅院,幾百年了,沒東西才怪呢。」
她驚恐的看著李福根:「李大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要不要緊。」
「我現在也不確定。」李福根搖頭:「要現場看看才行,不過今天不太合適,要雷雨天,至少要下雨。」
「今天不行?」張智英一臉失望,她似乎恨不得李福根立馬跟她過去,把藏在家裡的東西挖出來才好。
張智勇也有些失望,道:「非得下雨天嗎?」
他這一說,張智英到是叫了起來:「洒水可不可以?」
這到是個主意,李福根看一眼蔣青青,見她並沒有反對,想了想,道:「應該也可以,要不試試。」
「那現在就去。」張智英急不可待的叫。
「現在也不行。」李福根搖頭:「要到子時,也就是十一點以後。」
「為什麼?」張智英不明白。
「子時一陽生,那個時候,萬物才會發動。」
張智英受的是西方式教育,對這個完全不懂,一臉茫然,張智勇顯然也不明白。
李福根解釋:「有些東西,是要一定的時辰,就如潮水,到那個時辰才會漲,過了那個時辰就會自己退下去。」
「哦。」他這麼一解釋,張家兄妹齊哦一聲,雖然不懂,但道理是相通的。
「那今夜就麻煩李大師。」張智勇做出決定:「李大師,不知還要準備些什麼東西?」
「就是幾根洒水管吧,其它的不必了。」李福根看了看窗外:「今夜有月亮,這樣更好,看得更清楚。」
他後面一句,又把張智英嚇到了,蔣青青眼光如針,適時尖叫一聲:「會有什麼東西。」
張智英果然也就顫了一下,一臉驚恐的看著李福根。
李福根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心下暗暗搖頭:「青青說,她在張家,張智英專門跟她為難,看來是真的了,青青心裡的怨恨實在太強,所以才這麼嚇她。」
他雖然是個厚道人,但當然是站在蔣青青一邊的,便也湊趣道:「暫時還不知道,不過,幾百年的院子,應該是個老物了。」
「老鬼?」蔣青青又一聲尖叫,張智英便又抖一下,手緊緊的抓住了張智勇的衣袖,李福根看出來了,她外表踞傲,但其實膽子不大。
即然要十一點以後,時間還早,就先吃飯,席間邊吃邊談,張智英問東問西的,李福根有一句答一句,蔣青青則時不時的插一句,總之是把氣氛弄得恐怖無比,張智英幾乎就沒吃什麼東西,到是張智勇還好一點,雖然蔣青青說他早年間也是個紈絝子弟,不過到底是軍人,膽氣還是足些,就李福根的觀感,這人好象還不錯。
吃了飯,又喝了茶,也就將近十點了,一起去張家。
張家老爺子不在,跟一幫子老戰友遊山玩水去了,還帶去了張智慧,這到也好,李福根也並不想見蔣青青的這個白痴丈夫,沒什麼意思。
張家的宅子大,布置得也挺好,但李福根進門就感覺得出,有一種很彆扭的氣氛,暗暗點頭:「可能就是紅狐說的那個了,磁場果然強大。」
張家兄妹不知李福根要看什麼,反正就跟在他後頭,一路看進去,到後院里,一個亭子,一株老桂樹,兩邊是花圃,李福根點點頭,道:「就是這裡了。」
張智英一直扯著張智勇的袖子,聽到這句話,更一下躲到了張智勇背後,張智勇也明顯有些驚懼,四面看了看,風一吹,他也抖了一下,強自挺起胸脯,道:「那現在洒水嗎?」
「差不多了,可以灑。」
李福根點頭,四面看了看,指那株老桂樹:「主要對著桂花樹灑吧,把整株樹淋濕,就差不多了。」
「李大師。」張智英輕聲低叫:「是不是桂樹成精?」
「我也不知道,要看看才行。」李福根搖頭,突然就想:「古時候所謂的精精怪怪,莫非就是一些磁場靈光在作怪?」
這只是個猜測,回去可以跟紅狐討論,這裡到是不能說。
張智勇叫來勤務兵,拿了水管,對著桂花樹洒水,張智英在邊上不住的叫:「多灑點兒,多灑點兒。」
似乎恨不得把桂花樹淹死似的。
蔣青青趁著張家兄妹沒注意,對李福根做了個鬼臉,嘴唇微動,卻是學的張智英:「多灑點兒。」
李福根暗暗好笑,這個樣子的蔣青青,讓他覺得很可愛。
「她對張智英,真的這麼大怨氣?」
李福根看著側前方的張智英,張智英上身穿一件紫色的短袖衫,下面是一條黑色的緊身裙,同色褲襪,身量比蔣青青稍高,側后看過去,亭亭玉立,風姿綽約。
但人是不能看外表的,中午第一次見,張智英眼裡那種西方貴族式的傲慢,李福根也是親眼看到了的,確實不是個等閑的角色,只衝蔣青青如此厲害的人物,卻對她如此怨恨,就可見她平時為人的性子。
不過張智英為人到底怎麼樣,李福根也管不著,然而見他盯著張智英背影看,蔣青青眼珠子卻轉了兩下,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整株桂花樹都淋濕了,張智勇看李福根:「李大師,還需要做些什麼?」
「不需要了。」
李福根一指亭子,道:「我們到亭子里坐吧。」
張智英嚇一跳:「到亭子里坐?」
蔣青青一瞥眼:「李大師在,怕什麼?」
當先沖亭子走過去。
張智英還是有些猶豫,張智勇拍拍她手:「有李大師在,沒什麼怕的,以前你不也常在亭子里坐半夜嗎?有時還睡著了。」
「是啊。」這時蔣青青已經站到了亭子里,回過身笑:「想想以前真膽大,好幾次喝醉了,就在這裡睡了,卻沒想到,後面有一個老鬼在看我,啊呀。」
她突然叫了一聲,再配上前面的語句,張智英嚇得一個哆嗦,張智勇走前了幾步,李福根在邊上,她一下抓著了李福根的袖子,李福根能感覺到,她的手在發抖。
蔣青青瞥一眼張智英的手,嘴角微微上翹,道:「我記得,有幾次,我帶的酒明明沒喝完,可第二天早上,酒瓶卻空空的,莫非這老鬼還是個老酒鬼。」
「它——它偷酒喝?」蔣青青故意嚇她的,可張智英不知道,嚇得聲音都有些發抖了,不但抓緊李福根衣袖,身子更貼了過來。
「我覺得應該是老鬼在偷酒喝。」蔣青青點頭,瞟著李福根的眼眸里,似笑非笑,李福根給她看得臉紅起來,忙道:「現在沒事,張姐,你進亭子里去,我再看看。」
張智英這才鬆開手,李福根也鬆了口氣,蔣青青的眼晴太尖了,他實在吃不消。
張智英三個站在亭子里,看著李福根,李福根裝模作樣,手捏個劍訣,圍著老桂樹正走一圈,反走一圈。
他實在不善於裝神弄鬼,但蔣青青這麼設計的,要他裝出神神鬼鬼的樣子,至於具體的方法,則是以前跟苟老騷學的,其實老葯狗也說過許多道士和尚做法的場面作派什麼的,只不過李福根學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