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獄中探視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呀？」上官子閔被他揭開傷疤，臉色陰沉沉的，「不想孤怪你，就趕緊叫人去呀，要不你親自把孤背下去？」
暗夜頓了頓，心不甘情不願地回道：「屬下這就去辦，還請太子稍等片刻。」話畢，他一躍而起，只用三兩步，就飛過牆頭那邊去了。
上官子閔依然坐在地上只是雙手不再捂住膝蓋了，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真是虎落平陽被人欺，一個殺手也能爬到孤的頭上來了，等孤東山再起的那天有你哭的。」剛一轉頭，就見葉鶯從一塊大岩石後面走了出來，人皮面具也摘下來了，便感慨道：「真沒想到有一天咱們居然還能站在同一陣營。」
這可不是站在同一陣營，只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這道理大家都懂的。葉鶯微微福身道：「妾身多謝太子搭救，如若不然，今日妾身可就自求多福了。」
「那葉大小姐要如何報答孤呢？」上官子閔似笑非笑地說道，「反正你也不是孤的弟妹了，不如以身相許，如何？」
「免了吧。」還有空開這玩笑呢，葉鶯扶了扶額，調侃道，「你我都是泥菩薩過河，還是想想怎麼保命吧。」
「你是取笑孤自身難保？」上官子閔收回嬉笑，拉下臉來問，「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暗夜一個殺手都不把曾經不可一世的太子放在眼裡，難道還不說明他已經失勢嗎？只葉鶯不想讓他下不了台階，便迴避前面的問題，低頭編了個理由答道：「妾身本是來探望淑妃娘娘的，淑妃娘娘不是要抄寫佛經嗎，我就過來廟堂取，不想誤打誤撞地來到了這裡。」
上官子閔露出半信半疑的眼神，不忘警告她道：「那廟堂只有父皇和太后能進，沒想到那些尼姑居然還放你進來，你應該是假扮成宮女來的吧，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但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識趣的話不管看到什麼都得爛到肚子里。今日你遇到孤算你命大，等會陸放就要過來了，你從哪來就趕緊從哪回去吧，孤就當還你上次想下水救孤的一個人情。」
沒想到他還記得那件事，葉鶯本想向他確認一些事情，可看樣子他應該是不會回答的，他沒這膽量承認，所以才會委曲求全地呆在這東宮裡。只是，她有點不甘心，畢竟向他確認自個那些猜測的機會可能只有一次，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他還不一定呢。
一想到這，剛走到水簾邊上的葉鶯停下腳步，忽然回過身來，上官子閔還是坐在原地沒有挪動，就聽到她冷不防地問了句：「太子殿下，上元節那天，你是故意把望風閣最上面那層窗弄壞的吧？」
上官子閔聽罷臉色大變，那眼神風起雲湧似乎要把她生吞，葉鶯也不懼地與他對視，但是直到葉鶯消失在水簾之後他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心裡很清楚他一定是聽明白了，不作答就是默認，因為只有如此這般才說得通……
在沈哲銘的通融下，葉鶯終於得到了一個探視上官子宸的機會。她易容成牢役的模樣，在暗無天日的天牢里，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上官子宸側卧在鋪著稻草的地上，好像睡著了，待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葉鶯走過去蹲下身來，快半個月不見太陽，他看上去瘦了，臉色還有點蒼白。
「鶯兒？」上官子宸睡眼惺忪地喃喃自語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葉鶯撕下人皮面具，雙手托起上官子宸的臉，吐氣如蘭：「不是做夢，是我，真的是我。」
「真的是鶯兒……」上官子宸睜開疲憊的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兒，還有貼在他臉上的手溫度如思念的一般，這不是他的鶯兒又是誰？
在葉鶯的攙扶下他坐起身來，出乎她的意料，不僅沒有親密的舉動，而且他還不留痕迹地掙脫了她的手，與她保持了距離，盤坐在鋪著稻草的地上，忽然換了種冷冷的口吻說道：「你怎麼來了？」
葉鶯又湊過去一點：「我不能來嗎？」
上官子宸甚至來不及感動，不敢正面瞧她，故意把臉移向另一邊，說道：「你不該來這地方，趕緊回去吧。」
「我為什麼不該來？」葉鶯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自嘲道，「因為我一言不合就被你休了是嗎？」
鶯兒，對不住了。上官子宸閉上雙目：「是……」
葉鶯心裡早就窩著一團火，說爆發就爆發：「那你當初去找青洛國招惹我幹嘛？你以為我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你招惹了我然後連句商量的話都沒有就把我休了？你當我是什麼呀？」
「鶯兒……」上官子宸側回臉，見她抱著頭把臉埋在膝蓋里，便情不禁伸手過去拉著她的胳膊，想跟她解釋道，「我這也是……」
「我不聽！」接下來他肯定會說什麼是為了我好的屁話吧？葉鶯討厭他什麼事都擅自做主而不跟自己商量，想到這裡她就火大於是用力一甩手推開了他。
「啊——」上官子宸慘叫了一聲，葉鶯嚇了一跳，側過頭一看，只見他痛苦地伸手去抓背部，葉鶯趕緊看他的背部，一下就明白了，看樣子他受過刑，背上有些傷痕，衣裳都破了。剛才推他的時候，一定是他的背和牆摩擦，傷疤被磨破了。葉鶯撲上去抱著上官子宸的肩膀，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灑在了他的肩膀上。
葉鶯的手顫抖地撫過他背上的傷痕，那些傷痕就像劃在她心上一樣：「一定很疼吧。」
上官子宸見她哭心都軟化了，再也說不出狠話來，只溫和地環住她的背，說道：「杖刑三十，刑部的人已經很給面子了，好在都是皮外傷，不礙事。」
杖刑三十？這是想讓上官子宸卧床不起吧？皇上這招太狠了。葉鶯想起昨日在東宮如苑的發現，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