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力證清白
師令娣鼻孔里嗯哼了一聲，望向師宛如。葉鶯心想，皇上這是明知故問啊，若是送給太后，禮冊上又怎麼會沒有呢？可這綉鳳凰的鳳袍本來就只有太后和皇后能穿，既然不是送太后的壽辰禮品，師宛如也不至於蠢到私自叫布莊給縫製這個給別人捉住把柄吧，這事沒表面那麼簡單。
「回皇上，」師宛如冷靜自如地回道，「此鳳袍不是送給太后的，而是送給皇後娘娘的禮品。臣妾聽父親說，皇後娘娘是閏二月初二所生，娘娘大概忘了，今年正好有閏二月，臣妾思來想去，怎麼也得給娘娘送一件與眾不同禮品啊。所以臣妾就走遍了煬京的綉坊，才在錦繡布莊找了最好的綉娘來定製這件鳳袍。」
「哦，今年有閏二月呀？」上官晧這才轉過頭話中帶刺地問師令娣道，「皇后這是第幾次過生辰？怎麼連自個的生辰都忘了？」
「太子妃不說，臣妾的確都忘了，」師令娣尷尬地笑了笑，「臣妾都快三十八歲了，這才過第二個生辰。」
「如此說來，三十八年才有一次閏二月，」上官晧心不在焉地說道，「這麼多人裡邊，只有太子妃記得你的生辰，她對你姑姑這算是有心了。」
師令娣本以為上官晧接下來會說給她大辦壽宴，畢竟三十八年才過第二次，可是沒想到上官晧如此麻木不仁，早已不復當年為了得到她所表現出來的柔情萬丈，這俗話說得好，得不到的時候很想得到，得到之後又不那麼想得到了。帝王不都是這麼喜新厭舊的嗎？
師宛如仍然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皇上，其實這也是臣妾的父親記起來的，若不是他提醒，臣妾也記不住娘娘的生辰。臣妾本是想給皇後娘娘一個驚喜，所以才沒有對外說，就連對太子也沒透露多少。」
「嗯，」上官晧慢步走到上官子騫跟前，頷首質問道，「瑜王，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上官子騫垂下頭來無言以對，突然，他想起了什麼猛地抬起頭，說道：「父皇，兒臣想起來了，這件鳳袍是兒臣親自構圖，兒臣還把構圖拿去給那個叫秀秀的綉娘看過了，讓她按構圖來綉縫，這一點秀秀可以作證。如若父皇要是不信，兒臣願意當場把構圖畫出來，與那件鳳袍一一比對，以示清白。」
「如今秀秀人都不在，如何作證？」上官晧的口氣比方才軟了一些，「騫兒，你執意要這麼做嗎？」
「是。」上官子騫寄託於最後一線希望道，「兒臣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要是還對不上呢？」上官晧當著上官子騫的面瞟了一眼張淑妃，似乎暗示道，「為你的母妃多想想。」
「如若還對不上，」上官子騫也只能認命了，「那兒臣就認罪。」
「好，那朕就最後給一次機會你。來人，呈上筆墨紙硯。」上官晧又吩咐上官子閔道，「太子，你再回東宮一趟，把太子妃訂做的鳳袍取來比對。」
「父皇，兒臣認為此舉不妥。」上官子騫當即反對道，「不是兒臣不相信太子，只是事關兒臣清白，為了公平起見，太子和太子妃應當迴避。兒臣提議還是讓沈大人前去取證物。」
他這麼一說，上官子閔又不樂意了，反駁道：「父皇，犯法的又不是兒臣，東宮乃皇家之地，豈可讓刑部的人隨意去搜查取證，這傳出去豈不是影響了兒臣的聲譽嗎？」
「那你們認為誰去比較合適？」兩兄弟爭執不下，上官晧也陷入了沉默，他掃了一眼御書房所有的人呢，思慮片刻，隨後對上官子敬說道，「子敬，你辛苦一下，去一趟東宮吧。」
「兒……兒臣去？」上官子敬有些始料不及，當然了其實也在意料當中，滿御書房裡的人不就是他最能置身事外了嗎？皇上不派他去派誰去呢？就連剛才爭論不休的上官子閔和上官子騫也無二話了。
「對。」上官晧緊接著問師宛如道，「太子妃，你告訴瑾王鳳袍放在哪個地方。」
師宛如遲疑片刻，回道：「回皇上，臣妾讓下人將鳳袍放在瞭望風閣最上面的閣樓里。」
「那好。」上官晧又交代趙歷道，「趙公公，你陪瑾王前去，去了東宮之後只能取鳳袍，不要能動東宮別的東西，快去快回。」
「是。」
上官子敬和趙歷奉命前去東宮，而上官子騫則在御書房裡抓緊把他的構圖畫出來，待他剛剛完成這幅構圖的時候，那兩人正好從東宮取證回來，那件鳳袍用一塊橙黃色的花布包著，被上官子敬揣在懷中，再雙手呈上給上官晧。
上官晧交代師宛如道：「太子妃，你檢查一下，看是不是這件？」
師宛如走近這件包袱，用玉指輕輕拉開一條縫瞥看了一眼，回道：「回皇上，是這件沒錯。」
上官晧也不再多說，回到主位坐下，特讓待命的沈哲銘將鳳袍和構圖比劃起來，眾人看的比做的還緊張，皆大氣都不敢出，都在等沈哲銘宣布結果，唯有皇后盯著那個包袱若有所思著。
不一會，沈哲銘把鳳袍和構圖放了下來，比對結束了，連上官晧都迫不及待地問道：「沈大人，比對結果如何？」
沈哲銘臉色有些凝重，沉吟半晌，才回道：「回皇上，鳳袍的構圖和瑜王的構圖基本上相似，只是……構圖上的鳳和鳳袍上的鳳卻是不一致的。」
上官子騫聽到上半句的時候還挺慶幸的，當沈哲銘下半句出來的時候，他卻像是頭頂上被潑了一盆冷水，脫口而出道：「這不可能啊。」
上官晧不理會上官子騫，直問道：「沈大人，此話怎講？」
沈哲銘雖也覺得此時頗有蹊蹺，卻不得不實話實說道：「皇上，此二者最大的不同是，瑜王構圖的鳳袍背面正中是一隻朱雀，而這件鳳袍背面正中是一隻青鸞，這是不同的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