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鳥之心臟
極少見她那麼嚴肅,常富貴也不敢怠慢,便回道:「好像放在庫房裡了,您別著急,我去找找看。」
常富貴到庫房中尋找了許久,當葉鶯差不多忍不住要進去找書時,他才拎著一本書出來,問道:「夫人,找到了,是這本嗎?」
看到這本書葉鶯心裡舒了口氣,還好還好,這回似乎比別人先了一步,但願自己猜測的沒錯。
回到玥王府的書房之後,上官子宸把門關上,在屋裡生了暖爐,轉身問她道:「鶯兒,現在可以說了吧?這本書有什麼特別的?」葉鶯剛才在馬車上一聲不吭地翻書,為了不打擾她思考,他忍住沒發問。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沈哲澈想說的就是這本書,這是我親自從他手中買下來的。」葉鶯拿著書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這書比別的書尺寸要大一些,但她目前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難道沈哲澈想說的是內容?不對不對……
上官子宸看著她焦頭爛額的樣子,從她的手中拿過書來,也從頭翻到尾端詳了一下,又反覆的掂量一下這本書,疑惑道:「我總覺著這書好像有點重啊。」
葉鶯懶洋洋地靠在太師椅上:「那是因為這書比一般的線裝書要大,而且書衣比較厚還是雙層的,可能是裝書的人怕磨損了吧。」
上官子宸捏了捏書皮,的確挺硬的,好像用了兩層厚紙把邊糊起來的,他找了把匕首,挑開了書脊上的線,然後取出出書衣仔細研究,大概看了會,遂拿起匕首,在書衣封底邊上輕輕劃了條縫,再沿著縫一拉開來,他往縫裡一看,說道:「你算猜對了,還真有玄機。」
葉鶯立馬從太師椅上蹦躂起來,緊張地看著上官子宸從書衣空隙里取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略微發黃的紙張遞給了她。這張紙幾乎沒有重量和厚度,葉鶯小心翼翼地打開這張紙,紙張可以說薄如蟬翼,有些像紗帳,因為輕薄,這種紙還具有很好的透光性,甚至把這種紙重疊放在書頁上也完全不會影響文字的閱讀。她拿在手中都怕不小心就撕爛了。
「放心。」上官子宸對她打包票道,「這種紙我見過,雖然很薄,但卻有極好的張力,一般如果僅僅是左拉右拽,很難弄破。」
可是,這張紙是空白的,什麼都沒有,剛看到有紙時,葉鶯抱著極大的希望,一看是空白的,未免有些沮喪道:「什麼都沒有啊,難不成是我想錯了?」
「這邊還沒割,割開書衣封面這邊看看吧。」上官子宸又拿起匕首在書衣封面邊上又輕輕劃了一條縫,葉鶯心都懸起來了,如果什麼都沒有,或者又是白紙,那葉鶯真的要泄氣了,他一拉開那縫,還好,又有一張同樣的紙。
葉鶯接過了紙,心裡砰砰直跳。這紙又薄又透,雖然摺疊起來,但仍然可見裡面的黑色線條,秘密將要揭開,成敗在此一舉。
紙攤開之後,尺寸大小與剛才那張白紙一模一樣,咋一眼看上去,紙上畫的是一隻側面的黃鶯在桃花盛開枝頭上微微展翅,正欲高飛,它的背後有一輪碩大的圓月。整幅畫線條很飄,用色很談,但讓人覺得一點都不輕浮,反而淡雅脫俗。葉鶯舉起來對著燭火看,這幅畫居然還有很好的透光性,一看便知是嫻熟的大師手筆。「這幅大概就是《鶯飛二月天》吧?」
「怎麼有點像你背後的玄鳥圖啊?」上官子宸望著葉鶯舉起來的畫,自語道,「倒是方向不一樣,你背後的玄鳥面朝左,這幅畫的鳥面朝右,剛好相反。」稍頓,摸著下巴鬼鬼祟祟地打量著她道:「要不,再看看你的後背的圖騰……」
「美得你!」無時無刻想著吃豆腐的傢伙,葉鶯瞪了他一眼,打斷道,「今晚又沒有圓月,那看得清呀。」
不過,這倒提醒了葉鶯,她把畫攤在書案上,然後從書案的書下方取出一張自己臨摹的玄鳥圖,這是她以前在身前身後分別放了兩面鏡子才畫出來的,她把兩幅畫的畫腳反了個方向放,說道:「這該不會是鏡像吧?」
上官子宸湊過來一看,雖然兩幅畫尺寸不一樣,畫法不太相同,葉鶯背後的圖騰是簡單的線條,而這幅畫線條非常多樣化,鳥兒連羽毛都栩栩如生。可是畫上的內容基本一樣,就像是玄鳥旁邊放了一面鏡子,便感慨道:「果真是鏡花水月啊!」
「沒錯,這就是鏡中花水中月。」葉鶯興奮地雙手一合拍,說道,「我說呢,這幅畫怎麼還有水紋,原來就是照著水中的倒影畫的呀。太厲害了,我相信這是南宮夜的真跡。」 倒不是說臨摹作品沒這麼高的水準,只是,臨摹應該沒有那麼一氣呵成的感覺。
「這應該是真跡吧。」但是,上官子宸沒有葉鶯那麼樂觀,他覺得還有很多的疑點,「可是一隻鳥倒影在水中又說明什麼呢?跟藏寶圖又有何關係?」
「這畫定有什麼玄機吧?」葉鶯嘟囔道,是啊,現在不是欣賞畫的時候,而是要從畫中找出寶藏的線索,這畫左看右看,看不出跟藏寶圖有何聯繫,根本跟寶藏不沾邊呀。她對著畫愁眉苦臉地發獃了一陣,突然指著一處地方喊了句:「你看,這裡有一小片紅羽毛的像什麼?」
上官子宸看著她指的地方,是鳥的胸部,便回道:「像心,這是鳥心所在之位。」
「好精妙。」葉鶯連連稱奇道,「這鳥兒心臟的前面居然有片同樣形狀的紅羽毛。」稍緩了一下,又看著上官子宸說道,「這該不會是故意這樣畫的吧?」
上官子宸贊成她的說法道:「像是這麼回事,畫師好像故意提醒別人注意這心臟之位。」
「那又是什麼意思?」線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複雜了,一時之間理不出什麼頭緒來,葉鶯起了倦意,直打呵欠,見上官子宸聚精會神地研究這幅畫,她也不好說自己犯困,便心想著趴在書案上小憩一會,只歇一會就好。
葉鶯一直到睡前腦中都是那幅畫,不過一會她就進入了夢鄉。恍恍惚惚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月光透過雲層朦朧地照在書案上,葉鶯醒來,打個了哈欠,伸個了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