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保命要緊
「還有,」上官子宸把自己準備要跟她說的話托盤而出,「你爹應該回煬京來了,他這次北漠立功,回來如無例外應會得到皇上的賞賜。鶯兒,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在危急關頭你一定要緊靠葉家,聽你父親的安排,保命要緊。」
「這是做什麼?你跟我爹是不是又密謀了什麼?」葉鶯覺得上官子宸有事瞞著她,「怎麼跟交代身後事一樣?」稍頓,又覺得自己說了不吉利的話,自責道:「唉,呸、呸、呸。」
「以防萬一嗎。」上官子宸轉而面向她,雙手搭在她的肩上,鄭重其事地叮嚀道,「你也知道,我們這次回煬京是要找好退路的,可是任何事都有萬一,如果真的有萬一的情況出現,我要你答應我,你無論如何要先保全你自己,不要管我,我會想辦法脫身的。」
「你……」無奈,葉鶯在他的不斷「逼迫」下點了點頭,答應了他,不過又附帶了個條件,「那你要答應我,你也一定為我活著,我們要為彼此好好活著。」
一個冬天過去了,早春的煬京依舊那麼冷,寒風刺骨,像針一樣穿透心靈,葉鶯回來后總覺得自己還得用些時日子來適應。回煬京之後的幾天倒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只是玥王府里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在他們回府第一天秦福就過來請罪,起因就是芸兒受了傷需要人照料,為了順理成章地照顧她,秦福未經王爺同意就私下與芸兒成了親。此事上官子宸和葉鶯驚喜還來不及呢,自然說不上來怪罪,在替他們高興之餘,葉鶯還特意從府中銀庫中撥出銀兩置辦芸兒的嫁妝。
此外,葉鶯第一件事就是去品雅畫坊去查找沈哲澈的畫作,常富貴告訴他們,之前他們離開煬京期間,畫坊曾經被人動過,搞得亂七八糟的,不過奇怪的是,畫作卻一幅都沒有少。畫坊里至少有幾百幅畫作,葉鶯整天坐在那裡埋頭尋找,上官子宸一有空就過來幫忙,可是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收穫都沒有。
正在葉鶯愁眉不展的時候,上官子宸忽然要帶她一起去給恩師李槐拜年,一想到去到那裡還要見到李蘭馨,她心裡當然是不願意,可那是他的恩師她也無法推辭,便做了一番精心打扮隨他同去了。
去到那裡才發現,原來沈哲銘和李青馨也在,幾人與李槐茶話幾句,先聊琴棋書畫,再聊詩詞歌賦,聊著聊著,師生幾人三句不離本行開始說起朝政來,葉鶯自覺無趣又不便插話,百般聊賴之際,一不小心還打翻了一盞茶到衣裙上,眾人聊得正起勁,也沒注意到,她乾脆用外面的裘衣遮住衣裙打濕的地方,天冷地凍的,衣裙打濕那一片地方著實難受,但為了面子也得忍者,弄的她極不自然,只想快點結束。李青馨倒是看出葉鶯的困窘,便找了個機會喊上葉鶯溜出了書房。
天氣嚴寒,李青馨帶著葉鶯一路快步走,來到了自己出嫁之前的閨房,關上門后馬上從衣櫃中取出自己的衣裙,舉起來在葉鶯身上比劃道:「這件衣裙我才穿了一次,現在我這大肚婆是穿不上了,但應該合適你穿,你試試。」
在這種冷颼颼的天氣里收到一件溫暖的衣裙,葉鶯心存感動:「難得你還看得到我的衣裙被潑了茶水,這可連玥王都沒注意到。」
李青馨抿嘴一笑:「我娘說,女子的心細也非男子可以比,這是我們的優勢。」
「多謝。」葉鶯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房間里還有一扇木拱門,將卧室隔成兩半,外間放了案幾和太師椅,裡間放了卧床和梳妝台。
「客氣什麼呀?你不也幫過我嗎。」李青馨指了指裡間說道,「你進去換吧,我幫你把帳幔拉下。」
葉鶯應允,她在裡間剛脫下那件臟衣裙,隔著帳幔,就聽見有人推門進來了:「青馨,你在這兒幹什麼呀?」
李青馨站起來迎過去:「姐,你回來了……」
李蘭馨一屁股坐下來道:「渴死我了,你這有茶嗎?討杯茶喝。」
李青馨知道李蘭馨對葉鶯有偏見,並不急著說葉鶯在屋裡,剛想著措辭就被她打斷了,便給她倒了杯茶道:「茶水可能有點涼。你剛去哪了?我們來時沒看見你。」
「我跟瑞陽還有娘逛街去了,瑞陽跑得快,把我追得呀。現在他又纏著姥姥給他做好吃的,我這不是過來喘口氣嗎。」李蘭馨不知道葉鶯就在裡間,一口氣喝光了那杯茶,喝的太快被觸到咳嗽了幾聲,平復下來問道,「對了,外面那馬車是誰的?誰來我們家來做客呀?」
「慢點喝。」李青馨端起茶壺給他又倒了一杯茶,若無其事的說,「是玥王來了。」
「怎麼又是他呀。」李蘭馨眸子里的光閃動了一下,這回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道,「玥王側妃也跟來了吧?」
「嗯。」李青馨感覺到李蘭馨明顯不悅,沒敢說葉鶯在這裡換衣裙,只好把想說的話咽到了肚子里去。
李蘭馨又淡淡地問道:「他們是在父親的書房?」
「是呀。」李青馨坐下來,托著下巴回道,「爹說了,一會請玥王夫婦留下一起吃頓飯。」
「我就不吃了。」李蘭馨毫不隱藏自己對葉鶯的成見,「真是冤家路窄,那我還是回自己房裡去吧,我實在不想與葉鶯碰面,她什麼時候走了你再過去喊我。」
李青馨估摸著葉鶯衣裙應該也換好了,只是聽到這番話,不知道還會不會出來。便勸解道:「姐,事情都過了那麼久了……」
「又不發生在你的身上,你當然這麼說了。」李蘭馨還是解不開那個心結,「我的孩子沒有了,我還沒跟爹娘說是她乾的呢,已經夠給玥王面子了,你叫我原諒她,怎麼可能?」
為了避免尷尬,李青馨壓低聲回道:「先生是刑部的人,他都說了那個人是易容的,你要怎樣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