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成王敗寇
靳雲峰聽完她的分析著實愣了一下:「葉鶯,看來,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聰明。」
葉鶯搖了搖頭:「說到聰明,我可不及你,你可以說做的天衣無縫,加上玥王信任你,我們極少往你身上去想。如果不是因為沈哲澈的那幅畫,你本來是沒有什麼破綻的,說不定我們還是會繼續認為是沈哲澈做的。」為此那天她和上官子宸反覆推測了好久,最後他們約定一起在桌上寫下那個人的名字,才得到一致的結論都是靳雲峰。
「哼,」靳雲峰頗有些不甘心地自嘲道,「可居然還是被你這麼個丫頭片子給發現了。」他悉心布了一個局,可惜還是被發現了漏洞,而且發現的人是他最開始就看不上眼的一個畫師,這是不是也說明上官子宸比他更具慧眼?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是人設的局就肯定會有漏洞,只是,葉鶯也很懷疑,現在發現到底算早、算晚還是剛剛好?「不過有一事我不明白,你利用沈哲澈當擋箭牌,他是知情還是不知情?」
靳雲峰冷笑道:「他那麼愚忠的一個人,怎麼會知情?」
「你這混蛋!」連一直沉著穩重的沈哲銘都聽不下去了,破口大罵道,「虧得玥王把你當兄弟,我弟弟把你當摯友,你還說他愚忠?你這害人不淺的玩意……」
「哲銘,冷靜些。」上官子宸用掌心拍了拍沈哲銘的肩膀,他接下來還要和靳雲峰談一些更見不得光的內容,他不想沈哲銘也涉足其中,便勸道,「你先出去等我們,我們留在這裡跟他談。」
沈哲銘知道自己留在這裡再聽下去會控制不住脾氣,遲疑片刻,在轉身前回了句:「好,你們小心,有什麼就喊我。」
當院落里還剩下三個人的時候,葉鶯望著面無表情的靳雲峰,他看上去就像別人欠著他的,很顯然,他並沒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上官子宸背對著他,聲音傳過來:「靳雲峰,你不覺得需要給出個解釋嗎?」
靳雲峰嗤笑一聲:「成王敗寇,又有什麼好解釋的?」
「那杜玲瓏呢?」葉鶯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你不覺得應該欠她一個解釋嗎?難道她也是因為愚忠而死嗎?」
靳雲峰聽到這個名字眼睛里閃過一絲警惕:「這個女人……她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她到死都沒有出賣你。」葉鶯無言了,杜玲瓏如果還活著,聽到這些話會是什麼感覺?
靳雲峰不相信她的話:「既然是這樣,你又是怎麼知道她是為我做事?」
「那就要從玲瓏離府開始說起了。」葉鶯至今回憶起那些事有些痛心,「我來做個假設,假設杜玲瓏是你安插在宮中的內應之一,後來她又被皇后安排進了玥王府,身為幾重身份的她懷上了瑾王的孩子,做母親的本能讓她想遠離紛爭,擺脫你的控制,可是你不允許,你想讓她打掉孩子繼續像以前那樣效忠於你,於是玲瓏就趁你與玥王外出時大鬧玥王府,以取得我的同意離府,她知道你的秘密,以為你不敢對她怎樣。可惜,她錯信了你,玲瓏臨死的時候口裡說的主公就是你,對不對?」
靳雲峰沒有否認,也沒有辯解。涼風拂過他的髮絲,伴隨著他的聲音緩緩地回道:「作為一個殺手,她想要的太多。」
「可是作為一個女子,杜玲瓏只是想做一位母親,保護她的孩子。」葉鶯義憤填膺道,「你讓人殺了一個孕婦,你殺了兩條人命,你知道嗎?」
「殺她?」靳雲峰否認道,「我沒有殺她,我不會殺孕婦。再說了,用生人不如用熟人,我只是想讓她繼續卧底在瑾王的身邊罷了。」
不是他?他沒有否認他是杜玲瓏的主公,可他卻否認自己殺了杜玲瓏,這就奇怪了,葉鶯追問道,「那她是誰殺的?」
「這我可不知道了?也許是她得罪了別人吧。」靳雲峰滿不在乎地回道,「在道上混的,仇家多得是,就像我哪天一命嗚呼也不一定知道是誰幹的,你說是吧?」
他說得像那麼回事,再說他也沒必要否認吧?如果真如他所說,真正殺害杜玲瓏的人是誰?葉鶯倒有些拿捏不準了。
「那沙老夫人呢?」葉鶯連珠炮彈似地接二連三地發問道,「沙老夫人是你殺的吧?鍾離昊是你放走的吧?把我從前朝太廟擄走的也是你對嗎?甚至在青洛國冒充沈哲澈的也是你對嗎?」
靳雲峰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放聲大笑道:「是又如何?你又能奈我何?做大事豈能拘小節?」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也能說出,這人沒救了,葉鶯嘆氣道:「別的不說,你連自己師父都殺害,你還算是個人嗎?」
「你對沙老夫人又了解多少?」說起沙老夫人,靳雲峰不屑道,「是她不仁在先,豈能怪我不義在後?」
葉鶯確實不了解,她所不了解的是,人心究竟有多大才會滿足?「我猜,沙老夫人在祠堂見的故人是你吧?是你讓沙老夫人對我做法,是試圖讓我把藏寶圖的秘密說出來的對吧?」
「可惜,」靳雲峰絲毫不帶一點悔意,「不過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婦人,虧得我大費周折,大好前景全斷送在她手上。」
「那你可錯怪她了。」葉鶯回駁靳雲峰道,「就算她在夢境中控制了我,我也沒法說出藏寶圖的下落來。」
「只要能控制你,就能控制他。」靳雲峰抬頭看了一眼還背對著他的上官子宸,只他算漏了一步,沒想到上官子宸居然深藏不漏,不僅會法術,而且還破解了沙老夫人設的陣法,他懊惱道,「上官子宸,你才是我最低估的人。」
葉鶯暗想,靳雲峰想控制我從而控制上官子宸,試圖讓他用藏寶圖來交換我,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沙老夫人為此喪命,還毀了黃沙堡。不過,上官子宸似乎還在沉思沒有回應他的話,他是不是又想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