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人心渙散
大概覺得兒子不給面子，祁員外尷尬地回道：「玥王，何須勞您大駕，小人回去就教訓犬子。」說完卑躬屈膝，就拎著祁少爺的耳朵，喚過家丁們罵罵咧咧地回去了。
張十三的行為與先前判若兩人，連葉鶯都讚許他道：「十三，方才我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這回應付祁少爺好像長大了許多。」
張十三靦腆地撓了撓頭，帶著幾個師弟再次對他們千恩萬謝，正要告別之際，他才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喊住上官子宸道：「對了，玥王，還有一事忘記稟報您了。」
「何事？」上官子宸他們剛要走，這會停下腳步聽他的。
「您之前問我，最後一次見到沈掌門是什麼時候嗎？」張十三咽了咽喉嚨，說道，「其實，在一個月前，沈掌門曾召集我們突然宣布，準備年後解散鬼影門，當時眾弟子一片嘩然，很多人都反對，也沒討論出個結果來，而且因為沈掌門有要事在身，他第二天匆匆忙忙就走了；然後二十天前他又回來了，和之前的態度又截然不同，又宣布不解散了，還讓馮師叔當代掌門，大夥一聽，這反反覆復的，人心渙散，好多人乾脆就收拾包袱回家過年去了。」
人心渙散？之前爭掌門之位的時候，這人心恐怕就已經渙散了。沈哲澈會想到解散鬼影門的應該是深思熟慮過的吧，可為何短短十天又改轍了呢？上官子宸略為不解地問道：「那之前沈掌門不在之時，是誰在管鬼影門的事？」
張十三如實說道：「自從沈掌門接手鬼影門之後，只要他不在，也都是馮師叔負責管我們的飲食起居，可是他從來沒有讓馮師叔當過代掌門，也極少把機密的事交過給馮師叔去做，所以這回馮師叔真正當上了代掌門也是拿雞毛當令箭的。」
「對了，」葉鶯冷不防插入一個問題，「這雪瑤是昨天才來的嗎？」
張十三點點頭說：「是昨天來的。」
「你先前見過她嗎？」
張十三搖搖頭：「沒有，她是第一次來。」
葉鶯緊接著問：「那她來找誰？你為何放她進鬼影門？」
「她說她來找沈掌門。」張十三仔細回憶了一下，說，「我先不讓進，她本來想硬闖的，不過馮師叔這時候出來了，聽她說明來意，二話不說就讓她進去了。」
這馮源會不會是認識雪瑤而假裝不認識？但葉鶯想起沈哲銘剛才說的話，馮源是個好色之徒，這樣一來，這個問題的答案就不一定了，說不定是馮源真是如雪瑤交代的那樣，他見色起意，想留雪瑤下來意圖不軌，沒想到反被雪瑤所殺。
葉鶯思索片刻，問道：「那雪瑤有沒有說，她在鬼影門呆到什麼時候走？」
張十三想了想，用力拍了一下腦門，回道：「哦，對了，她有提過她和沈掌門約好了要大年初二見面的，所以她要在鬼影門裡住上幾天。」
葉鶯沒問題了，爾後上官子宸又不動聲色地問了他幾個問題，張十三也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見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天色也不早了，兩撥人就分道揚鑣了。之後上官子宸和葉鶯他們四人在沈哲銘家中吃了年夜飯，由於李青馨懷有身孕得早早歇息，他們四人也不宜逗留太久，吃完年夜飯就打道回府了。
晚上的天氣刺骨的涼，回去之時他們坐的是馬車，雖然已經快子時了，可路過一條街道時，街上的人還是熙熙攘攘的，葉鶯掀開車廂帘子一看，原來是一座寺廟，台階上等候了好多的人。她好奇地問道：「大冷天的，這些人在幹嘛？」
上官子宸也看到了外邊人頭攢動的景象，回道：「前面是太平寺，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他們在等著燒頭香。」
「那我們要不要也去燒頭香啊？」葉鶯的興緻忽然上來了，「頭香可靈了，我們為來年祈福，求菩薩保佑心愿達成？」
「好啊好啊。」葉定晴正有難題想求菩薩，葉鶯的話正和她心意。
「兩位姐姐，這人也太多了吧。」外面黑壓壓的人讓葉定邦面露難色道，「不是不想陪你們祈福，可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定邦說得對啊，總不能在這裡等上一兩個時辰吧。」不過，上官子宸也不想葉鶯掃興，便說道，「我知道有個地方也能求菩薩保佑，就是廟小了一些，但人肯定沒那麼多。」
「那還等什麼呀？」葉鶯催促他道，「趕緊帶路呀。」
於是，上官子宸就帶著他們三人轉了幾個街口來到了蘭若庵，蘭若庵雖也有不少人，但比起剛才太平寺那陣勢，顯然是小巫見大巫了。
一下馬車，葉鶯就迫不及待地拉著上官子宸的手去點香，上官子宸全程配合她，兩人一直跪拜上香，她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此次回煬京吉凶未定，兩人心中皆是七上八下的，上了這柱頭香，至少可以讓她心裡會稍稍安定一些。葉鶯注意到，葉定晴和葉定邦在上香的時候也很虔誠，大概每人心裡對來年都有心愿吧。
出了觀音廟，葉鶯正和弟弟妹妹說著話，上官子宸冷不防向一位正在院落里掃地白髮蒼蒼的老婆婆跑過去，一邊喊道：「李婆婆，是你嗎？」
李婆婆抬頭認出他后，驚得掃把都掉落了到地上了，一路蹣跚地迎過來叫喚道：「玥王殿下……我沒認錯人吧？」
經上官子宸說明，葉鶯她們得知這位就是在無憂谷里幫忙煮飯打掃的李婆婆，她之前聽他提起過，李婆婆很勤快，就是記性不太好，經常丟三落四，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想不起準備要做什麼事。但是還可以認人，特別是無憂谷的幾個人她不會認錯。
李婆婆拉住上官子宸的手，家長里短地說了一堆話，上官子宸都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爾後她注意到了葉鶯，便問道：「這位丫頭長得可真俊啊，她是你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