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這你也信
葉鶯別過目光，仍然不與他對視，閃爍其詞道：「哪有什麼第三嗎，難道前面那些理由還不夠嗎？」
「是嗎？」上官子宸盯著她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我有什麼不敢的？」葉鶯轉過頭來，和他對視著。
上官子宸從她眼睛里讀內容：「你在撒謊。」
葉鶯不服氣的說道：「你憑什麼說我撒謊？」
細看之下，她目光泛瀲帶著一絲漂浮，上官子宸輕嘆一聲，說道：「鶯兒，你不知道吧，你的眼睛還沒學會撒謊。」
不會吧，她現在沒了表情，他居然連她的眼神都讀得懂了，這也太神了吧。
見她對自己三緘其口，上官子宸有些不悅，但如果再逼問她，又怕言語把握不了分寸，會給她造成負擔。不能表達出來，心情不由地煩悶起來，便放開她要下床去。
葉鶯見狀扯著他的衣衫問道：「這麼晚了去哪呀？」
上官子宸心煩意亂的回道：「睡不著想，出去找點酒喝。」
「不許去。」葉鶯幾乎是脫口而出道，這近乎命令的語氣讓她自己也有些意外，她緩了緩自己的語調解釋道，「喝醉了……會誤事的。」
「會誤什麼事？」上官子宸被她拉住衣衫走不了，不過被她這麼阻止，起碼知道她是在意自己的，便又揶揄她道，「你不給我碰，又不允許我去買醉，這是何道理啊？」
「反正不許去。」葉鶯糯糯地低語道，任性地扯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
她這糯糯的聲音就像是撒嬌，上官子宸的心頓時軟了下來，手又轉回來磨蹭她的臉：「好吧，我不喝酒就是了，喝醉了留你一個人在屋裡我也不太放心。」
興許是被上官子宸的溫柔觸動到，葉鶯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告訴他：「我告訴你就是了，這第三嘛，完全是我自己的猜測。」
「還真有第三啊。」上官子宸隱約覺得事態似乎有些嚴重，也不敢忽視，便認真問道，「告訴我，你的猜測是什麼？」
葉鶯深呼吸了一下，說出原委道：「那日在前朝太廟裡，我和公主偷聽了皇后和瑾王的對話，其他的我倒也忘得差不多了，唯有一句我是一直沒忘……」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找措辭說下去。
此時上官子宸苦笑著插話道：「是不是皇后說的皇上酒後失言的那句，我不是皇上親生的？」
「你都知道？」葉鶯倒有些始料不及。
「嗯，你走了之後，子伶就被皇后關在後宮裡，我讓海葵去找她，她也緘口不言。」上官子宸回憶起那天在游雲寺中的舉動，挑了其中一些重要的跟她說道，「後來我找了個機會進入她的夢裡，得知了那天你們聽到的內容。」
葉鶯中間插了一句：「不知公主怎樣了？那天我們兩個躲在燭台下面，如果不是她先出去，我可能就被皇后和瑾王發現了。」
「放心吧，皇后雖狠，可就她一個親生女兒，在怎麼樣也不會傷害她的。」
「那就好。」葉鶯又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剛聽到皇后說皇上懷疑你不是他親生的，我很吃驚，但是之後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被秀秀和無常他們控制著，我只想著逃跑沒有想那麼多，直到脫離了無常去往洛京的路途上，我才有空考慮將來的事情。我猶豫著要不要捎個信給你，可是經過再三的斟酌……」
「於是，你想到了三個不能給我捎信的理由，對嗎？」上官子宸幫她補充道。
「嗯，算是吧。」葉鶯的思緒好像又回到了船上，「我在去往洛京的船上，漸漸意識到我失去了情緒，沒有喜怒哀樂，看問題特別的理智不帶任何私慾，所以我把事情前前後後順理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我現在回煬京絕不是一個明智之舉，但是在要不要捎信告訴你我又徘徊了很久，後來我想到了如果你不是皇上親生子的這個問題。」說到這，葉鶯又停頓了下來。
上官子宸躺了下來，頭枕在雙手上，自言自語道：「如果我真的不是皇子，皇上降罪下來，我不但會一無所有，而且可能還會被殺頭，到時候還會株連你甚至整個葉家，你回來我身邊確實會有風險，我也應該考慮到的，只是我……太想見你了。」
「你在說什麼呢？」葉鶯轉過身來望著他，責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擔心的是這個問題了。其實一開始我也沒多在意皇后的話，你是不是皇子對我來說都一樣，只是我覺得有些奇怪，皇上既然一直都懷疑你不是他親生，為什麼他還要讓你擔任這麼多要職呢？」
「大概我母親已經不在了，也沒有誰能證明我是不是他親生的。」上官子宸望著蚊帳頂，目光放空，慢悠悠地說道，「其實我是不是父皇親生的，我真的一無所知。母親從未跟我說過，我猜她也從未他人提及過，即使是真的，那麼母親為了保我自始至終守口如瓶，這也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吧。」
葉鶯不知接什麼話才好，只好握住他的手心，以表安慰。
上官子宸感到她手心的溫暖，回過神來說道：「既然不是因為怕我連累你和葉家，那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不願意再捎信給我？」
「嗯，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無常在我跳上舷窗之前說了一句話嗎？」
跟無常說的話有關？上官子宸不再做聲，等葉鶯接著說下去。
「我只隱隱聽到無常小聲說道，月姬和南宮夜關係非同尋常，上官子宸跟你是……」話已至此，葉鶯扶額道，「現在你知道有多狗血了吧？」
「什麼意思？」上官子宸揣測著她說的話，恍然道，「你該不是從他的這句模稜兩可的話里，就猜測我們兩個是兄妹吧？」
可不是狗血嗎？他的反應在葉鶯的意料之中，所以她繼續扶額不做聲，當是默認了。
「側面說我是南宮夜的兒子？」上官子宸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這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