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這事夠嗆
「你還回煬京做什麼？」夏侯羿難得開導道，「快過年了，你也應該回去看望一下你母親，你都多久沒回家了。」
「我答應過玥王，要照看葉定心她們三姐弟的，總不能食言。」理由倒是挺充分的了，可是袁宔回答得明顯是遮遮掩掩的，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不是還有瑜王嗎？我記得現在代玥王管理王府是瑜王啊。」夏侯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真的只是為了玥王才回去的嗎？」
「不然呢……」袁宔倒是想為了某人，只是他感覺出不上力，回玥王府究竟是為了什麼呢，為了葉鶯還是為了那幾個小鬼？有時，他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洛京的冬季與煬京的冬季就是天壤之別。
煬京現在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呢，可是洛京已經繁花似錦了。已近年關，花市裡到處都是一簇簇一盆盆的鮮花，街上還打著一個個五彩繽紛的燈籠，讓人留戀忘返。花市街道的中間是一條很寬的河，河水是碧綠色的，河上四季浮著的睡蓮的綠葉，盈盈一水，依依一情，不遠處的畫舫上飄過來的曲子傳到岸上，讓人千迴百轉。
「二姨，那裡有人畫畫，畫得可好了，我們去看看吧。」一個小男娃在熙熙攘攘地人群左轉右鑽，想擠到河岸那邊的橋上去。
「瑞陽，別跑那麼快，你等等二姨……」街上人頭攢到，大夥都在購買年貨，花市裡人頭攢動，李青馨喘著氣飛快地追在五歲的外甥的後面，怕外甥被擠丟了。
「青兒，瑞陽，青兒……」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在人群中焦急地喊著，才一轉眼的功夫自己的妻子和她的外甥就不見了，早知道就不要過來了，這下可怎麼找呀？
沈哲銘正愁眉苦臉地尋著妻子呢，不料聽到橋那邊傳來一聲大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落水的聲音。
他眉頭一蹙，心頓時吊到了嗓子眼，不好，難道是青兒落水了？她可不熟水性啊，一想到這，他顧不上那麼多了，一撥開旁人，硬是擠出一條路來，急急忙忙向橋那邊的方向跑去。
跑到橋下的岸邊時，沈哲銘終於見到了李青馨，原來落水的是袁瑞陽，看樣子，幸虧救得及時，袁瑞陽落湯雞般坐在地上，只是吐了幾口髒水。李青馨把自己的斗篷給外甥披上，半蹲下來緊張地對他問寒噓暖，洛京雖然沒有煬京那麼冷，可畢竟也是冬天，袁瑞陽冷得牙都打顫了。
他正想走過來，這時，一撥人匆匆忙忙地走過來，來者是袁家的家丁，他們粗魯地撥開圍觀人群，讓袁瑞陽的父親袁寶走進來，李青馨見到他趕緊站起身來讓道，低頭慚愧地叫了一聲：「姐夫……」
沈哲銘不聲不響地走過去，站在發獃的李青馨的身旁，用有力的臂膀摟住她的肩膀，沒有言語，李青馨一愣，抬起頭望著他，弱弱地喊了聲：「先生……」
袁寶也沒理會李青馨更沒看沈哲銘，但是人都能看出他有火氣，他連忙給孩子披上保暖外衣，只嚴峻地吩咐下人道：「行了，回去再說，先把孩子帶回去，這天氣著涼了可就麻煩了。」說完他二話不說地把孩子背上，一眾人浩浩蕩蕩地離去，留下一臉內疚的李青馨。
良久，圍觀的人群散去，李青馨才問道：「先生，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帶瑞陽出來？」
沈哲銘安慰妻子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是瑞陽硬要拉你出來玩，說來我也責任，我跟在你們後面，也沒看住瑞陽，他那麼調皮，你一個人怎麼拉得住？」
「幸好瑞陽沒事，剛落水就被人救了起來。」想起剛才袁寶那陰沉沉的臉，李青馨長吁了一口氣，說道，「姐姐和姐夫就這麼個寶貝兒子，要是有什麼事……」
沈哲銘摟緊李青馨的臂膀，溫和地說道：「沒事了，不是還有我嗎，袁家要是責難你，你盡往我身上推就是。」其實他心裡暗自認為妻子說得對，虧得這孩子有驚無險，不然，這事夠嗆。
「等一等。」李青馨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自語道，「奇怪，那位救瑞陽的姑娘呢？」
「姑娘？」沈哲銘也吃驚地問道，「救瑞陽的是位姑娘？」
「嗯，對呀。」李青馨拉著沈哲銘的手，往橋那邊小跑過去，邊跑便說，「那位姑娘挺白的，水性可好了，反應又相當地快，瑞陽剛落水的時候，別人都沒注意到，她就跳進水裡救人了，所以呀，瑞陽只是吃了幾口水而已。」
沈哲銘暗忖道，如若在天烜國，這會鳧水的女子是極罕見的，就只聽說過玥王側妃會鳧水，據說還救過公主。這裡是青洛國，會鳧水的人多了去，看來是想多了。
「先生，你看前邊那位穿著濕衣的女子，」過了橋后，李青馨用手指著前邊的一位夾著夾板的女子的側影，扯著沈哲銘的手說道，「就是她了，我們上去叫住她吧。」
他們跟那女子拉近了距離之後，沈哲銘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那女子的側臉，忽地他站住了，這也太像了吧？這難不成是她？可她不是正在玥王府養病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玥王離開煬京也有段日子了，隨後沈哲澈也離開了煬京，難道這其中有什麼不能明說的任務嗎？按理說，玥王夫妻伉儷情深，這夫人病了玥王不可能離開，除非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可眼下並無戰事也未有軍情，他們能有什麼事？一個念頭忽然閃過，難道……
沈哲銘不愧是個聰明人，這根本也難不倒他，稍微一用腦，他就得出一個推斷，興許玥王府里的那位側妃是掩人耳目的，而玥王和沈哲澈出門要找的才是真正的葉夫人？
這樣一想，他倐地拉住正要上前打招呼的李青馨，警覺地說道：「慢著！先別上去驚擾她。」
「不去驚擾她？」李青馨眨了眨眼，不明白問道，「為什麼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