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皇的底線
「嗯，那就只能委屈你了，太后也八十歲了，這護犢子的能護多久？等她一腳踏進棺材，這後宮還不是本宮一句話的事。」師令娣好像在說一件無關重要的事一樣，輕描淡寫道，「你放心，你是本宮挑人選，本宮一定會再從師家培養出一個皇後來。」
培養皇后？師宛如暗忖道，恐怕是傀儡皇后吧。說得倒輕巧，原來嫁給不愛的太子，至少還有個太子妃的名號，如今竟要我去勾引一個不知有沒有希望登上皇位的皇子，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只怕到時候可要讓他們都失望了。不管上官子宸心裡是否還有我，交情不在交易都在，至少他答應的事從不食言。
見她沉默不語，師令娣倒也沒在意，只當她默認了，交代完這事又問道：「對了，太子這幾日有些什麼反應嗎？」
「他自然死也不會承認與鍾離昊串通，只是他平日里樹敵過多，就算他是冤枉的，此時又有哪個不要命的敢為他出頭？何況都已經鐵證如山了。」師宛如忽然不解道，「也不知瑾王是如何做到的。」
師令娣付之一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鍾離昊原先替身敗露之後已經自盡身亡，瑾王又重金找了個死囚作替身，那死囚一口咬定背後主謀是太子，太子與鍾離昊有勾結。要知道，平日里太子再怎麼折騰，皇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是通敵的大事，就算他放過，朝廷上那幫老臣又豈能放過？」
「那……皇上會如何處置太子？」
「這回呀，上官子閔是肯定要失去這太子之位了。不過，本宮猜想，到底是皇上的親兒子，估計皇上也狠不下心了，最多也就是被貶為王吧。」
「若是如此，太子並非沒有可能翻身呀？」師宛如擔憂道，畢竟上官子閔若有翻身的機會，便是他們師家湮滅之時。
「錯。」師令娣用食指在她眼前搖了搖，說道，「皇上也是有底線的。五個手指頭都有長短，皇上對每個兒子寄託的期望也不一樣。從一開始，皇上就沒看好太子，立長子只是為了堵悠悠之口，如今太子犯了錯，他定然不會再考慮這個兒子。退一步來說，就算沒發生這件事，也有另一件事，總有一件事讓太子下去。」
「可是瑾王這人，做事可靠嗎？」說實話，小時候她在國子監與眾皇子一起念書，自從四皇子被廢之後，大夥的注意力都放在大皇子和二皇子身上，誰會在意其他的皇子？後來，去北漠那幾年，倒是以玄月宮宮主的名義與瑾王有過一些接觸，可她幾乎不會親自出面，對於瑾王她感覺是陌生的，這是個怎樣的人？
「他這個人啊，可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師令娣自問有時候也摸不透此人的心思，她總覺得他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浮，便輕微搖搖頭道，「不管他是個怎樣的人，總之，太子這事我們師家置之度外就是了。」
「所以……」她是想坐山觀虎鬥，因為她很明白，師家不能參與倒太子的行動。所以她才和上官子敬做交易。上官子敬為了皇位孤注一擲，倘若他這事沒做成，讓皇上知道太子是冤枉的，那麼陷害太子的人下場定會很慘；可倘若他做成了，那麼她就會順水推舟扶持瑾王上位……姑姑的縝密心思，師宛如也不得不服，「還是皇后姑姑英明。」
「要在朝廷和後宮中利於不敗之地，你要學的還很多呢。」師令娣在師宛如的攙扶下，回到主位上坐下，揉了揉肩膀問道，「本宮聽說，葉定心瘋了？是真瘋還是假瘋？」
「千真萬確，上官子宸都向皇上告假外出給葉定心尋醫去了。」師宛如見師令娣揉肩，便主動伸手給她捶肩道，「皇后姑姑，讓宛如來。」
「宛如的手勢不錯呀，輕重適度。」師令娣垂上眼帘，擰眉自語道，「這就奇怪了，這跟本宮聽到的預言不太一樣啊。」
師宛如的手力又放輕了些，問道：「皇后姑姑，什麼預言？有何不一樣？」
「本宮也是最近才聽說，月姬曾給葉定心算過命的，好像說，葉定心定會在十六歲清醒過來，而且知道藏寶圖的下落。而且，你知道月姬為何讓她的兒子等葉定心十六歲之後，一定要娶她嗎？」
「原是月姬的意思？」師宛如的手頓了頓，「難道是為了寶藏？」
「可不是嗎，月姬是誰啊？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師令娣閉目養神地說道。
「那上官子宸知道他母親的意圖嗎？」
「傻丫頭，這還不明白。」師令娣嘴角劃過一絲優美的弧線，「說白了，張淑妃為何要接這燙手芋頭，定然是與月姬達成了交易。上官子宸和葉定心的婚事不就是她給皇上吹的枕邊風？娶個傻女算什麼呀，你還真以為他們夫妻情深義重？你想，若是上官子宸得到了這筆寶藏，加上他的軍事才幹，何愁江山不是他的？」
原來是這樣，可是，師宛如既有些欣喜又有些黯然地想道，他和葉定心的恩愛真的只是裝出來的嗎？他只是為了寶藏圖？
師令娣沒覺察到師宛如的心思，繼續說道：「不過只能肯定的是，他們還不知道藏寶圖在哪。」
「可是，皇后姑姑，咱們應該怎麼做？難道眼睜睜地讓玥王府先拿到藏寶圖嗎？」
「絕對不行！」師令娣突然睜開眼，眼裡噴出陰森森地目光道，牙齒咬得吱吱響，「據說藏寶圖裡的寶藏多得可以買下整個天烜國，如果讓上官子宸先得到寶藏圖，那咱們的努力就白費了，還不如讓皇上拿到罷了。」
「皇上也知道這事嗎？」師宛如疑惑地問。
「這本宮就不清楚了。」師令娣眉頭一皺，「皇上可是只老狐狸，他之所以留住月姬的命，不過就是想從她口中得到藏寶圖的下落，又怎麼不會在她身邊安插眼線呢？但是皇上掌握到什麼程度，本宮確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