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漸行漸遠
上官子宸在堂中來回踱步：「倘若她知道了吳茂的事，她會怎麼做？是站在吳茂那邊，還是會站在我們這邊？」
「這……」於香也沒想到上官子宸會拉攏柳氏，只道，「屬下也不敢肯定她會不會站在你我們這邊，但是，屬下知道她肯定不會站在吳茂那邊，王爺的意思是——爭取她過來這邊？」
上官子宸思索了一會，說道：「嗯，等一會吳茂回到錦繡布莊之後會叫柳氏過來玥王府，你在半路截住柳氏，讓她不用過來了，吳茂支開柳氏之後這回肯定第一個去告訴簫素素，你帶柳氏跟著他。把她帶到吳茂金屋藏嬌的地方，然後再見機行事。如果她能為本王效勞，以後你就負責與她，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是。」沒想到他居然從柳氏下手，於香倍感意外，但又佩服他那縝密的心思，「屬下馬上去辦。」
於香前腳剛離開，上官子騫後腳就到了，外面天寒地凍，見到會客堂內生了暖爐，他連忙走到暖爐前搓著手，說道：「二哥，還真讓你說對了，我今日進宮去看望母妃，母妃說皇后陪皇上接待外國使臣去了，我就到皇后寢宮去找伶兒，一打聽，她果然不在後宮中。」
葉鶯出事了，上官子伶是最後一個見證人，可就從那天開始，她就躲起來了，這未免太巧了點。「那她到底去哪了？」
「皇后寢宮中的人不知搞什麼鬼，神神秘秘的，我問他們什麼他們都三緘其口，估計已經被封口，說出來可能——」上官子騫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會不會在太后那裡，她總得有個落腳處吧，難道還能消失不成？」上官子宸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少賣關子了，快說。」
「你弟弟我是誰呀？還真讓我給打探到了，她在太后那裡。」上官子騫不買關子了，「不過，昨日她就陪太後到燎城松山上的游雲寺祈福，還會和太后在寺中小住幾日，對了，太子妃也在那裡，這大雪封山的，回來恐怕也要等上好幾天吧。」
在燎城？這可有點麻煩了，上官子宸苦思道，此事迫在眉睫，如果不快點找到上官子伶，就壓根沒法弄清楚葉鶯失蹤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那麼就失去了一條最關鍵的線索，可是，除了上官子伶之外，還有一條重要的線索，就是常富貴說的那個道士，那個道士想必已經離開了煬京城，如今要查明事實的真相，就不能只在煬京城找。
「二哥，二哥！」上官子騫喚醒了沉思中的上官子宸，不解地問道，「二哥你在想什麼呢？你倒是更我說說這大冷天這麼急著找伶兒有什麼重要的事呀？」
「我找她……」上官子宸一向對自己的這位五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這回話還沒說出口，他忽地就想到了吳茂說過，他不在煬京時是上官子騫讓他接的訂單，一想到這番話他就住了口，改口道，「沒什麼，那天我不是讓她去太子的雅閣找你二嫂了嗎，我就問問她當時的情況，為什麼你二嫂會變成這樣？」
上官子騫以為他要責怪上官子伶，便勸說道：「二哥，我知道你對二嫂情深義重，可是，你也不能怪伶兒呀，她是受你所託去找的二嫂，又怎麼會害二嫂呢？」
「行了，我又沒說是她害的。」上官子宸剛剛臨時做了個決定，便對他交代道，「我已經向父皇上書告假了，並且打算出城去給你二嫂遍尋名醫名葯，我不在府中的這段日子，你就代表我，有空就過來監督一下府中這些人有沒有偷懶。」
「二哥！」上官子騫就不明白了，自從那個葉鶯進玥王府之後，他們的兄弟之情越來越淡薄，難道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就那麼重要嗎？「父皇批准了嗎？要是他不准許你告假呢，你是手握兵權的親王，沒有皇上的允許不得擅自離京，而且你還不是出去一天兩天，你要是就這樣離開了煬京，什麼後果這你懂的呀？」
「五弟，」上官子宸淡定地說服他道，「如果我要等父皇的批准，那我就出不去了，你知道的。所以，我必須趁他還在接待使臣，沒空審閱奏摺的時候走，就是今天，請你盡量幫我隱瞞。」
上官子騫焦灼地問道：「二哥，我如何隱瞞得了？」
「你就騙他們說，我寒毒又發作了，需要離京一些日子，回無憂谷找我師父解毒。」上官子宸從衣袖中取出一封信，交到她手中，繼續說道，「詳情我都寫在信中了，這幾天父皇、皇后和太子都會忙於接待使臣，你想個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封信壓在上書房那堆奏摺的最下面，就行了。」
怎麼又是做這種事？上官子騫扶額道：「你覺得父皇會信嗎？」
「我不需要他信，我只是要爭取時間。」上官子宸拍了拍他的肩膀，篤定地回道，「五弟，此事拜託了。」
上官子騫望著二哥離開會客堂，那身影離他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轉角。從小到大，他把二哥視若榜樣，他本以為自己可以輔助二哥奪嫡的，在眾兄弟之中，他才是最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只要太子倒下了，他就是下一個太子。可沒想到，這一切都被一個叫做葉鶯的女人就破壞了，她毀掉的不僅是二哥野心，還有他這個五弟的衷心。
屋外北風呼嘯，鵝毛般的雪花簌簌地不斷往下落，織成了天幕雪簾。上官子宸駐足在門外，猶豫了片刻，伸出手敲響了門，篤篤篤——袁宔打開房門時，雪花肆盪地刮進屋內，見是他愣了一下，上官子宸對他頷首，直接就進入了書房內。袁宔滿腹狐疑地關上門，屋內頓時靜了下來，只有暖爐里的炭火發出吱吱的響聲。葉定晴、葉定邦和玉螺都在，見到上官子宸立刻站起來行禮。
「玥王殿下，」袁宔出於禮節也抱手行禮道：「請問玥王是找我還是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