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好意收留
「夫人，老實說，這賬本不是老奴做的。」吳茂如實回話道，「錦繡布莊實在太忙，老奴哪有空再管玥王府的賬目啊，所以呀，老奴委託了這裡的一個夥計來做的。」
「哦，這夥計是誰啊？」現在玥王府正在用人之際，葉鶯也想廣納人才。
「一個叫常富貴的小夥子，是老奴內人的外甥，人挺憨厚的，又會算賬，我老了眼都花了，平日里好多賬目都是經由他來算的。」
葉鶯正好有些問題想問他，便問道：「那他在這嗎？」
「不在，他被老奴叫出去辦事去了。」
「行。」葉鶯叮囑道，「那等他回來之後，你讓他明日到府上去一趟，就說我有事找他。」
吳茂好像還有話想說，可是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喊走了。葉鶯剛一出門，就被邢巧巧和塗嫣紅那幾個女人眼尖地瞧見了她，紛紛湧上來團團把她圍住，寒暄了幾句，又把她拉到裡屋關上門閑聊起來。幾個女人說起話來七嘴八舌的，葉鶯只覺腦袋嗡嗡直響，什麼都聽不清。
「停！」葉鶯喊了一聲，屋裡的吱吱喳喳聲唰地停止了，她看了一眼眾人，雨花閣幾個人全都在，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能不能一個一個說呀？」
可是要她們一個一個說的時候，這些人反倒鴉雀無聲了，葉鶯起身拍拍屁股說：「要是沒什麼說的，我可就走了。」
「哎，小鶯管家，哦，不，夫人，別走啊。」凃嫣紅先扯住葉鶯的衣袖，把她拉回座位，並吩咐其他人道，「你們都愣著幹什麼呀，趕緊給夫人沏茶啊。」
「來了來了，」林嵐早就端來了茶水，「上好的龍井，這種天氣喝最好了。」
「哎呀，你這土包子，說得玥王府好像沒有龍井一樣。」孟春蘭站在葉鶯身後，給她揉肩道，「我新學的推拿，你試試看舒不舒服。」
「哎，等一下。」葉鶯真要投降了，「無功不受祿，你們就直說了吧，到底什麼事？」
她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老大姐邢巧巧先開的口。
「夫人，那我們就直說了。」邢巧巧在葉鶯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開口就來，「你是不知道啊，自從出了王府，我們可受欺負了。」
葉鶯拿起茶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道：「你們不是跟我開玩笑吧，誰能欺負你們幾個呀？我都怕你們三分好不好。」
「夫人，你那不是怕我們，是有涵養，讓著我們呢。」蕭素素適時宜地拍了一下馬屁。
有涵養，葉鶯對這馬屁還挺受用的，她忍住笑道：「那你們倒說說誰敢欺負你們了？」
「還能有誰啊，不就是那個瑾王妃嗎。」凃嫣紅把不滿一股腦地倒出來，「自從玲瓏死了之後，我們又出了玥王府，那瑾王妃就把我們當成她的眼中釘一般，好似怕我們都去搶她男人一樣，她現在把我們的飯碗都砸了，這煬京城的歌坊、舞坊、綉坊誰也不敢要我們，她還放話說，青樓可以要我們，你說，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嗎？」
「是呀是呀。」大家都紛紛符合道。
「看來，你們也有被降服的時候啊。」世態炎涼，杜玲瓏死的時候她們也沒說句話，現在輪到她們了，葉鶯適當地奚落一下她們，「我就不明白了，平時你們不是挺能耐的嗎，能說會道的，死的都能給你們說成活的。王爺不是給你們一筆銀子嗎，做些小買賣就是了。」
「那些銀子要租房住，還要分給家人。」剛才插不上話的林嵐終於捉住機會回道，「本錢本來就不多，這做買賣畢竟不是我們的本行，我們都會女紅，還是想當綉娘，可這煬京城也只有錦繡布莊能收留我們了。」
「就是。」孟春蘭接過茬說，「我們現在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好找夫家，什麼都得靠自己，瑾王妃做得如此絕，我們怕是無法在煬京城呆下去了。」
這倒是實誠話，葉鶯聽罷嘆了口氣，掃了各人一眼，她們都紛紛贊同地點了點頭。收留她們是沒問題，可是，這輩子她就和瑾王妃扛上了，看來她和尚凝竹兩個人真是八字不合。
只她素來心軟，便說道：「錦繡布莊收留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們以後做事最好低調一些，盡量不要跟瑾王妃正面扛上，我畢竟只是玥王側妃，級別還沒她高呢，何況她還有太后撐腰，你們惹了她，我可是對付不了她的。」
「太謝謝你了，夫人。」林嵐感動地都不知說什麼好了，「其實以前我們在玥王府里也是好吃懶做，給你和王爺添麻煩，真是對不住。」
這幾個人得到了葉鶯的首肯，都歡天喜地的，只是葉鶯心裡也在打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呢，她們幾個人當中間真的就沒有細作了？
幾個女人一條街吵吵鬧鬧的，等話別出門的時候葉鶯發現天色都暗下來了，正要上馬車打道回府，這時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那人一見她，先是一愣，然後行禮道：「秀秀見過夫人。」
葉鶯一抬眼就怔住了，這是……秀秀？葉鶯嘴上不說，心中納悶道，難怪柳氏錯認我是秀秀，從髮型到服飾，她好像都在刻意模仿我，如果說以前我們倆有七分像，那現在說有九分像是一點都不誇張。
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的事，袁宔、秀秀、錦繡布莊……一大堆的事情在葉鶯的腦子裡亂鬨哄地盤旋，葉鶯一回府就直接回到了暖風閣。
葉鶯心事重重地進到暖風閣里，原以為上官子宸還沒回府，所以也沒注意看前面，走著走著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堵人牆，「哎呀」一聲，抬頭一看，原來是上官子宸人就站在她前面。
「鶯兒，你當本王是透明的呀？」上官子宸假裝不悅道。
「好疼。」葉鶯摸了一下撞疼的鼻樑，這才緩過神來，「你看見我過來也不讓開。」
「還疼嗎？」上官子宸心疼幫她揉了揉鼻樑，責備道，「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走路也不看路，要不是我站在這裡，你今日恐怕就要撞到樹榦上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