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逃離青樓
「袁公子醉得很厲害嗎？」老鴇拖著葉鶯的手還未鬆開，半信半疑地問道，「這樣吧，讓我先過去瞧瞧。」
「這不，就等您發話了。」如煙走在前面引路，很快她們就進到了如煙的房裡。
如煙說袁宔就躺在床上，不過，帳簾是落下的，里裡外外好幾層。老鴇掀開帳簾走近床邊，只見這財神爺一身酒氣地躺在床上，一時半會也醒不來，知他平日里愛喝，沒想到這酒量也不怎樣。把他移走就不好了，罷了，愛睡哪就哪，他買的人擱在這裡給他，這到手的銀子總不能讓它飛了吧。
葉鶯不知裡面是袁宔，剛才在大廳里掃了幾圈，沒發現他的身影，更不懂這香滿樓還有雅間藏在暗處，以為他今日沒來，所以沒往他身上想。她頭皮發麻地站在簾帳外面，聽說這嫖客喝多了，心中還暗暗慶幸，只願這嫖客一直睡死了才好，這樣她才有逃脫的機會。
老鴇從簾帳里走出來，看了看葉鶯，又看了看如煙，若有所思地說道：「如煙，今日就讓公子在這歇下吧，你收拾一下，馬上離開這裡去成親，如夢，你留下陪公子。」
「是，我收拾好，馬上就去成親。」如煙乖乖地配合道，她偷偷瞄了一眼葉鶯，見她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與她所料無二，她不願意就好辦了，就怕她有心這才難辦。
老鴇讓人點開了葉鶯的啞穴，她也注意到了葉鶯的抵抗情緒，她特意交待下人守著門口和窗邊，防止她逃跑和跳窗，做到插翅難飛之後，才放心離開。
老鴇走後，如煙梳妝打扮了一會，然後才起身走到木訥的葉鶯面前，葉鶯看著眼前出現的人，暗暗吃驚，如煙換了和她一樣的髮型，也化了和她一樣的妝容，不注意看，是有那麼些相似之處。這是什麼意圖一看就明白了。
「如夢姑娘，這邊來說話。」雖說袁宔醉如爛泥，可為了以防萬一，如煙還是把她請到了梳妝台這邊來，直言道，「你知道我要幹什麼嗎？」
做得這麼明目張胆，想不知也難，葉鶯問道：「你想和我調包？」
「原來你會說話，而且還不笨嘛。」如煙生平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她判斷像葉鶯這樣的小姑娘應該算是個老實厚道之人，便說道，「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不願嫁給莫知，你不願在青樓失足，我們兩個調包，給對方一條生路，如何？」
她是要我代她成親？聽起來成親逃跑的機會是多一點，可是，真有這麼容易嗎，她不願嫁的那個莫知，那傢伙會那麼容易罷休？這要是發起狠來，以死相拼怎麼辦？她又如何逃脫？
如煙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添油加醋地說道：「什麼事情都有風險，何況是逃跑這麼冒險之事。我可以告訴你，這裡面躺的那個人是酒鬼還是個色狼，最喜歡折磨那些不經人事的小姑娘，過不了多久他就醒了，你猜他會怎麼對你呢？這四處都是看守你的人，你又如何逃脫？你自己掂量掂量，同樣是魔掌，哪個更容易逃離一些？」
這個嫖客被她形容得那麼變態，葉鶯的心肝也顫抖了幾下，鎮靜下來后，也知道如煙只說了調包的利，可沒說弊，便問道：「如若被發現了，這後果很嚴重吧？」
「那當然，這青樓的私刑多著呢，有的是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不過，你都已經被富人買下了，如果被發現，我的後果可是比你更嚴重。」如煙也不是嚇唬她，真實比描述的要可怕數倍，只是要是說得太可怕了，她肯定會退縮，這計劃還怎麼實施？「你到底怎麼想呀，再說下去，那色狼可是要醒了。」
倉促之間，一個陌生人給你出謀劃策，誰能那麼快判斷出來？況且對方還是個閱人無數的老油子。她腦袋裡一個聲音說道，不要輕易相信人，另一個聲音又說，這可是逃跑的機會啊。沒錯，兩害相權取其輕，她心裡還是偏向於調包方案的，她想走，她想要離開這鬼地方。於是，她點了點頭。
如煙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見葉鶯不說話，她還以為被拒絕了呢。不過，接下來才是難點，得演得天衣無縫，才能對大家有好處。如煙如此這般地低聲交代了一番，完了，她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小紙包，說道：「這是蒙汗藥，你自己想辦法讓他服下，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葉鶯接過紙包，思忖道，這東西得讓對方吃下去，太難了吧。幸好她自己也有準備，她身上還帶有秘密武器，對付一個沒有武功手無寸鐵毫無防備的男人，應該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勝算的。
這時，如煙的表舅娘也來了，如煙這才戴上紅面紗，又從梳張台上拿起一張大大的紅蓋頭，遞給葉鶯說道：「好了，該你出場了吧。」葉鶯蓋上紅蓋頭時想，這句話還真是應景。
葉鶯規規矩矩地任由表舅娘牽著走，紅蓋頭很長，她大氣不敢出，又看不清前面的路，只看見有好幾雙腳跟著，跨出後門之後，在柳巷裡有一花轎等著她，直到上了花轎，聽著吹鑼打鼓，被抬著搖搖晃晃地穿過熙熙攘攘的大街……到了民宅前，葉鶯才稍微鬆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走成親的流程，可能是如煙怕露餡，來看成親的人倒是很少，應該是些遠方親戚來湊數的，這時，等候已久的新郎走過來，牽過媒婆遞過的牽紅，新郎新娘各持一端，走向廳堂。
「一拜天地。」
新郎轉過身來，葉鶯也在丫環的攙扶下，轉過身子，兩面相對，同時低下頭，行了第一輪禮。
「二拜高堂。」
主位上坐著的好像是表舅媽，奇怪的是，莫知這邊一個親戚也沒有，連他之前提過的大嫂和侄兒莫小黑似乎也沒在。
「夫妻對拜。」
新郎新娘又是跪地三叩拜。
人生的成親儀式就這樣親歷了。葉鶯心裡念叨著，沒想到假裝成個親都這麼正式，此時她腦補了一下上官子宸穿著新郎服的模樣，要是新郎是上官子宸就好了。可惜了，她安慰自己道，就當是演戲吧。
「禮成，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新郎新娘出了大廳，齊齊走向了後院的新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