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如煙如夢
「不必了。」老鴇擺擺手道，「根據我的經驗，一個男人來青樓都快一個月了，連碰都不想碰你，他一定是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還會納你為妾嗎？你呀趁早死了這條心。」
「媽媽……」
老鴇不耐煩地說道：「好了，這件事我會交給別人去做。」
別人？會不會是那個新來的小丫頭，老鴇覺得袁宔喜歡那種幼齒的？
未等她回話，老鴇又接著說道：「如煙，你也快二十九了，今個，媽媽給你做個主，從良嫁了吧，從即日起，你便自由了。」
「媽媽要我嫁給誰？」
自由？這麼輕易就放她從良？如煙困惑地望向老鴇，意外地發現坐在旁邊的莫知笑眯眯地打量著她，頓時就明白了，她居然讓我嫁給這傢伙？
老鴇面無表情地說道：「便是我身旁的這位莫先生。」
如煙一臉不情願道：「媽媽，我不願意嫁給他。」
「這可由不得你呀，如煙。」老鴇算著賬，嗆聲道，「你可別忘了，想當年，你一個罪犯的女兒，走投無路，到我這來尋生機，誰給你吃，誰給你穿，誰給你住，誰給你銀子花？這幾十年來，我待你也算不錯吧，現在，也該到你來報答我的時候了。」
不是你，我還走不上這條路呢。如煙對她恨之入骨，卻又敢怒不敢言，老鴇一向心恨手辣，不聽話就只能被她收拾，收拾過後就無人敢不從。
見她不再抵抗，老鴇放低了語調，說道：「嫁誰不是個嫁？嫁大戶人家只能當妾，還不如嫁給普通人家當妻呢，好好想，就想通了。事不宜遲，今晚你們就成親，洞房花燭之後，我就給你贖身契，還你自由身。」
說罷也不管如煙什麼態度，便起身離開，反正，這香滿樓她說了算。
見老鴇一走，莫知立馬嬉皮笑臉地貼過來，想和她親近：「如煙……」
如煙一見他色眯眯的模樣就心煩，未等他靠近便也拂袖出門而去，走遠了還聽著他在後面叮囑道：「做我的新娘子，記得打扮得好看一點。」
如煙氣沖沖地回房，在走廊轉彎時，忽然路過葉鶯在的房間，看見幾個丫環正在為她梳洗打扮，她停駐在門口觀看，那丫頭打扮起來還是頗有幾分姿色的，算得上明眸皓齒，花容月貌。
如煙一想到葉鶯今晚代她去接待袁宔，而她卻要嫁給那又窮又丑的莫知，心裡就萬分不平衡，要是她們兩個能換過來就好了。忽然，她心生一計，便進到門裡去，笑靨如花地問道：「喲，這位新來的妹妹是誰呀，長得真俊呀！」
「如煙姑娘。」丫環們回道，「這是新來的如夢姑娘。」
如夢？連名字都起好了，這可真迅速呀。如煙繼續說道：「如夢妹妹，我覺得你這身衣服太俗氣了，配不上你這臉蛋和身材，況且你第一次出台，應該穿得嚴實點，神秘點，我那有一套大紅衣裙，還配有面紗，配你這打扮正好合適。」
她就是如煙，莫知想娶的那個青樓女子？葉鶯正在絞盡腦汁地想著對策，雖然知道她是無事獻殷勤，但經她這麼一提醒，才發現自己這身衣服有些低胸露肉，穿得確實不自在呢，見她說送一件嚴實點的而且還帶有面紗，便立刻點頭同意。
「好咧，我這就回房給你拿去。」這也太順利了，如煙竊喜道，天助我也，成了，成了。
趁他們不注意，葉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舊衣服，把重要的東西用布包好塞進口袋裡，然後就見如煙把大紅衣裙拿過來了，換上之後，就如同新娘子一般，葉鶯想起了剛到這來的那天穿過一次大紅衣裙，到現在應該算是第二次穿了吧，只可惜都不是成親的時候。
不一會，老鴇過來點名葉鶯去香滿樓大廳迎客，雖說老鴇已經警告過她，但還是怕她亂說話，命人點了她的啞穴，並且再次警告她，如果膽敢做什麼出格的事來，她的小命不保云云。
只見老鴇牽著她出來大嗓門喊道：「各位爺，我們香滿樓新來的如夢姑娘今日梳弄，請各位出個價，價高者得。」
眾人舉頭望上去，有一絕色女子從二樓的樓梯緩緩走下來，只見她挽起雲鬢，寬袍大袖，大紅長裙曳地而過，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柔光澤，面紗下隱隱的櫻桃小嘴不點而赤，腮邊兩縷髮絲輕柔拂面，而眼眸透出靈活俏皮，楊柳細腰，美得如此無瑕。
香滿樓大廳中央有個舞台，葉鶯就坐在舞台中央，耳邊只聞得陣陣鶯聲燕語，推杯換盞之聲。樓內歌舞昇平，香煙繚繞，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眾人在下面輿論著她的開苞價，她卻在想著如何逃跑。聽說袁宔在這，可也沒有發現他的身影，只能靠自己了，葉鶯想起她手中還有秘密武器，說不定今晚就排上用場了。
袁宔其實是在這大廳里，只因他與沙陀國的王儲在雅間喝酒，那雅間就隱藏在二樓，只接待身份特殊的貴客，他們能看得到大廳的全貌，而大廳里的人完全看不到他們的存在，如煙也正在雅間里陪著他們喝酒。今晚的酒勁特別的厲害，王儲才沒喝上幾杯倒頭就睡，剛剛才被下人架著離去。
「這是什麼酒？」袁宔看了眼而被架著走的王儲蹙眉道，自己的眼皮也直打架，今晚是怎麼回事，這也太容易醉了。
房裡只剩下了袁宔和如煙兩人，她一邊給袁宔把酒斟滿，一邊笑言道：「這是從桓越國新進的酒，好像叫什麼荻花酒，聽說後勁很大，再能喝的人也沒有架得住的。這下，殿下都喝醉了。」
袁宔這時已把目光轉向人頭顫動的大廳，所以也沒注意聽她說什麼，他這位置距離舞台有些遠，而且從上面往下看，舞台中央有個紅衣女子，就這麼獃獃坐著，臉被蒙著看得不是很清，只覺得身段應該還不錯。便問道：「這就是新來的那個如夢姑娘？」
如煙一愣，那如夢果然還是引起他的興趣了？不想多說什麼，便假裝隨意地回道：「是，今天下午才來的。」
「多大年紀了？」
「奴家也不了解，十幾歲吧。」如煙想轉移話題，便說道，「袁公子，讓奴家為你彈奏一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