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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請君入甕

  莫知納了悶,祭祀此等大事也是說做就做,說不做就不做的嗎?他到底請他來作甚?又不敢得罪他,便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太子要草民做什麼?」


  鍾離昊高深莫測地來了句:「請君入甕。」


  還要猜?「請太子明示。」


  「既不可祭天,那你就求雨吧,但是,得要按我的方式去求。」鍾離昊凌厲的眼神一瞪,把要他做的事情細細交待了一遍,「聽明白了嗎?若是做成了重重有賞,要是搞砸了,後果,你知道的。」


  聽完鍾離昊的話,莫知當真地擦了一把汗,求個屁雨,有這麼求雨的?雨沒求來求來了殺身之禍。求了這雨之後,我恐怕沒法混了吧?這根本就是借我的刀殺人吧?

  看著黑壓壓的大軍賓士而來,把石碑陣圍得水泄不通,葉鶯動彈不得又說不了話,什麼都做不了。不過,即使她能動得了,說得出話,哥哥聽得進入嗎?即使她把刀架在脖子上,哥哥會為她放棄殺戮嗎?她搖了搖頭,果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改變不了鍾離昊,也阻止不了戰爭的發生。


  莫知了解自己的脖子也是在砧板上,他遵照鍾離昊的指示,把葉鶯綁在祭台的木樁上,再在她的四周都點了火把。葉鶯想起了那個夢,她看見上官子宸被綁在祭台地木樁上,現實中換過來了,祭台上變成了她,上官子宸能認出她來嗎?


  當上官子宸遠遠地看到祭台上這一幕時,彷彿萬箭穿心而過,總覺得哪不對勁,為什麼這種感覺跟上次在黃沙堡聽到葉鶯被鍾離昊帶走時候的感覺是一樣的?太奇怪了……


  葉家軍的眾將看到此情此景更是悲憤交加,怒聲不斷而紛紛挺身而上,此時鐘離昊的軍隊在石碑陣外已經擺好了陣型,前面還有位悍將破口大罵,以激怒葉家軍,就等著上官子宸的進攻了。


  可是不管眾將怎麼自告奮勇,上官子宸卻遲遲沒有下令進攻,他若有所思望著遠遠的祭台上綁在木樁上的人,似在審時度勢。


  見此情形,鍾離昊也知曉上官子宸不是吃素的,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激怒,便對白玏等將士交代道:「上官子宸看來沒那麼容易上鉤,倒是葉家軍那些人蠢蠢欲動,你等前去誘敵,不要真的拚命,先把他們引到石碑陣來,目標就是取上官子宸的首級。」


  「得令。」眾將領命。


  號角聲聲,鍾離昊的兩翼精銳騎兵率先出動,中軍兵士則跨著整齊步伐,緊鑼密鼓地向前推進, 葉家軍見狀,都紅了眼,鐵漢碰擊,不旋踵,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瀰漫的煙塵,整個沙漠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葉鶯被綁在木樁上,口裡堵著塊布,被太陽暴晒,又有火在一旁烤著,都快脫水了,簡直跟烤串差不多。看著他們相互殘殺,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在心裡唉聲嘆氣。


  上官子宸暗呼「不好」,果然,石碑陣內傳來轟隆直響,熊烈的戰火騰空升起的濃煙,滾滾的葯瀰漫了整座石碑陣。他在戰馬上抬頭一看,看見祭台的人兒身體一震閉上眼睛,卻看不出表情來,難道……一個念頭穿過腦袋,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石碑陣恰似迷宮一般,進入容易出來難。石碑陣裡面更是死屍伏地,血流不止,外面無人看得到,可葉鶯在祭台上觀看了整個全況,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著,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如果還能活下去,她想自己絕對是不想再經歷戰爭了。


  可是,戰爭並沒有結束,依然持續進行著。


  葉鶯看見鍾離昊還在繼續指揮陣型,現在葉家軍損失慘重。嘹亮的嘶喊慘叫,動人心弦。空中箭矢狂飛,拖著長聲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紛紛劃破晴空,只見雙方不斷地士兵中箭倒地。那葉家軍的士兵剛進入石碑陣,即刻被遍布的地雷炸飛,場面慘不忍睹。


  見此慘狀,葉鶯顫抖著,渾身難受,眼淚禁不住落下,她想對他們大喊:別管我了,快撤。可是她無能為力。


  凄厲的嘶喊,瘋狂的殺戮,熾熱的烽火,使得葉家軍都殺紅了眼,戰爭越來激烈。此戰況之激烈,也已超出鍾離昊的估計,本以為他們有地雷戰死人數會少一些,不想他們也死了不少士兵。


  「二哥!」正在此時,夏侯羿的援軍也趕到了,見面后他匆忙對上官子宸說道,「石碑陣里有地雷,萬不可再進去了。」


  「我已經下令停止進攻了,」上官子宸撤回後方對他說道,「我想到了一個對策。」


  「什麼對策?」


  「你和秦福兵分兩路來替我打掩護,我要單獨進入石碑陣內。」上官子宸迅速從盔甲內取出虎符交到夏侯羿手中,說道,「四弟,這是葉帥借我的虎符,倘若我出不來,你可用它來調兵。」


  夏侯羿一怔,苦勸道:「二哥,葉帥兒子的命固然重要,但是不能用你的命去換他的命啊,鍾離昊這招請君入甕你還看不出來嗎?裡面地雷那麼多,又是個迷魂陣,你進去說不定兩個人都出不了了。」


  「四弟,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感覺得到祭台上面的人可能是你二嫂。我剛剛想到了一個破陣的辦法,這種辦法不需要一兵一卒。」見夏侯羿投過訝異的目光,上官子宸鎮定自如地說道,「我有五成把握,現在我還是帥,你得聽我的。」


  夏侯羿的援軍居然也來了,上官子宸遲遲不肯進入石碑陣,而他的軍隊在他的指揮下也不再魯莽進入,目前優勢彷彿到了他們那一邊,不行,這局關係到我的前程,絕不能輸了這一局,一定要上官子宸引入陣內。鍾離昊沖著莫知大吼一聲,「點火!」


  「點、點、點火?」正在假裝念咒的莫知嚇了一大跳,不是吧,用這種方法求雨?這要是傳出去他還用混嗎?但是不從又怕小命不保,他就指示童子去給祭台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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