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宛如約見
「他們……為什麼要加害於我?」葉鶯緊張地問道,幸好那些連續不斷的潺潺流水聲掩蓋了她的聲調。
「當然是為了你嫁妝里的藏寶圖。」杜玲瓏還是慢條斯理地說道,「為了逼你說出來,可指不定他們會用什麼手段,皇后和太子可都不是有耐心的人,你不說,他們自然有讓你說的辦法。玥王雖然會保你,可是他在朝廷的勢力畢竟不夠強大,只怕力不從心啊。」
又是那張不知所謂的藏寶圖。
「那我還能去哪呢?這天烜國畢竟是上官家的天下,我是插翅也難逃啊。」就算離開天烜國,那也需要些準備,這倉促之間如何籌劃?
「去你娘家暫時避一避吧,你父親手握重兵權,跟著他你暫時無憂。」猶豫片刻,杜玲瓏建議道。
去北漠?葉鶯陷入了深思,她想起前些日子做的那些夢,那個在戈壁灘的夢境,也許是一種暗示?可是她怎麼樣才能去呢,袁宔也跟她說過……興許袁宔留給她的東西有用?
「你的手臂濕了。」杜玲瓏打斷了她的思路,葉鶯坐得離水簾太近,水霧打濕了她的手臂她都沒發覺,她外衣的料子比較薄,一濕就貼著皮膚上透明了,那片肌膚看得清晰。
葉鶯把貼著皮膚的衣裳扯開,一直躺著的杜玲瓏想起了什麼,忽然坐了起來又站起身來,把她手臂的衣袖拉高說:「我看看。」
未等葉鶯作出反應,杜玲瓏已經看到了她手臂的守宮砂,喃喃自語道:「奇怪……」
又慢了一拍,葉鶯想起了上官子宸之前的警告,不知這守宮砂有什麼玄機,心裡難免七上八下,她不安地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這種守宮砂我好像在哪見過。」杜玲瓏的玉指戳著太陽穴凝思苦想道,「這其中必有玄機,容我想一想。」
這時,外面庭院響起了海葵跟瑾王的說話聲,見上官子敬回來了,杜玲瓏慌忙拎起自己擱在躺椅上的一件披風,幫葉鶯披上,叮嚀道:「你想辦法趕緊離開煬京城,還有,守宮砂萬不可讓他人瞧見,待我想到了什麼,我叫芝兒去約你,芝兒是我貼身丫環,其他人的話你可千萬不要信。」
「我們換個地見面吧。」葉鶯覺得瑾王府也不是那麼安全,上官子敬現在住這裡呢,便悄聲說道,「玥王府的錦繡布莊離這不遠,我們可在那裡見面。」
「怎麼了?」上官子敬一進垂花門就看見杜玲瓏站起來給葉鶯披披風,心中生疑道。
杜玲瓏頓時笑靨如花地說道:「葉鶯姑娘的衣服被水打濕了,我找了件披風給她披上。」
上官子敬責備道:「那你讓下人找啊,大夫說你要靜卧,你站起來做什麼呀?」
「這不是順便嗎?」杜玲瓏嘟著嘴說道,「不是吃就是睡,都快躺成大肥婆了。」
「好了好了,聽大夫的好吧。」上官子敬走到杜玲瓏身邊,哄著她躺下,眼睛的餘光卻對打濕衣裳的葉鶯流連忘返。
「你看什麼呢?」聽到背後杜玲瓏嬌嗔地說了句,似捶打了幾下上官子敬……葉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皇后和太子不會對我用酷刑吧?來了那麼久,那個什麼藏寶圖傳了那麼久,我見都沒見過,到底是不是無中生有啊。葉鶯在回去的路上里細思極恐,難道真的要走?還有三天才能拿到鍾離昊的畫像,這三天肯定是走不了的。她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從來沒有離開過煬京城,要不要跟上官子宸說呢?思量再三,還是跟他承認自己的身份吧,他還欠我一個條件呢,大不了讓他兌現就是了。
葉鶯去了袁宔的會所那裡問了些情況,回到玥王府已是傍晚,她被告知上官子宸已經回來吃過飯剛走。葉鶯站在庭院中間,抬頭望著被圍困起來的天穹,不由苦笑道,這何時是個頭,還能飛出去嗎?
上官子宸回到玥王府時,葉鶯已經進入夢鄉,他悄悄來到她的床頭,見她忽然呵呵地笑了幾聲,她夢見了什麼居然笑了?漸漸地,她的眉頭又緊鎖起來……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起來,正要找上官子宸說事,發現他又走了,忽想起昨晚上夢見變成一隻鳥兒衝出圍牆,卻又被抓了回來的情形,便悶悶不樂地叫上馬車去錦繡布坊,在布坊交待完一些事情之後出來,一個久等的隨從走到她跟前作揖道:「葉鶯管家,我們主子有請。」
「你們主子是哪位,請我到哪裡去啊?」搞什麼派頭啊,葉鶯心裡抵觸這種搞得神神秘秘的架勢,也不知是什麼來路,所以也沒打算搭理他,繞開他就要走。
那隨從在她身後小聲說道:「我們太子妃在對面桃源齋等了許久,請葉鶯管家前去相見。」
師宛如要見我?她來找我幹什麼,是為了藏寶圖還是上官子宸的事?心裡怕有危險可又架不住好奇心,葉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說道:「請在前面引路。」
「要不要我隨你前去?」跟隨她出來的海葵不放心地問。
葉鶯知道師宛如一定是想單獨見她,便搖頭道:「不用,她又不會吃了我,就算要吃,這光天化日之下,地點也沒選對吧。」
桃源齋二樓一個客人也沒有,悅耳的琴聲飄拂在走廊上,樹葉隨風不斷飄落下來,不知不覺已是仲夏,來到這裡也差不多半年了,葉鶯不由想起了和上官子宸第一次見面時桃花還在盛開,時間真是一晃而過。
葉鶯跟在隨從身後進入了一件典雅的廂房,一位溫婉美麗的女子正優雅地在廂房裡主位坐著撫琴,原來剛才聽到的琴聲都是這裡發出的。定神一看,撫琴的女子便是師宛如,一襲淡紫色長裙垂及地面,外披淺粉薄紗披帛,走近一看更像是誤落凡塵的天姿國色,如同仕女圖裡走出來的窈窕淑女。
「叩見太子妃!」雖然葉鶯不太懂這裡的禮數,對地位比自己高的人施福身禮大約也錯不了吧。
「免禮。」師宛如撫琴的手停了下來,袖子優雅地拂過琴弦,落落大方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賜座,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