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心生嫌隙
鍾離昊不是就兩年前和上官子宸交過鋒的人嗎?原來他是穿越者,這麼說來這些圖紙是從鍾離昊那裡盜來的了?此人還會素描,這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上官子宸進來的時候,見他們兩個廢寢忘食地翻譯著圖紙,葉鶯看都不看他一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便開口道:「哲銘,方才本王路過大門口,看見李家二小姐過來送膳食,你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沈哲銘一聽歡喜地站起來,回道:「多謝玥王殿下。那……」他又看了看葉鶯,意思是記錄的工作誰來做。
「本王暫時幫你記錄,你趕緊去吧。」上官子宸就等著他沒空呢,便一口應下了。
沈哲銘前腳一離開,上官子宸在葉鶯身旁坐下來,不留情面地數落道:「平時叫你多練字你不信,如今連寫個字都寫不好,還讓狀元幫你記錄,你面子夠大的呀。」
「我已經很努力了,基本上有空就練字。」葉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反正他們鬥嘴也斗慣了,她隨口就來道,「跟那個只會寫簡體字的鐘離昊相比,我覺得自己進步還挺大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見她說得自己跟鍾離昊好像很熟的樣子,上官子宸臉一黑,問道:「這跟鍾離昊有什麼關係?莫不是你認識他?」
鍾離昊也是穿越者,這就是他和葉鶯的共同之處,可是,這讓葉鶯怎麼解釋,她只好敷衍道:「也就這麼一說,你也太敏感了吧。」
「是我敏感嗎?」上官子宸側頭蹙眉,道出心中的疑慮,「說來,你們都會同一種文字,都會炭筆畫,可偏偏這些除了你們二人別人都不會。今日你鋒芒畢露,必被小人惦記。此事就算我不過問,你以為別人不會生疑?今天你是幫他們解決了一個難題,可難保他日他們會拿此來做文章,弄不好,以後會有人說你通敵。」
「那照你的意思,此事我不該管了?我有得選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做了那麼多還被埋汰一大堆,葉鶯也惱了,「你們想事情怎麼想得那麼複雜呢,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何來通敵之說?」
上官子宸按著眉心,說道:「我知你今日之舉是無奈,我也沒有懷疑過你通敵,可是,我需要了解是怎麼回事,以防他日不時之需。」
「怎麼回事?」葉鶯懶得解釋,乾脆直說道,「我說過了很多次,借屍還魂,你會信嗎?」
又是這一句,這番話豈能打消上官子宸心中的疑慮,他嚴肅地問道:「鶯兒,你是否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那你呢?」葉鶯也毫不示弱地問道,「你又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兩人心生芥蒂,對望了一會,原來,不信任的種子早在他們之間萌芽開來。上官子宸心中鬱悶,起身說道:「我去叫人把膳食給你送來,你先作歇息,等哲銘回來再跟你記錄。」
葉鶯心中也是不快,以前總覺得他們之間有嫌隙,但還可以彌合,現在倒覺得這嫌隙越來越大了,自己未來的人生該如何規劃,她也很發愁,想著想著她就趴在桌上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儘是上輩子在二十一世紀的事。
後來,那些親人一個接著一個離去,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隱隱約約中,她好像聽到一個道士在哼唱:緣起緣滅緣自在,情深情淺不由人。緣聚緣散,花開花落,萬物皆因緣而生,因緣而聚……
她是被沈哲銘叫醒的,醒來之後恍如隔世,過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細想了一下,這個夢應該是自己來的,因為夢裡並沒有出現那個面具男。
「沈大人,」快完成翻譯的時候,葉鶯思索良久,開口問道,「我想斗膽看一眼鍾離昊的畫像,成嗎?」
「畫像?」沈哲銘沉吟半晌,說道,「說起來,見過鍾離昊本尊的人並不多,只有兩年前那次大戰,玥王和他的屬下見到過,玥王本人並不擅長畫人物肖像,其餘的人又死傷過多,並沒有鍾離昊的畫像留世。」
「如此,就算了。」葉鶯臉上難掩失望地回道,收拾好筆墨紙硯,準備離開。
「等等。」沈哲銘突然說道,「我想起一個人,他可能幫得上忙。」
「是哪位?請沈大人相告。」
「舍弟沈哲澈。兩年前,他在玥王的玄麾鐵騎里當右節度,典掌軍糧,他最擅長畫人物肖像,興許他見過鍾離昊也不定。」
「那在哪裡能找到他?」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沈哲銘感嘆道,「自從兩年前兵敗之後,他沒回煬京城一直在外遊山玩水,做閑散文人,不追求功名也不追求利祿,家人還以為他一輩子就在外面了。沒想到這個月他就回來了,自己剛在城東那邊開了家畫坊,你可以過去找他問一問。」
葉鶯向沈哲銘要了地址,決定去會一會這沈哲澈。
翌日,葉鶯和海葵一同前往城東的品雅畫坊,這品雅畫坊果然如它的名字一般曲高和寡、門可羅雀,進去之後一個人影也沒有,內部裝修也比較簡陋,各式卷畫掛在牆上,畫軸堆放在擺桌上,基本上掛的都是水墨畫,還有少許冷冷清清的書籍雜亂地堆在書架上,布滿了灰塵。
兩人正欣賞著畫,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道:「二位有事嗎?」
聞聲望去,一位白衣男子從一堆畫卷中探出頭來,這男子看上去二十歲出頭,長眉若柳,身如玉樹,跟他哥有幾分相似之處,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哥文科狀元看上去倒有武將的風采,而他看上去卻是一副文縐縐的書獃子模樣。不過,葉鶯倒覺得此人有一種藝術家的光輝。
葉鶯對他施了個禮,道:「在下玥王府管家葉鶯,請問閣下是沈公子嗎?」
「什麼公子不公子的。」那人禮也沒行,繼續忙他的事,不修邊幅地應了一句,「在下沈哲澈,是這家畫坊的老闆。」
這位藝術家說話真是噎死人,難怪這畫都賣不出去,顧客見他這麼拽能回頭才怪,葉鶯正思忖著如何打開局面時,突然,沈哲澈停下來手來,盯著背對著他正在賞畫的海葵問道:「這位可是海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