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想討個人
「二哥多句嘴，四弟這次來天烜國，是不是太后讓你來的？」夏侯羿深夜來此，若非有十分重要之事，也不至於等候那麼久，雖然見面不多，可上官子宸還是相當欣賞這位弟弟的，自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正是。」夏侯羿喜歡開門見山，該說的直接說，不該說的一句也不多講，他從懷中取出一包東西一拋，那包袱不偏不倚地落到上官子宸面前的案台上，「確切地說，我這次來，是因為這個。」
上官子宸掀開包袱一看，裡面有一張摺疊起來的的紙，他把折起來的紙層層打開，原來是一幅巨大的泫洲大陸的地圖，他和夏侯羿一起把它攤在地上，問道：「這是最新的地圖？」
「對。」夏侯羿站起來，指著地圖說道，「你看，想當年天烜國在先帝的治理下，在泫洲大陸一家獨大，桓越國和青洛國緊追其後，可也無法與之抗衡。如今才短短几年間，桓越國的國境已經這麼大了，它吞併了周邊的小國，一躍成為泫洲大陸最大的國家。」
「這是桓越國繪製的地圖？」上官子宸對這位昔日對手也感嘆道，「鍾離昊這位戰神還真是名不虛傳，他前腳與天烜、青洛二國簽定停戰協議，後腳就跟小國打仗，擴大領土。不過，你也知道，現在太子監國，他還在進行他的裁兵計劃，底下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說這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他出來亮相時是十六歲，現在二十四歲，也就是說只用八年他就做到了這些。鍾離昊的野心可不止這幾個小國，我收到密報，他在桓越國境內的北沙那邊挖礦，你知道他挖什麼嗎？寒石。他還在那邊設立了軍械監，用寒石秘密製造炸藥，據我了解，這種炸藥的殺傷力可比火藥強多了。」夏侯羿還拿出一張圖給上官子宸看，分析道，「你看，這是細作偷來的草圖，他親自設計的炸藥圖，他還留了一手，上面不知是哪國的文字，完全看不懂。」
上官子宸細細看著這張炸藥圖，這是用炭筆畫出來的設計圖，這種文字他也沒見過。說來也巧，他認識的人當中，只有兩個人是會炭筆畫的，一位是鍾離昊，一位是葉鶯，這兩者有什麼聯繫嗎？
「另外，我還聽說他在西海岸那邊大量造船，探報回來說這些船非常巨大而且相當先進，如果用在海戰上，我們並無多少勝算。」
「這個我能料到，鍾離昊的目標一直都是整個泫洲大陸。」上官子宸頓時反應過來說道，「我明白了，父皇是希望天烜國青洛國聯手，所以讓太后寫信給你。」
「沒錯，我晉為青洛國太子之後，太后親自寫了封信派人轉給我，說是父皇有要事與我商議，昨日見到他，果然是這件事。如果不是為了天烜國和青洛國的百姓，我才不願意見他。」夏侯羿抱著手無奈地說道。
沒有人能比上官子宸更理解夏侯羿的這種想法，想當年上官子宸的娘死在冷宮，他娘有多痛苦他對父皇就有多恨。可如今桓越國要是東進，天烜國青洛國只有聯手才能抗衡，倘若是太子當政，恐怕聯手之事又要泡湯，到時遭殃的就是老百姓，看來此事老四也心如明鏡。「那四弟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呢？」
「我打算乘坐袁宔的商船沿江一路北上，然後從北漠偷偷進入北沙進而勘察他們的軍械監。」
「難得四弟深明大義，有沒有用得著二哥的地方，請直說。」
「二哥，這圖麻煩你找些能人翻譯一下。」夏侯羿把炸藥設計圖遞給上官子宸，遲疑了片刻，他逮住機會說道，「實不相瞞，我還想向二哥討一個人。」
「海葵？」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兩人互生情愫，上官子宸對他提的這個要求，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是。我明日一早就離開煬京城，希望二哥允許她與我一同走。」其實，如果不是日程十萬火急，夏侯羿也沒想這麼快就離開，他很想帶她在身邊。
「海葵答應了嗎？」上官子宸詫異地問道。
「我還沒跟她提及。」夏侯羿想不出海葵有什麼理由不答應，難道跟在他的身邊會比在上官子宸手下做事要差嗎？
「海葵不是玥王府的人，我可未必做得了主。」說到這裡，上官子宸想起了葉鶯，葉鶯那丫頭真是給他吃了不少苦頭。他望了夏侯羿一眼，這個老四一向心高氣傲，恐怕還沒吃過這方面苦頭，讓他經歷一下也未免是壞事。
「那二哥的意思？」言外之意是不願意放人嗎？這可有點麻煩。夏侯羿蹙眉問道。
「四弟不要誤會。」上官子宸坦然地解釋道，「海葵是我師父的入門弟子，也是我的師妹。我師父收她為徒的時候，我正好征戰沙場去了。後來我也是聽我師父說過一些她的事，一個九歲的小丫頭，孑然一人，身上只帶了一把匕首，跋山涉水到無憂谷來找我師父，跪在谷口一天一夜要拜他為師。沒有一定膽量和氣魄的人，是做不到的。我猜她定是出身顯赫的家族，而且她身邊一定發生過什麼事讓她出走。你想，像她這麼有主見的一個人，豈能任別人擺布？」
原來如此，夏侯羿暗自承認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便被她獨一無二的氣質深深地吸引，有時不用說話也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與她分開之時又無比地思念。正因耐不住相思之苦，所以他才開口向二哥討這個人情，他想要把她套牢在他的身邊。
「這個請二哥放心，她若是願意跟我走，我便帶她走，她若是不願意走，我也絕不勉強她。」雖然夏侯羿還不知道海葵對自己的心意怎樣，但只要她心裡沒有其他的人，把她留在身邊還怕打動不了她嗎？
「你就這麼有把握？」這老四也太樂觀了吧，上官子宸看了他一眼，鄭重地說道，「好，明日一早，我讓她送你一程，她若是肯跟你走，我絕不干涉。」
「就這麼說定了，先謝過二哥了。」夏侯羿站起來，抱拳說道。
「先別謝我，等事成之後，再謝不遲。」上官子宸說的話還是有所保留，其實在他看來，此事恐怕未必能如老四的願，玥王府二絕能那麼容易被收服嗎？「對了，東邊的廂房收拾好了，夜深了，你可以留宿在那裡，待明日，我讓人通知海葵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