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無意竊聽
這時廟堂的門被推開了,先進來的一個人,正站在堂中,因為眼前有帘子擋著,從他們倆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腳,單看衣服和鞋子,此人非富即貴。接著又進來了一人,穿著雨蓑,水沿著雨蓑一直往下滴,這人徑直走到他們正下方的神像,用劍掀開神像左右的帘子檢查了一下。他是暗夜?海葵屏住呼吸看著底下,真是冤家路窄,他怎麼到這裡來了,堂中的人又是誰?
只見暗夜走回堂中對那人問候道:「卑職參見瑾王殿下。」
海葵和夏侯羿面面相覷,暗夜不是太子的人嗎?怎麼又成了瑾王的人了?
「這大雨天的,你傳信給本王出來,有什麼急事嗎?」上官子敬的口氣好像有些不滿。
「卑職知道王爺公務繁忙,可煬京城內到處都是太子的眼線,卑職實在不敢冒險。」
上官子敬口氣緩和了一些:「說吧,什麼事?」
「太子要把玥王側妃給捉起來。」暗夜簡明扼要地回稟道,「可是,玥王側妃自己失蹤了,並且昏倒在了師丞相的府邸門口。」
「哦?」上官子敬訝異道,「太子這是個什麼心思?」
「太子得到一個探報,說葉定心是裝傻,其實她沒瘋。」
「太子這是認定藏寶圖在葉定心的嫁妝里。」 大哥的性子還真是衝動,不過這句話上官子敬沒說出來,他接著問道,「不過,這跟本王有什麼關係?讓師丞相把人還給玥王就是了。」
「如此,便得罪了太子。」
「那就告訴太子呀,告訴本王做什麼?」上官子敬不悅地說,「鷸蚌相爭,本王當漁翁便是了。」
「也不可。」暗夜回道,「宮主希望瑾王殿下您出手,王爺可別忘了,您跟我們宮主可是有約定的。」
「約定歸約定,」上官子敬冷笑了幾聲,說,「可那是太子和玥王的事情,本王算老幾呀,還能強出頭?」
「宮主的意思,是想讓太后出面擺平這件事情,太后德高望重,她出手便可在太子和玥王中平衡。」
「按你們的意思,是讓本王去找太后?本王上個月剛從封地回京城,沒有旨意哪能隨便進入後宮……等等,」上官子敬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們是想讓尚凝竹進宮去找太后?」
「瑾王妃是太后的外孫女,又是太后一手帶大的,由她出面跟太后說,那是最好不過了。」
「說得輕巧。」怎麼說服那母夜叉去辦這件事都是個問題,上官子敬推卸道,「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除了惹一身騷,還能有什麼好處?」
「宮主說了,要是瑾王妃做成這件事,你們以後都不用回封地去了。」
「當真?」上官子敬正為這件事頭痛呢,說起他那封地,還真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都受不了,更不要說尚凝竹這位養尊處優的王妃了,去了那裡就天天吵著鬧著要回來,瑾王府壓根沒有一天太平過。要是能回煬京城,這險還是可以冒一下的。
「今天做成了這事,明天聖旨就到。」
「很好。」上官子敬尋思了一下,「這事本王可以先答應你,但是你先告訴我,葉定心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暗夜猶豫了一下說,「應該還在昏迷。」
「那她現在在哪?」
這時外面雨似乎已經停了,屋裡響起了「吱——」的一聲,剛才他們所藏的房梁本來搖搖欲墜,現在受力時間長了,房梁中間居然折了一下,海葵腳一滑差點就掉了下去,幸好一隻大手伸過來,她被夏侯羿及時拽住了手臂,手得以捉住了後方的房梁,才避免了掉落。
可是屋裡兩人也不是吃素的,聽到動靜他們立刻停止了說話,警覺地往屋頂上和四周查看。
海葵大氣都不敢出,如今他們倆聽了瑾王的秘密,得知了他們的下一步計劃,而且他們口中的那位宮主,就是派黑衣人去要夏侯羿項上人頭的背宮主使吧,如果他們倆被發現了,橫豎是場死戰。夏侯羿感覺到海葵的緊張,他一手握緊龍吟劍,隨時準備和他們殊死一戰。
暗夜已經朝他們的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大門被敲響隨即被推開了。
「怎麼了?」上官子敬不滿地問,
「不好了,小的瞧見玥王的人馬往這邊來了。」進來的士兵慌張地報告說。
「什麼?」上官子敬連忙對暗夜說,「我們分頭走,本王走大路,你往小路走。」
話一說完他們就離開了,屋裡剛安靜了下來沒一會,又有一波馬蹄聲到了門口。
「把這裡給我全部包圍起來,搜!」為首的聲音在大門外命令道。
話音剛落,幾個護衛井然有序地衝進廟堂內,一道身影從樑上輕盈地落到神像前的空地上,抱拳道:「各位弟兄們!」
這幾個護衛一見到她,高興地喊道:「海指揮使,是你呀!」
「海葵?」靳雲峰踏進廟堂內來見著她就說道,「可算找到你了,你怎麼會在這?你知不知道整個玥王府找了你一天一夜?」
「此事一言難盡,方才靳將軍可曾看到瑾王從這經過?」
「馬車倒是見到了,」靳雲峰狐疑問道,「難道你也在這裡見到他了?」
「是。玥王爺可在這裡?」
「王爺在山腳下。」
「海葵有要事向王爺稟告,請靳將軍帶路。」
靳雲峰正要轉身,忽然發現她身上的斗篷有些不對勁,這斗篷尺寸頗大,後背綉有魚鷹,不太像是女子穿的斗篷,便問:「這斗篷是你的?」
海葵一驚,故作鎮定答道:「是呀,怎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她心裡有數便可。
「只有你一人在這嗎?」靳雲峰冷不防地問道。
「沒錯。」海葵催促道,「靳將軍,我有要事稟告王爺,再不走,恐怕要耽誤正事了。」
「那走吧。」靳雲峰朝海葵剛才落下的位置上方看了一眼,走出了大門,直覺告訴他海葵一定在隱瞞什麼。
海葵跟玥王府的人離開了,夏侯羿才從樑上跳落下來,他到後門吹了一聲口哨,一匹棗紅色的馬從遠處向他奔跑過來,他拉起韁繩踩上馬鐙,在馬背上思索良久,才掉頭朝朦朧的煙雨中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