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封信輸來時,不清楚收到它的人會是誰,但我能肯定,我傳來的語音一定會轉化成文字出現在你的眼前。我不是來自於未來,過去,現在,而是這三個點的通道。準確,它們是有聯係的,像一條數軸上的三個點。我們的存在是透明的,但對你們來卻至關重要。
不用驚訝,你現在隻不過是在夢境中,這封信確實太突然了,但接下來我的一定要聽好。
“虛實”的出現影響了我們的生活,情感世界也因它的出現而就此封閉。這可以是一個產品,更可以是一把鋒利的刀。我的姑姑,也就是旦娜,在高中初期便創造了它,她一向內向,過最長的句子也不過五個字,在與丈夫的交往中更是僵硬而不愉快。她將怒火,怨恨埋藏於心底,卻不甘永遠如此,於是便創造了“虛實”。
“虛實”出現後立馬火遍整個時空,所有人都在歌頌,讚美它。它是由一個又一個按鈕與一根明線組成的,隻要將明線連在人的太陽穴位置,按下按鈕,人就能夢見這個時空,如靈魂出鞘,而心中的不滿,怨恨,就能在夢中釋放。現在你明白了嗎?這個時空雖有情感,但冷酷占據了更多空間,所以它對於整個宇宙來無關緊要。
後來,姑姑受到了教訓,整個時空的人都受到了教訓,但那是應得的。
那,姑父對著姑姑吼著自己的不滿,直白地認為不管怎樣的情感都不用隱藏,而姑姑留給他的隻有冰冷,眼睛無所謂地轉向一邊,想著在“虛實”裏如何教訓他。之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姑姑隻將自己的情感發泄在遊戲中,早已不屑與現實中的人爭吵,而那一次竟出現了意外。
她按下按鈕醒了過來,渾然不知自己按到的是回到現實中的按鈕,以為自己還在夢境中。姑姑一陣狂笑後四處尋找著丈夫,她真是受夠了,在夢境中一定要好好地酒脫。姑父見了姑姑一臉驚惡,姑姑猙獰著麵孔,尖著嗓子吼叫著:“我有多煩你,你知道嗎?一到晚跟個木頭腦袋一樣!”丈夫瞪圓了雙眼,亦跟姑姑吵了起來。姑姑先是頓了頓,還沒仔細思考夢中的丈夫為何會回嘴,怒火就衝過頭腦,轉身拿起一把刀,惡狠狠地捅了過去。
時間如停住了一般。
姑姑吸著氣,想著隻是在夢中而已,心裏卻格外不安。她猛地回頭,看見丈夫虛弱地趴在地上,好像一切都明白了。姑姑衝過去緊緊摟住姑父的頭,悲痛欲絕,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哭成個淚人,是因為她沒有分清虛實,才有現在這一幕發生。姑父硬撐著眼皮,笑了,“娜,你知道嗎?我多開心你今能告訴我你的想法,可惜沒時間聽完了。有些情感,不永遠不會有人了解你啊……”姑姑緊咬嘴唇,把姑父抱得更緊了,任淚水滴在丈夫臉上:“謝謝,謝謝你還那麽愛我……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時,整個時空的人們都混亂了,他們早已分不清虛與實,愛與恨,渾渾噩噩,這些是“虛實”產生的副作用。姑姑行走在這世間,悔恨不已,耳邊又想起了丈夫的話“有些情感,不永遠不會有人了解你啊!”她決定關閉這個產品,為了丈夫,更為了這人間唯一的淨土一情。而唯一能解決它的,隻有驅散密子分布。
姑姑來到了一片孤城,孤城裏沒有人居住。她抬頭望望,四周金碧輝煌,建造得不差於當年的宮殿。忽然瞧見-位老者悠悠地走過,她驚訝壞了,在這時空中早已沒有人了,如果有,那一定會是一個奇跡。那老者眼神飄忽不定,見了姑姑權當沒看見,姑姑緊跟上去,也就跟進了神秘的孤城。
離你夢醒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故事也馬上講完。
後來旦娜在孤城中消失了,其實她不過是踏進了密子保護區,被彈開。她明白這個方法不可靠,一時又想不出別的方法,頓時陷入悲痛之中。
但是還記得嗎?在前麵我講過,“虛實”有一根明線連在太陽穴,隻要人的思維意識關閉,“虛實”自然不會起作用,而這確實能夠做到。這裏的人出生時,思維都會被一個使者“牽”著,他能隨便地關閉某個人的思維。但當所有人的思維一同關閉,使者就會消失。因為他是密子分布組成的,而密子分布是十分稀少地存在,這便意味著,旦娜要在使者不允許的情況下關閉思維。
旦娜打了個顫,從她就聽別人使者與所謂的神別無二樣,她八成要死在那裏,但自己闖的禍終究要承擔,她踏上了征程。
這一路必定不平凡,她路過了丈夫曾對她講過的綠水森林,每棵樹的葉子都成水珠串一樣倒掛著,像串著一串串珍貴的記憶,隻不過自己早已將這種美忘卻,忽略。
她經過一片兩麵的河流,一麵清澈見底,另一麵汙濁不堪。她親眼見證著汙濁麵正慢慢侵蝕著清澈麵,她別過頭去,壓製著痛苦。
她又踩過一座“瀑布”,絲絲縷縷的銀白倒掛著,垂下來了很遠,散散地鋪著。旦娜哭了,這麽久,終於還是讓情感爆發了出來。她想到了很多很多,丈夫、“虛實”、情緒。一切都來得太快了,來不及反應。旦娜摸著一縷瀑布的銀絲,泣不成聲。幾個月過去了,毫無進展,是後悔,難過,更是無奈。忽然束記憶串入旦娜眼前,“一個孩子,正對著星空咯咯地笑。”她愣住了,當放下手中的銀絲時,記憶消失了。原來這就是思維的源泉,每一縷銀絲,都是一個人的思維。那位孤城的老者,站在一旁。
接著老者用電棒電散了每根思維線,然後離開了世間,任身體的密子分布慢慢散開,上升,無影無蹤。老者隻留下一句話:“情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用生命來挽救它,是值得的。”
是時候夢醒了,我不敢保證你是否能記住這個故事。但,對於親人的情,千萬不能忘卻,不能隱藏。。
因為有人曾為它,放棄生命。
因為有人曾為它,離開得滿足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