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坑深741米 認祖歸宗?
「你是什麼人!」
中年猥瑣男又大吼一聲。
苟小小二話不說,直接給他吃了一個拳頭。
小丫頭片子看著身板嬌小,拳頭還沒碗大,力道可不是蓋的。
臉上挨了重重一拳,中年猥瑣男身子一歪,趴在桌上,手按在魚骨頭上,扎了一手魚刺。
「混蛋!」他大怒不已,起身指著苟小小大罵,「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誰給你的膽子!」
包廂里原本聲色犬馬、觥籌交錯,大家玩的正高興,突然鬧起來這麼一出,其他人都愣住了。
中年猥瑣男指著靠近包廂門口的幾個人,「把門關上,把門給老子關上!老子要好好教訓這兩個死丫頭!」
他話音未落,突然響起砰的一聲——
只見苟小小抓起桌上的一個酒瓶,敲碎了瓶子底部,用參差不齊的玻璃尖對著那個男人。
「來呀!」苟小小暴喝一聲。
中年猥瑣男嚇得猥瑣一下,戰戰兢兢得盯著對她手裡的兇器。
他突然換了一個態度,「你把東西,咱們有話好說!」
瞧他那一副慫樣!
真叫人厭惡至極!
「張哥,怕她干球!」在場的有個人忍不了苟小小這副囂張的態度,並煽動其他人,「咱們這麼多人,還怕對付不了兩個小丫頭片子嗎!」
本來不關宇文慈的事,不過她既然看見了,就不會坐視不理。
她站到苟小小旁邊,與她同仇敵愾。
苟利雅甩開苟小小的手,哭著怒喊:「苟小小,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那你繼續對他投懷送抱去呀!」苟小小不可思議的看著苟利雅,「苟利雅,你什麼時候墮落成這樣了?」
中年猥瑣男大笑一聲,「哈哈,窩裡哄啊!」
有個人乍一聽到苟利雅叫出苟小小的名字,不由得審視了苟小小几眼,猛然間想起什麼似的,露出忌憚之色,不禁脫口道:「苟小小——愛民在外頭的那個私生女吧,好像就是她把愛民和耿老爺子拉下馬的吧……」
在場的人,都對苟小小和苟家的事略有耳聞,並且一致認為一個小丫頭不可能把苟家鬧得雞飛狗跳,她背後肯定有一個強大的後台。
這樣的人,誰敢去招惹?
誰去招惹,說不定誰就是下一個倒霉蛋!
很多人都開始同情那個叫張哥的中年猥瑣男了。
苟小小把苟利雅拽出包廂,迎面碰著從那邊包廂出來的任良和李躍峰。
宇文昊也從另一邊的包廂出來。
「怎麼回事?」
這是他們每個人都關心的事。
瞥見任良,苟利雅忙打亂長發,用頭髮遮掩住臉。
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她不想讓他看到!
「沒你們的事!」苟小小用不怒自威的眼神,將他們一個個屏退開,拉著苟利雅衝出重圍。
任良和李躍峰要跟上去,卻被宇文慈攔下。
「你們兩個,就別過去湊熱鬧了。」她把使勁兒往前沖的李躍峰給拉回來,「能不能給人家留點自尊?」
「你拉著我幹啥!」李躍峰滿臉怒容,指著苟小小拉著苟利雅衝出來的那個包廂門口,「我要進去看看那裡面都做了一些什麼樣的辣雞!」
「叫你不要去湊熱鬧!」宇文慈把他拽了回來。
「阿慈,過來。」宇文昊將宇文慈招到身邊,小聲跟女兒交流了幾句。
然後,宇文慈走到任良和李躍峰身邊,「你倆回去吧,剛剛的事不要對外亂說。」
「就這樣?」任良看了一眼那個包廂,「發生啥事,我們都不知道。讓我們咋對外說?」
「不知道更好。」宇文慈對他們擺手,「你們回去吧,小小會處理的。」
「她處理?」任良越過她,「她能處理個啥。要是出了事,不還得旁人幫忙!」
宇文慈這道防線被攻破,後面還有個宇文昊呢。
宇文昊擋在任良面前,對他不冷不熱的笑了一下,「小夥子,現在你等著就好,不要把事情搞得太難堪。」
李躍峰把任良拉回來,「算了算了,等著,等著吧。」
苟小小把苟利雅一路拽到女廁所,把她丟到水池邊。
苟利雅瘋了一般,擰開水龍頭,不斷的用水擦拭臉上的狼藉。
「苟利雅,我苟小小再不濟,也不會自己作賤自己,更不會讓別人作賤我!」
苟小小的聲音,在嘩嘩的水流聲中,格外的清晰。
苟利雅一下就爆發了,伏在水池邊委屈的大聲哭訴:「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要是生活在那個家裡,你也會跟我一樣!」
幸運的是,苟小小不在那個家裡。
「你的驕傲呢!你的自尊呢!就因為生活在那個家裡,不管那些不在乎你的人對你怎樣,你都要承受是吧!樹挪死,人挪活。」苟小小怒指了她一下,接著把手甩開,「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這個活法兒不行,那就換一個啊!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苟利雅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醜陋,都不敢照鏡子。
她霍然轉身,歇斯底里的向苟小小哭喊:「苟小小,你以為我是你嗎!幹什麼都遊刃有餘,你以為我是你嗎!」
苟小小怒極反笑,「幹什麼都遊刃有餘,給你這樣的感覺,那還真是對不起了。你不是大才女么,你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嗎,把你的才華拿出來呀!不要老惦記著別人有什麼,沒錯,你永遠也成為不了你羨慕的那些人,能不能想想自己有什麼是別人沒有的!求人不如求己,懂不懂!」
「嗚嗚……」苟利雅淚如泉湧,捂著心口的手一直在發抖,「知道我外公設局要把你的心臟挖出來給我妹妹用,從那以後,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害怕都在恐懼!不,我發現自己的潛意識裡一直害怕那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苟小小,我恨你!你為什麼不那樣死掉!你死掉的話,把你的心臟給我妹妹!我就不會那麼害怕了,我在家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現在在家裡都不敢大聲說話,不敢隨便發脾氣,害怕惹到我外公,害怕他一個不開心,就那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苟小小真是要被苟利雅給蠢哭了,「苟利雅,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還是咋的。你傻不傻,你以為心臟移植是那麼容易的嗎。哪怕是親生姐妹配型不成功的例子也有的是。」
「配型?」苟利雅張著淚眼。
見她一副茫然狀,苟小小是真笑了,「所以,你什麼情況都不了解,就在那兒莫名其妙的幻想著被迫害?」
「那我外公為什麼會對你……難道你的心臟和我妹妹的配型成功了嗎?」
「我見了他統共不過兩次。」苟小小伸出兩根手指,「我防他跟防賊一樣,他哪有機會抽我的血去做配型?」
「既然他不確定你的心臟適不適合,為什麼我外公還要對你——」苟利雅想不明白了。
「他一開始就是要弄暈我,拉我去醫院做配型的好么,不然你以為我命大才活到現在?」苟小小氣憤的跟她解釋,「配型之前,一定要保證我活著,我活著,我的心臟才有用,懂?配型成功的話,對他來說當然是再好不過。可以把我的心臟移植給你妹妹,還能把我搞死,兩全其美。配型不成功的話,直接把我弄死完事。」
苟利雅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外公耿新宇下了一盤多大的棋。
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如果不是苟利娜,而是她苟利雅,耿新宇會不會也會冒著那麼多的風險,做天下大不韙的事情?
看她嘴邊的口紅印子還在,苟小小露出嫌惡的表情,「趕緊把臉洗乾淨,我送你回去。」
一聽說要回家,苟利雅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那麼可怕的家,她還要回去?
可是不回去,她還能去哪兒?
「你先洗,我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待會兒過來找你。」
苟小小去包廂跟任良他們說了一聲,再拐回女廁所時,卻發現苟利雅不見了。
才一會兒功夫,她走不遠。
苟小小跑到酒店外面,果然看到苟利雅一個人在雪地里蹣跚而行。
她去開車,追上了苟利雅,把車子停到她身邊。
「上車。」
苟利雅兩眼無神的看了她一下,接著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沒有半點上車的意思。
「苟利雅,你能別矯情了嗎!」苟小小發火了。
苟利雅恍若未聞。
苟小小下車,把苟利雅拽到車上。
苟利雅就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上車之後,苟小小不住的在她耳邊嘮叨:「樹活一張皮,人爭一口氣。你能不能給自己爭點氣!活出個人樣來,你現在像什麼?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不管苟家養育了你多少年,苟愛民他也不能這樣對你。他把你當什麼?不過也是,他連我這個親生閨女都想滅口,對你做出這種沒下限的事來,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是吧……」
苟利雅兩眼空洞的望著車窗外,唇色比外面的雪地還要白。
她並沒有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絕開,她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苟小小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敲打著她的心扉,似乎要叩響新世界的大門。
翠園路。
苟小小把苟利雅送到家門口,見她沒有敲門的意思,便代替她按響了苟家的門鈴。
苟利雅的母親耿新燕過來開門,看到苟利雅回來,喜不自禁。
「利雅,你張叔叔答應幫咱們家的忙了嗎!」
一聽耿新宇提起那個張叔叔,苟利雅的神情不由得悲愴了幾分,眼底的世界看上去更加絕望灰暗了。
張哥,張叔叔?
會不會是一個人?
苟小小想起了企圖侵犯苟利雅的那個中年猥瑣男,看苟利雅的神情,她便知曉了答案。
看來,耿新宇提到的那個張叔叔,就是當時的那個男人了。
苟利雅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耿新燕注意到苟小小,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女兒狼狽的模樣和臉上的異樣。
耿新燕定定的看著苟小小的那張臉,只覺這張臉有點熟悉,卻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你是……」她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是苟小小。」
苟小小自報姓名后,下一秒,耿新燕的臉色大變。
她腳下一虛,險些暈倒。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覺得苟小小那麼熟悉了。因為苟小小跟她的小女兒,長得實在太像了!
苟小小推開苟家的大門,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
她停在門口,巡視了一圈,發現這翠園路的房子確實不錯,難怪會被李躍峰惦記著。
苟小小自顧自的進了苟家的大門,坐在了苟家的客廳里。
還在門口的耿新燕,扯了一下苟利雅,「利雅,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苟利雅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苟小小不見了蹤影。
可苟小小的車還在跟前。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耿新燕,似乎在問苟小小人呢。
「這丫頭真沒禮貌!直接闖到咱們家去了!」
耿新燕大為不滿。
苟小小想幹什麼?
苟利雅腳步一動,向家裡走去。
她跟耿新燕一塊兒到客廳時,發現苟利娜和苟小小就那麼面對面坐著。
而且,苟小小面前,還有一盅熱茶。
這盅茶,明顯是苟利娜招待她的。
耿新燕竄過來,防備的看著苟小小,「你是想認祖歸宗嗎!告訴你,我可不認你!」
苟小小無聲的對她冷笑了一下,「阿姨,拜託,別那麼天真好不好。」
認祖歸宗?
她從來沒想過。
苟小小看著苟利娜,「身體還好嗎?」
苟利娜點頭,咬了一下嘴唇,不知該不該回答。
「家裡的老爺子,和你爸呢?」
苟利雅看了耿新燕和苟利雅一眼,發現她們對苟小小都虎視眈眈。
她猶豫了一下,轉而回道:「我外公病了,我爸陪他在醫院。我本來想去醫院陪我外公的,但我外公說醫院的氣氛不好,怕會影響到我的身體,就讓我回來了……其實,我沒覺得我自己有怎樣……」
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苟利娜忙咬住嘴唇。
她果然還是忍不住,「我知道我外公對你做了很不好的事,都是因為我——」
看得出,苟利娜很自責。
苟家怎麼就養出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