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錦衣衛家法
挨了打的錦衣衛,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其情其景真是慘不忍睹。
但凡是想要掙扎著起身的,午牛上去就是一腳。
他那大腳丫子踹上去,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就著他還是收了力道的,如果真是用上全力,甚至是內勁的話,一腳能踹死都是有可能的。
這麼一來,十幾個年輕的錦衣衛倒在地上,誰也不敢起身了。
鄭長生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娘的,一幫廢物點心。
這哪裡還有半點的血性?
這他娘的還是當初他一手組建起來的錦衣衛嗎?
毛驤啊毛驤,你把老子的心血都給毀了。
鄭長生心裡此刻恨毒了毛驤,這才一兩年的光景,錦衣衛都已經孱弱成這副德行了。
媽的,老子制定的訓練綱要難道都廢除了不成?
本該是猛虎的錦衣衛,現在都變成病貓了。
一個午牛就能輕鬆的撂倒一隊錦衣衛,這還何談戰鬥力?
另外,想起來毛驤執掌錦衣衛后大搞翻案複查之風,搞的朝堂上人人自危,風聲鶴唳,鄭長生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幾萬人啊,就這麼被斬首。
狗日的心腸該是有多狠毒?
當初他辦案子的時候,只挑選了胡惟庸的死忠分子查辦。
其他的迫於胡惟庸的權威而諂媚自保的,沒有參與謀反的,他就放了他們一馬。
畢竟謀反牽扯到的動輒就是九族的人命啊。
孩子何其無辜?老弱婦孺何其無辜?
沒成想事情發展到今天,還是沒有逃過宿命。
毛驤把他辦的案子全部推翻重來,但凡是涉案人員全部又揪了出來,問罪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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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得不佩服毛驤這狗日的下手搶點之穩准狠。
要想在錦衣衛樹立他的權威,那就只能把鄭長生這個權威的影響先消除掉。
把鄭長生辦的案子推翻重來,這無疑是很好的展示他的能力,無形中也把鄭長生給比了下去。
案子辦的不徹底,還留下了那麼多胡惟庸案的餘孽。
這問題就是可大可小的了。
往小了說鄭長生的個人能力有問題,而他毛驤一出手就是連根拔起,這就突出了毛驤的能力出眾。
往大了說,你鄭長生辦案不徹底,就有同情涉案人員的嫌疑。這事情可就大了。
不過貌似毛驤沒有往這方面靠攏,他只不過是想要樹立自己在錦衣衛中的權威而已。
鄭長生心裡此刻就如同開了鍋的沸水一般,再也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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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廣生帶著人手趕到了,看著倒了一地的錦衣衛,被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揍的頭破血流、鼻青臉腫的,他就是一咧嘴。
此刻,午牛高大的身軀堵在錦衣衛衙門口,如同天神金剛一般。
誰敢動,他上去就是一腳撂倒,就是一頓暴揍。
郭廣生心中暗暗叫苦,這大漢是鄭長生的貼身侍衛,也是在錦衣衛中備案的人員。
作為錦衣衛中的老人,他豈能不認識?
午牛到了,那麼永和伯爵鄭長生,他們錦衣衛的『老祖宗』鄭長生還會遠嗎?
他來到門口往下看,果不其然,鄭長生背著手站在台階下。
十三級的台階,很好的遮擋了鄭長生的身影。
幸虧他發現打人的是午牛,如果是其他剛招收進來的錦衣衛來增援的話,今天的事情就大發了。
倒在地上的為首的那個小子,他知道,那人是毛驤的三姨太的弟弟,叫劉富貴,是最近剛被毛驤安插進來的。
由於是新人,就委派了他一個看門的差事。
哎,這個該死的劉福貴,辦的這叫什麼事兒?
他心裡暗暗的埋怨毛驤起來,這些新招收的人員,也不經過培訓直接衣服一換,領了腰牌就可以牛逼哄哄,這樣遲早會出事的。
可是沒有想到,會出事的這麼快。
他回身對身邊的人道:「趕緊通知毛大人,就說鄭伯爺來了。」
吩咐完之後,郭廣生滿臉堆笑的走上前去。
他正要跟鄭長生行禮打招呼,可是被劉富貴一把就抱住了大腿:「救命啊郭千戶,快叫我姐夫來,那人指使他的手下,你看把我打的,還有這麼多兄弟跟著一塊倒了霉。
讓我姐夫帶人來,把他抓起來,全家老小都抓起來,送進錦衣衛的詔獄。
男的發配充軍,女的發送教坊司……」
郭廣生的后脊梁骨都冒涼氣,這狗日的也太沒眼力價了吧?都死到臨頭了,還他娘的不自省。
你想死,老子可不想死。
郭廣生抬起大腳踹了過去:「我去你娘的,你個不開眼的玩意兒!來人,把劉福貴給老子拿下。」
這一記窩心腳踹的叫一個瓷實,
劉福貴哏嘍一聲,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他都被郭廣生給踹蒙圈了:「老郭,你他娘的不地道啊,老子昨天還請你吃花酒來著……」
鄭長生這個時候邁步走上了台階,冷冷的看著劉福貴:「剛才是你說的,要把我全家都抓起來,男人發配充軍,女人發送教坊司的是吧?」
劉福貴脖子一硬:「怎滴?就是老子說的,毆打天子親軍,大鬧錦衣衛衙門,這是死罪,誰都保不了你。」
鄭長生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機,轉頭對郭廣生冷冷的道:「郭廣生,你可聽的仔細,到了皇上面前你可要給我作證。」
郭廣生撲通一聲就給鄭長生跪下了:「卑職錦衣衛刑堂千戶郭廣生參見鄭伯爺,卑職願意作證。
此人以下犯上,還口出污言穢語,侮辱琪公主殿下……」
劉福貴都傻眼了,這個永和伯是個什麼來頭?怎麼還跟琪公主殿下扯上關係了?話說,琪公主是誰呀?
他心裡有些忐忑起來。
姐夫跟他說過,京里現在是錦衣衛的天下,別說是伯爵了,就是公爵也得看著錦衣衛的臉色說話。
可貌似這個伯爵,很牛逼哦,連郭廣生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在他面前都溫順的像綿羊。
他頓時感覺不好起來。
「好了,我且問你,錦衣衛家法第十條,第六款以下犯上,侮辱上官是何罪。」
郭廣生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聲音都顫抖了:「回鄭伯爺的話,以下犯上,侮辱上官,殺無赦。」
劉福貴傻眼了,上官?這年輕的小伯爵是錦衣衛的上官?
開什麼玩笑,他雖然來錦衣衛的時間尚短,可是各部門的關係都拉的很到位的,有他姐夫毛驤在那站著,誰不給他一個面子?
可是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什麼狗屁伯爵的名字啊。
他沒有聽說過鄭長生,可真得感謝他姐夫毛驤。
為了在錦衣衛中消去鄭長生的影響,他明裡暗裡的指示不得提及鄭長生。
可是自作自受,今天倒是苦了他小舅子了。
鄭長生點點頭:「不愧是執掌刑堂的,錦衣衛家法背的還算是熟練,人交給你了,你看著辦。」
郭廣生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可麻煩了。
一邊是鄭長生,一邊是毛驤,兩邊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毛驤現在是錦衣衛的副指揮使,但是卻是錦衣衛的總話事人。
鄭長生雖然被皇上卸掉錦衣衛指揮使的差事,不在管理錦衣衛,但是他手裡的那面指揮使的金牌卻是保留的啊。
錦衣衛的老人們還是認他這個指揮使的。
另外,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一直空著,毛驤雖然挖空了心思的表現,也沒有見皇上提拔他當指揮使。
其用意,已經不言自明了。
指揮使的位置還是鄭長生的,這是其他人無法取代的了的。
另外,他結合種種,也可以判斷出皇上為什麼讓鄭長生卸掉錦衣衛指揮使的差事。
皇上是要培養、提拔鄭長生步入朝堂。
要知道,錦衣衛是遊離於朝堂之外的,直屬於皇家的鷹犬部門,做到頭頂天了也就是個指揮使。
可是想要進入朝堂的話,首先一點,就必須跟錦衣衛切割開來。
郭廣生權衡利弊了半天,終於他咬咬牙站起身來,順便從靴筒里拔出了匕首.……
大明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