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品畫
御花園的金魚池裡養著無數的錦鯉。
錦鯉作為一種風靡世界的優雅的觀賞魚,有著「水中活化石」之稱。
作為觀賞,錦鯉在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據說三國時期就風靡一時。
唐有陸龜蒙留下的《奉酬襲美苦雨》「層雲愁天低,久雨倚檻冷。絲禽藏荷香,錦鯉繞島影。」
宋有蘇軾的《水龍吟》「但絲蒓玉藕,珠粳錦鯉,相留戀,又經歲。」及其他諸多文人墨客的詩詞中提及到錦鯉。
金魚池的旁邊有一座兩層木質結構的水榭。
這裡戒備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錦衣甲士手按著腰刀如標槍一般的立著。
一路之上,並無阻攔,很順利的來到了水榭亭台的入口處。
不要以為是個人就可以這麼暢通無阻的來到皇帝的面前,如果真這樣想的話,那會死的很慘。
侍衛們都認識鄭長生,又有皇太孫的陪同,況且皇帝也下了召見鄭長生的旨意。
所以,並未有人阻攔。
鄭長生一路之上,發現了不少躲在假山、樹木、花草從後面的侍衛。
一個個手持連弩,看樣子只要稍有異動,他們第一時間就能把人射成刺蝟。
鄭長生心裡有些忐忑啊。
朱允炆這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微微一笑:「皇爺爺等你多時了,趕緊去吧,莫要讓他老人家等急了。」
心裡沒底啊!
在水榭入口處,朱允炆停下了腳步:「老師,皇爺爺單獨召見你,學生就不進去了。」
說完,躬身離去。
我擦,這搞的鄭長生心裡更沒底了。
老朱這是要搞哪樣哦?搞的人心裡七上八下,沒著沒落的。
鄭長生咬咬牙,硬著頭皮上去叩門:「臣鄭長生請見陛下。」
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進來吧!」
老朱的聲音有點鼻音,貌似鼻子不通暢,有點感冒。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異樣。
鄭長生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水榭的這間屋子裡冷冰冰的,並未生起炭火盆。
老朱負手而立,留給他一個高大的背影。
「臣鄭長生叩見皇上!」
鄭長生老老實實的跪倒在老朱的腳下。
好半天老朱沒有說話,擦了個擦的,鄭長生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老朱給他的威壓太大了,不要以為有了穿越者的光環就可以無所畏懼。
那是沒遇到強勢的人物。
就如老朱,一生殺伐果斷,身上的那種上位者的威嚴,無上的氣勢,尋常人看上一眼,估計腿肚子都要轉筋。
鄭長生雖然沒有到腿肚子轉筋的地步,可是心裡也是有點畏懼的。
不過他的這種畏懼,就如同犯錯了的孩子,面對師長一般。
有些羞赧難以開口,有些忐忑惶恐不安,他不知道老朱將會怎麼懲罰他.……
老朱不開口,他只能在地上跪著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鄭長生的腿都要跪麻木了。
他看老朱一直在對著牆看,由於老朱高大的身軀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也不知道看的是什麼,這麼的出神。
腿酸麻不已,鄭長生渾身的不得勁。
趁著老朱看的出神,他偷偷的撤去了跪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這些小動作根本就瞞不住老朱,儘管他的動作很輕微,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但是老朱的耳朵一直聽著呢。
老朱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心中暗暗的道:「這個臭小子,多跪一會兒都不肯,滑頭的很呢!
要知道多少人想在咱面前跪下,聆聽教誨還沒機會呢。」
「起來吧,臭小子,過來幫咱看看這幅宮廷畫師新進的畫如何。」老朱終於發聲了。
「哎!皇上的畫,那肯定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寶貝啊。」鄭長生答應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要拍馬屁,過來點評點評。」
「皇上的畫,臣哪敢點評啊!」
「少油嘴滑舌的,咱要你說你就說,不要磨磨唧唧的。」
「呃,這幅畫一看就是意境深遠,您看這雨後百花殘……」鄭長生信口說著,突然腦子嗡了一聲,我考.……
畫的內容很簡單,花花草草的,著色也很單調,並不是什麼濃墨重彩的大師之作,甚至畫技還有些生疏。
地上落著一些花瓣,青草葉子上畫著雨珠,透著雨後清新之意。
這拙劣的筆法畫技,能夠做到這樣,已經難能可貴了。
鄭長生實在是不想評論什麼,這肯定是老朱自己的畫作。
這一點,鄭長生還是可以判斷出來的。
弄一個畫師進上來的借口,不就是想聽聽咱對你的大作的讚賞嗎?
話說,哪一個宮廷畫師的技法會這麼拙劣,恐怕這要真是宮廷畫師所畫的畫,這樣的畫師早就被老朱砍斷手腳扔出去了。
這不是矇事兒的嗎?
不過,這並不是讓他震驚的。
真正讓他目瞪口呆的是畫上的題字:「一場豪雨紛紛下,雨到濃時謝百花;萬物感恩知天意,日月新天全靠他。」
真是日了狗了,這不是當初老朱詩興大發,還給自己賜個表字『雨濃』的時候寫出來的大作嗎?
沒想到,老朱把這首詩題到這幅畫上面了。
「接著說啊!」老朱回過了頭,看著愣在當場的鄭長生。
「呃,臣深感此畫之意境深遠,另外臣才疏學淺恐怕不能盡釋其意,是以,不敢胡亂妄自評價。」
老朱突然間眼珠子一瞪,抬起大腳在鄭長生的屁股上就是傢伙。
「臭小子,我看你不是才疏學淺,是深藏不露吧,私通高麗皇后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還會不敢評價咱的畫作。」
老朱突然間的發飆,鄭長生的心才算是安穩下來。
別看老朱吹鬍子瞪眼睛的,可是隨著這一腳的踢過來,他的老底全部暴露了。
老朱並沒有要處置他的意思,要真的處置他的話,根本就不會揍他了。
能夠讓老朱親自動手的人,才是老朱信的過的自己人。
要是信不過,要是外人的話,老朱才不會親自動手呢,一道旨意下去,扔到詔獄里,或者交給三法司更省事。
鄭長生捂著屁股一咧嘴:「皇上,臣不敢了,臣死罪,不過,這都是臣在酒後所為,並不是要存心那樣的.……」
「你小子還敢狡辯。我踢死你.……」
老朱抬腳又是一頓踢。
日,真用勁兒了,疼啊,踢的鄭長生上躥下跳的。
「皇上,臣真知道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哎吆哎吆.……」
鄭長生捂著屁股看似在躲閃,可是他哪裡真的敢多開老朱的大腳。
估計但凡是有一腳踢的不瓷實,老朱會更惱怒,會以十腳補回來。
老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頓踢。
累的老朱呼呼帶喘,額頭上都見汗了,方才停了下來。
「你小子,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你說說,你家裡三房嬌妻美妾,還幹嘛要招惹一個異國的女人。
你知道不知道,現在搞的咱很是被動。
看看吧,你的女人李寧兒發來了國書,要大明派錦衣衛常駐高麗,幫著高麗訓練秘諜,你說該怎麼處理?」
說完,從袖子里掏出一封書信,扔給了鄭長生。
啊?鄭長生直冒冷汗啊,這個李寧兒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要知道錦衣衛可是老朱的王牌。
是他的心尖子,你也想搞這一套,這不是在老朱的心窩子上捅刀子嗎?
李寧兒啊李寧兒,你可是真敢想啊.……
大明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