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挑撥離間
關於金九,這傢伙絕對是一個很大的隱患。
刀疤給他按下的罪名是背叛彌勒教。
並且為此發動人手追殺之。
可是並沒有什麼成效。
金九這傢伙在京師經營了這麼多年,所謂狡兔三窟。他到底有多少個藏身地,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刀疤那些彌勒教的人,想要清除掉他,還真找不到他。
可是金九這傢伙萬一躲過了刀疤他們的追殺,要是有朝一日回到彌勒教的話,那刀疤的謊言就不攻自破。
鄭長生要做的就是把刀疤的謊言,變成現實。
實在不行的話,就幹掉金九。
所以,當鄭長生看到金虎帶人要挾持他的時候。
不但沒有反抗,反而制止了隱藏在暗處的錦衣護衛小組。
順藤摸瓜找到金九,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金九,我知道你是彌勒教的人。這麼多年你聚斂了那麼多的錢財,供應你們所謂的兄弟姐妹們。
可是你想沒想過,為什麼你們苦心積慮的兩次針對皇上的刺殺都失敗了呢?
尤其是第二次的時候,九層塔前險些得手,可是最後仍舊是功敗垂成。」
金九憤憤的道:「那是你們的皇帝運氣好罷了。」
鄭長生微微一笑:「真的就只是運氣嗎?難道你就沒有從更深層次上考慮嗎?這是人心所向,是大勢所趨,你們說到底終究還是跳樑小丑罷了。
九層塔那麼多殺手過去,還是沒能動得皇上的一根毫毛。
有那麼多功勛之士,寧可用自己的性命換取皇上撤退的時間。這難道就只是用一句簡單的運氣來解釋嗎?
元末暴亂,那麼多揭竿而起之人,可是為何單獨我皇得了天下?」
「那是朱元璋奸詐小人罷了!我彌勒教是受上天青睞之眾,說到底放牛娃朱元璋也是借用了我彌勒教的勢力。」
「不管借用也好,真心貴順也罷。現在大局已定,你們在蠱惑人心也是無濟於事。
誠如你所言,皇上當初奇兵是借用了彌勒教的名頭,但是你們彌勒教的初衷是什麼?對外宣稱解救天下萬民於水火之中。
可是現在你們看看,彌勒教還是之前的彌勒教嗎?
早就淪落為少數人的工具了,,這一點相信你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是能看到也能聽到的。」
金九的臉色變了又變:「你休要蠱惑人心,老子是不會被你的話所煽動的。」
他嘴上說著不會被鄭長生煽動,可是心裡早已經是急轉直下的了。
自從老教主去世以後,教中的情況他冷眼旁觀之下,看的很是清楚。
教眾的情況更是讓他憂心忡忡。
之前那些老兄弟死的死散的散,新入教的人魚龍混雜,可以說是三教九流,不管是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可以加入進去。
跟老教主當初的教義早已經是大相徑庭了。
別看金九模樣長的不咋地,可是內心中卻有一顆忠義的心。
當初被老教主引入彌勒教后,他還認老教主為乾爹,並在彌勒佛祖前滴血發誓,終生效忠。
為了積蓄錢財,他不惜隻身犯險,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來到京師帝都。
開設鴻運寶局聚斂錢財為教中兄弟姐們使用。
雖然他在京師地面上混的是風聲水起的,可是他手下的這些城鼠社狐們,他可是一個都沒有發展入教。
因為,他內心中有自己對彌勒教教義的理解,有自己內心的堅持。
金虎那幫人雖然對他的話言聽計從,可是畢竟在金錢的使然下,他們這些人就是一幫有奶就是娘的貨。
根本不配伺候彌勒佛祖。
這麼多年他安然無恙,發展到勢頭很好。
黑白兩道上都有他的人,很是為彌勒教提供了方便。
可是自從老教主突然仙逝,新教主上位以來,彌勒教的情況就變了。
變的連他自己都不認識了。
這還是他當初為之流血流淚,不惜以身家性命為之付出的彌勒教嗎?
他真的很心寒的。
不過抱著對老教主的效忠,對彌勒佛的執念,他一直堅持了下來。
一如既往的給教中兄弟們提供庇護和錢財。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如此的忠心於彌勒教,可是最終卻落得一個叛徒的名聲。
現在被所有教眾追殺,不除之不快。
心寒的很吶!
他面色的猶豫,和低頭不語。
這些都落入鄭長生的眼裡。
看來金九這傢伙不是不動心,而是已經動了心。
鄭長生決定趁熱打鐵:「金九,你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清楚。
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就去見你們的老教主了。
不過,我還是願意給你一次機會。
大概你也不希望你乾爹,上一任的教主死不瞑目吧?都說子承父業,你可以進行你乾爹未盡的事宜。
不過要在朝廷的監視之下,你可願意?」
彌勒教現在是隱藏在暗處,饒是刀疤和章歡以及余大他們打入進去了。可是也始終沒有接觸到總壇的所在地。
況且據章歡傳回來的情況來看,彌勒教現在發展的勢頭很猛。
已經有七十二分壇,一百零八香主。
還有跟北元合流的架勢。
這麼一個龐大的民間組織,隱藏在暗處。
這就是一個附身在大明之上的毒瘤啊,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爆發之。
要想一次性的根除彌勒教,可沒那麼簡單。
外部難以攻破,那就從內部去攻破。
關於金九,刀疤傳來的消息介紹的很清楚。
他是上一任的教主的乾兒子,這麼多年來一直默默的守護著彌勒教。
他在教中的地位可是非同凡響的。
彌勒教中的老人們,還是比較認可他的貢獻的。
如果扶持一個朝廷自己人,從彌勒教的內部發難,一旦成功的話,那將是事半功倍的啊。
這個計劃就在金虎帶人來挾持他的時候,一瞬間就在他的腦海中成型了。
他決定親自面見金九,跟他好好的談一談。
就算是不能談成,那自己也有機會當面擊殺之。
以他拿手的絕技袖裡乾坤的藏針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乍然間出手,完全是有把握幹掉金九的。
再說了,就算是他不出手,錦衣秘諜出手的話,在弩箭的攻擊下,金九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鄭長生賭了。
很明顯,金九已經動心了。
鄭長生心中暗喜。
張寡婦從裡間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臉色慘白慘白的。
很明顯鄭長生和金九的對話她都是聽在耳中的。
鄭長生冷冷的看了一眼張寡婦這個女人,果然還算是有點姿色,可是也不算是什麼上乘。
金九的酒糟鼻鼻翼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可以看的出來,他很緊張。
他對張寡婦的感情可是認真的。
這麼多年了,經過他的手裡的女人也不在少數,可是唯獨這個張寡婦,他比較傾心。
感情這個東西怎麼說呢,那要是王八看綠豆對了眼,那這個男人絕對會為之奮不顧身的付出。
金九看鄭長生的臉色一邊,冷冷的看著張寡婦,他心中大急。
一把就把張寡婦拉到身後:「鄭大人,我的事情,跟這個女人沒有關係,他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婦人罷了。」
人都有弱點,就包括鄭長生也是,他的弱點就是家人。
很明顯金九跟他是一樣的人。
既然有弱點,那就好辦。
鄭長生此刻對於收服金九,為朝廷辦事,信心更增。
「金九爺,開誠布公吧。彌勒教里有朝廷的人,傳回來的消息我想你應該有興趣知道。
新任的教主叫張黑虎,原本是一個流寇匪類,在充軍發配的途中逃了。
不知道怎麼,就加入彌勒教了。
老教主的死很突然,據可靠消息,跟張黑虎脫不了干係。
你難道就不想給你乾爹報仇雪恨嗎?」
金九不是沒有懷疑過乾爹的死,可是他沒有什麼證據。
況且乾爹傳下教主大位給新教主,這是好多人都親眼目睹了的。
鄭長生的話,就像是個引子一般,把他多年的猜測,縈繞在心頭的疑惑給勾了出來。
乾爹的身體很好,常年習武,行走天下傳道布業,代彌勒佛祖廣收門徒。
怎麼就突然之間就死了呢?
這是不合理的地方,還有,教中的老兄弟們莫名其妙的死去,和失蹤,這也是他的疑問之一。
可是出於對教義的執念,對乾爹的效忠,他選擇了信任新教主。
現在鄭長生信誓旦旦的言明他乾爹的死有蹊蹺,這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和。
「九爺,小奴家有了身子,兩個月了。為了咱們的孩子,您就跟官爺合作吧。」
張寡婦的話,給金九帶來的衝擊力不亞於當年突聞乾爹去世的消息。
金九握著的手不由自主的鬆了開來。
四十大幾,馬上就五十來歲的人了。
他都沒敢想,這輩子還能會有自己的後代。
自從他加入彌勒教以來,就沒有想過會有善終。
刀頭舔血的跟朝廷作對,說不定哪一天就完蛋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秉持著這個想法。
女人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簡單的發泄的工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歲數大了,也或許是心灰意冷了,也或許是習慣了平淡了。
他唯獨對張寡婦這個女人,情有獨鍾。
孩子?老子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他心中是狂喜的,既然孩子無意之中的來到這個世界上了,那就是上天的安排,是彌勒佛祖的憐憫。
彌勒愛世人,每一個生命來到人世間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今天是乾爹的忌日,突然間得知這個消息。
他激動的無法自已。
「鄭大人,我答應你的要求。
不過也請你答應我的一個要求,我的女人和孩子,勞煩您務必替我照看好。」
鄭長生神情一震:「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
皇極殿,朱允炆哭累了,躺在榻上竟自睡著了。
老朱疼愛的給孫子,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鄭雨濃真是太過分了,把我寶貝孫子今天著實給嚇著了。
眼見得老師被壞人帶走,朱允炆幼小的心靈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
雖然老朱搞不懂鄭長生幹嘛阻止錦衣秘諜們動手,但是他知道事情肯定不會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他在等,在等鄭長生給他一個解釋。
傍晚時分,鄭長生進宮了。
老朱上去就是以腳:「你個小兔崽子,玩什麼花樣?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為你擔心,你知道不知道允炆這孩子為你哭了多久。
我踢死你……」
這一次鄭長生沒有躲避,硬生生的挨了老朱幾腳。
這件事情是突發情況,他的計劃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完成的。
來不及上報給老朱的。
老朱這麼說,其實就是他自己在擔心。
好吧,看在你老朱為咱提心弔膽的份上,就挨你幾腳,讓你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好了。
鄭長生竟然沒有躲避,這讓老朱很納悶。
之前,鄭長生跟個兔子似的,想攆上他揍一頓可沒那麼簡單。
不在大殿裡面跑幾圈,是不會得逞的。
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連動都沒動。
老朱踢了幾腳后,收了力道,撅著鬍子:「你說說,你到底咋想的,幹嘛要阻止錦衣衛對你的保護?」
看老朱不在踢打,鄭長生這才湊過去,嘿嘿一笑:「皇上,有好事,大好事。臣把金九給策反了!」
「金九?就那個刀疤傳回來的情報中說的,上一任教主的乾兒子,開鴻運寶局的那個酒糟鼻子?」
「對啊,這小子是個死忠份子。
不過是對老教主的死忠,臣從中挑撥了一下,利用老教主死的不明不白這一情況,很好的利用了一把他對新教主的不滿。
現在他的姘頭有了身孕,掌控在錦衣衛的手裡,金九現在是死心塌地的為朝廷辦事了。」
「哦,你能夠確定他是真心實意的為朝廷辦事嗎?」
老朱眉頭一挑,語氣沉重的道。
「臣不敢保證,臣在賭,賭他對老教主的死有疑問,賭他想要給老教主報仇,也賭他對張寡婦和她肚裡的孩子的感情是真的。」
老朱哼了一聲,有點不滿意的道:「我知道你的腦子轉的快,可是你把如此不確定的一個人,交給如此重要的任務。
這實在是有點胡鬧。」
大明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