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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我回來了

  吉安侯陸仲亨、延安侯唐勝宗、平涼侯費聚、南雄侯趙庸、滎陽侯鄭遇春、宜春侯黃彬、河南侯陸聚等人。

  還有已故的營陽侯楊璟、濟寧侯顧時等若干人。

  這是經過風雲海的口交代出來的。

  這已經夠駭人聽聞的了。

  還有哪些沒有浮出水面上的人呢?有多少?誰又能說的清楚。

  鄭長生相信淮西勛貴集團絕對不止這些人參與了胡惟庸的謀反案。

  不過就目前得知的這九大侯爵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就足以攪動風雲了。

  靠,這可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來人,把風大人帶回京師吧,這些話你親自向皇上交代。記住,在此之前你不能漏出一點口風去。

  你進京的目的要對外宣稱是述職,懂了嗎?

  或許皇上念在你能夠主動認錯,舉報這些不法事的份上,饒你一命。

  不過,你要是不聽在下的勸告,有二心的話,事情萬一泄露出去,那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就算是我不殺你,你口中的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風雲海感激莫名的看了鄭長生一眼:「謝謝永和伯,謝謝永和伯。我知道事情的輕重,我定會守口如瓶,只求伯爺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

  能夠繞過老朽一條命!」

  鄭長生看了看匍匐在地不斷給自己磕頭的風雲海,磕頭蟲一樣的可憐像真是讓人心生厭煩。

  大明的這些官員如果都是這個熊樣子,那還真沒有必要心慈手軟了。

  順風得意之時,騎在人民的頭上作威作福,可是一旦情況逆轉就磕頭求饒,如婦人一般的攀咬撕扯。

  這就是典型的漢奸啊,如果北元一個鯉魚打挺翻過身來,他們這些人保證會毫不猶豫的在大明身上捅上一刀。

  為了大明的長治久安,為了給大明一個暫新的環境。

  淮西勛貴必須要剷除,這次鄭長生決定不再手軟,能夠拿下多少就拿下多少。

  相信這也是老朱的心意,一群附在大明身上的寄生蟲,一幫禍害大明的罪魁禍首,一個都不能留。

  奏摺,鄭長生親筆所寫,把風雲海交代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寫了上去。

  依舊是還原事實,不做評價和建議。

  對於一個英明的君主,他有著自己對時局的掌控力,有著對事件本身的判斷力。

  你要是建議或者評價了,那就有誤導君王之嫌。

  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奏摺走的八百里加急,當老朱收到這封奏摺的時候,一下子癱軟在龍椅上。

  他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渾身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眼神獃滯,良久沒有動彈一下。

  大太監王德用謹小慎微的站在門口,眼光不時的偷偷瞄著老朱。

  他內心是惶恐不安的,皇上這是怎麼了?

  永和伯到底給皇上的密折上寫了什麼哦,怎麼皇上一看這封奏摺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老朱眼眶濕潤了,兩行清淚,在面頰上如同蜿蜒的小溪,流淌了下來。

  痛心,無以名狀的痛心!

  這種心中疼痛的無法呼吸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嘗試過,哪怕是他在最艱難的時候,哪怕是他的父母親人死去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這是背叛,這是欺騙,這是無恥的,這是不能容忍的。

  「來人,傳太子!」

  「回皇上,太子殿下病了,您莫不是忘了,還是您派了太醫院的覃明去太子府上問診的。」

  聽著王德用的回話,老朱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順勢擦掉眼角的淚花。

  「恩,想起來了。對了,太子情況如何了?」

  「覃明回奏,只是偶感風寒,寒氣入體而已。說是太子服藥后安歇了,還沒有別的消息傳來。」

  老朱站起身,手扶著龍書案,沉思了片刻:「傳旨永和伯,回京!」 ……

  欽天監監正袁為正恰逢其時的給老朱通報了則不好的消息。

  紫微星暗淡無光,四周有妖星閃現,此乃有人亂國之徵兆。

  「額,讓永和伯快馬回京,要快!」

  老朱揮手斥退了袁為正後,又補充了一句。

  王德用去傳旨,自不必說。

  老朱此刻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的孤單,都說帝王是孤家寡人,還真的是高處不勝寒。

  太子一病,身邊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皇后雖然是值得信任的,但是畢竟是女流之輩,後宮不得干政這是他親自為後繼子孫定下的鐵律。

  皇太孫朱允炆雖然聰慧,可是畢竟年紀幼小,並不足以託付什麼重任。

  現在他感覺除了鄭長生之外,就沒有一個可以讓他相信的人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內心深處,就是願意相信鄭長生。

  以他如此多疑的性格,卻對一個毛頭小子有著如此的信任,也不知道為什麼。

  或許是鄭長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吧,也或許是鄭長生給他的印象標籤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這麼多年來,跟鄭家結緣后,鄭長生給他的建議無一不是對大明有利的,而從來也不熱衷於權利,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不值得信任,他真的是不知道還有誰能夠值得信任。

  他雖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也是一個垂垂老去的老人。

  鬢邊的白髮,正昭示著他正一步一步的邁入老者的行列,儘管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老去,但是事實就是事實。

  朱允炆邁步走了進來,小傢伙粉嘟嘟的小臉給了老朱極大的安慰。

  他一把抱起朱允炆:「允炆,你老師就要回來了,你高不高興?」

  「啊?皇爺爺當真?」

  小傢伙一臉開心的樣子,仰著笑臉笑問。

  「恩,是真的,皇爺爺怎麼會騙允炆呢!」

  「好耶,老師回來了,就能給孫兒將故事了。師娘和琪姑姑她們也會高興的。我要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們,好不好皇爺爺?」

  對於愛孫的這個請求,老朱很是寵溺的點點頭。 ……

  婉兒的身子已經行動不那麼方便了,鄭長生這一走就是四個月,身懷六甲的她顯懷很嚴重。

  衣服都是李秀英讓人重新量身定做的,之前的衣服已經是穿不上了。

  如畫小心的扶持著她在院子里漫步,這是姑爺臨走時候吩咐的。

  一定不能整日里慵懶的躺在床上,身懷有孕的人,要常走動走動,不然將來生產的時候,體力會跟不上的。

  孕婦生產在古代沒有專業的醫療機構承擔,都是一些有接生經驗的穩婆在操持這些婦人的事情。

  說白了一點保障都沒有,孕婦分娩能否平安,全憑著運氣。

  老天爺給面子,那就是母子平安,要是老天爺一打瞌睡,那就是一屍兩命的下場。

  呂婉容很在意這個來到她身上的小生命,她都能感覺到小傢伙在肚子里踢騰和翻身。

  沒到這個時候,她都驚訝不已。

  生命來的是這般神奇,都說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那身上的母性就會大發。

  這一點都不假,自從她有了這個孩子后,本來就溫婉如水的性情,更加的柔和。

  身邊下人婆子們,哪一個不豎起大拇指稱讚?

  善待下人這一群體,也或許只有鄭家才會有的現象。

  那麼多的勛貴、高門大戶、鐘鳴鼎食之家,誰真正的拿下人當回事,放在心上的?

  小七透過窗欞看到了婉兒和如畫在花圃邊散步,她悄悄的起身走了過去。

  對於婉兒先於她有了身子,這一點來說,她心裡酸酸的。

  她多想也給少爺生個孩子啊。

  可是老天爺不給面子,她跟少爺夜夜床榻之歡,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很是慚愧的了看了一眼自己平平的肚皮,很是懊惱的捶打了一下。

  來到婉兒身邊,小七羨慕的道:「婉兒姐姐,如今身懷六甲,要照看好自己。」

  邊說著,走到婉兒的另一邊攙扶著。

  婉兒怎麼會不明白小七的「苦惱」?

  「小七,不用想那麼多,我知道你偷著去過娘娘廟求子。你也不用心急,早晚的事情。

  允炆這孩子前陣子送來宮中消息,皇上已經召回夫君了。

  掐著時間算一下,應該也快回來了。」

  小七苦笑一聲:「或許妹妹命里沒有這個子嗣的運氣,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久都不見動靜了。」

  停了一下,小七心裡默默的算一下:「恩,按腳程算的話,少爺也該進京師了。

  家裡也該準備起來了。」

  婉兒微微一笑:「姐姐身子不方便,就有勞你了!」說著臉上現出一抹羞赧之色。

  小七俏臉一紅,她當然明白婉兒話里的意思。

  「額,廚房裡的菜品好像還沒有準備齊全,我先過去看看。」說著,紅著臉飛一般的逃掉了。

  小七算的沒錯,鄭長生接到老朱的諭旨就快馬加鞭的往京師趕。

  一路隨行的有方進寶和封長空等十幾個貼身護衛。

  其他的錦衣衛大部隊護衛著風雲海,以防不測。

  鄭長生接到的命令是速速趕回京師,可是杭州府目前處於權利真空的狀態。

  從知縣、知府到布政使衙門,一號人物全部空缺。

  也就是在趕回的途中遇到了帶人前來上任的林雲慶一行,他們是在路上完成的交接。

  這真的很倉促,鄭長生把杭州目前的局面說了一遍。

  林雲慶是倍感壓力啊!

  穩定杭州局面是他首要做的事情,這是壓倒一切的任務。

  鄭長生事先讓大將軍沐英坐鎮杭州,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恐怕杭州府的局面更是不堪。

  對於沐英的能力,鄭長生還是佩服的,文武雙全,這不是吹的。

  要不然沐英也不會被老朱留在雲南,世代為大明鎮守邊陲了。

  沐家最後一代公爺,就在崇禎帝死了之後,還大力扶持南明小朝廷呢,當然這是后話。

  隨著林雲慶的到來,在他們兩個聯手之下,穩定杭州不是問題。

  跟林雲慶交代完畢后,鄭長生就是馬不停蹄的往京師趕。

  離開京師不知不覺間依然幾個月時光了。

  心中對家裡人的思念如影隨形。

  婉兒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自己離開家的時候,她身子還不太好。

  現在身懷六甲,應該度過妊娠劇吐期了。

  人吶,不回家的時候,一心忙自己的事情,倒也不著急。

  可是一旦踏上歸途,那種迫切的感覺就讓人煎熬了。

  他一路上是打馬如飛,能不休息就盡量趕路。

  沿途各錦衣衛提供保障,該換馬就換馬,該吃飯就吃飯。

  休息過後,就是趕路。

  好像除了趕路就沒有別的多餘的事情做。

  來之前他是乘坐馬車,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寬敞舒適的馬車,躺著睡覺都行。

  但是現在一路上騎馬可遭老鼻子罪了。

  鄭長生雖然是會騎馬的,但是也只是尋常水平。

  這樣長途跋涉的縱馬狂奔,他還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初開始還好,那种放馬恣意狂奔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美了。

  可是一天下來后,就嘗到痛苦的滋味了。

  屁股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尤其是雙腿內側被磨破了皮后。

  稍微一觸碰疼痛難當。

  封長空嘿嘿一笑:「雨濃,堅持住喲!

  男兒要不磨成一副鐵屁股,還何談長纓在手,直搗黃龍呢。

  我大明邊患未除,將來建功立業的機會可都要看你們年輕人的了。」

  當然,不光是鄭長生,方進寶也沒好到哪裡去。

  一路上就他們兩個呲牙咧嘴的,痛苦難當。

  鄭長生心中的那股子狠勁上來了。

  不能讓人看扁了啊!

  咬牙硬撐著,一路上沒有在吭過一聲。

  封長空心中大為讚歎!不愧是皇上看重的年輕人。

  有如次這般堅毅的忍耐力,不是誰說能夠忍受就能夠忍受的。

  這是身體的疼痛,是最直觀的感受。

  他能夠看的出來鄭長生是在極力忍受的,疼痛反應在身體上最只管的感受就是面部表情。

  真長生一直陰沉著臉不說話,這就是最好的明證。

  他也是從當初過來的人,這種疼痛的折磨,在他初學騎馬的時候,也是經歷過的。

  鄭長生是在以一種極端的剋制力,在控制著身體對疼痛的反應。

  幾百公里的路程,八天左右,快馬奔襲,從杭州府趕到京師。

  不要用後世的高速公路幾近直線的距離去衡量古代的道路距離。

  現代的高速公路也只有兩百多公里,開車幾個小時就可以到。

  但是放在古代,可沒那麼簡單。

  按說外臣奉旨辦差,回京之後,第一要務就是要面見皇上交掉手中的差事,這才是符合君臣大義。

  可是鄭長生並沒有想那麼多,永和伯府距離宮城只有一條街的距離,門對門,院對院。

  都說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但是鄭長生可不想做他那樣。

  鄭府門前,下了馬,瘸著腿,推開了府門高喊一聲:「我回來了.……」

  大明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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