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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剿匪(上)

  二皮子悄然離開了錦衣衛聯絡點,他是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踏著愉快的步伐會去的。

  送走了二皮子,羅大有臉上的激動之意溢於言表。

  後院的地牢內,城隍廟被生擒的那個黑衣人,被錦衣秘諜們的手段折磨的奄奄一息。

  此刻又被提了出來,他被束縛在刑架上,雙臂高高的吊起,渾身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寒冷的天氣下,一身破衣爛衫也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一種意志力堅持下來的。

  羅大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在死扛著,小命就要交代了。本官很是佩服你的勇氣,面對我錦衣衛的手段,依然能夠堅持這麼久。」

  黑衣人呸了一聲,嘴裡的血沫子想要吐到羅大有的臉上。

  可是奈何體內已經無有力氣支撐他完成這個壯舉。

  「狗官,有本事就把爺爺殺了,會有人替我報仇的。你會死的很慘的。」

  匡六斤拄著拐杖,走到他的身邊,狠狠的踢了一腳:「狗一樣的人渣,你以為你的同夥會來救你嗎?

  還想著復仇,你也是想瞎了心,青天白日做夢也不看看時間。」

  說完做勢還要揍那黑衣人。

  羅大有揮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朋友,你很有勇氣,不過我相信黑風山的人是沒能力,也沒膽量跟我錦衣衛作對的。」

  「黑風山」三個字,羅大有吐字發音很是清晰。

  渾身是傷的黑衣人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他詫異的看著羅大有。

  似乎不敢相信這三個字是出自他的口中。

  他是黑風山之人,這個消息出了杭州知縣藍方圓知道外,相信在整個杭州府也不會有人知曉的。

  他的第一反應是,藍方圓這狗日的把自己給賣了。

  賣的是如此的徹底,看來藍方圓這廝是出事了的。

  以他對藍方圓的了解,這狗日的一旦落網肯定受不住刑罰。

  說不定把自己的底細交代的一清二楚的。

  奶奶的,當初這廝可是拍著胸脯保證的,一旦有事,他會發動一切力量營救的。

  媽的,力量呢?營救呢?

  真是瞎了眼了,怎麼會相信藍方圓這狗日的話,他那德行是靠不住的。

  現在看來是應驗了,虧了大當家的信任他,唉!

  他心中長嘆一聲,悔不當初啊。要是極力勸說大當家的,不要跟他合作搞什麼開山採石的生意就好了。

  也是大當家的看採石場的生意好,被金錢迷住了雙眼,任誰勸說都不聽。

  藍方圓落網,恐怕不光是交代自己的事情,整個黑風山也完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什麼時候京師里的錦衣衛在杭州府也有如此的力量了。

  沒有聽說錦衣衛發展到地方上去啊。

  他沒聽說過就對了,這是鄭長生所需要的。

  錦衣衛在京師創下如此大的名頭,雖然沒有到讓人談虎色變的程度。

  可是胡惟庸一案,眾所周知,是錦衣衛偵辦的,還有挫敗彌勒教刺殺皇帝的陰謀。

  這兩件事使得錦衣衛一戰成名,天下盡知。

  京師中,錦衣衛發展在明面上,轟轟烈烈的,可是地方上卻水波不驚,這明顯就不太符合錦衣衛的性質。

  有點能力的人,就算是猜也能猜到,地方上的錦衣衛是暗樁,隱藏在暗處監視地方,網羅天下。

  但是具體是怎麼個章程,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黑衣人通過藍方圓的口,是對錦衣衛有所了解的。

  這些人抓了他之後,一直是對他嚴刑拷打,逼問口供。

  從來沒有主動的透露過他們的身份。

  但是今天不同了,眼前這人貌似是錦衣衛的頭目,亮明身份,還說起黑風山的事情。

  這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肯定是已經掌握了切實的證據。

  藍方圓肯定是落網了的,要不然就是黑風山也被錦衣衛掌控。

  黑衣人眼裡的那抹堅毅之色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和悲傷。

  他應該知道事情敗露之後,他會是什麼下場。

  就不說黑風山了,就單說殺人滅口這等重罪也是難逃一死的。

  加上黑風山為禍地方,更是死罪難逃。

  「說說吧,朋友。」羅大有很是輕鬆隨意。

  表現的很是無所謂的樣子,看意思說跟不說他都不在乎了的樣子。

  這是羅大有玩的心理戰術。

  只有打破黑衣人內心的那一絲僥倖,攻破他內心的防線,他才能把知道的全部交代出來。

  看黑衣人還在猶豫:「實話給你說吧,黑風山已經完了,你以為就憑著一個小小的杭州知縣就能夠護你們周全?

  我看你是想多了,藍方圓可是把你們全部交代了,他還說所有的罪行都是你們乾的,跟他無關。」

  他的這些挑撥離間的話就如同一記重鎚,狠狠的擊打在黑衣人的心頭。

  他內心中最後的一絲堅持,被擊打的紛紛碎碎的,零落一地。

  察言觀色乃羅大有最是善長的,當他看到黑衣人的額頭冒出冷汗,繼而把頭無力地低下去的時候,心中大喜,成了,哈哈。

  羅大有儘力的掩飾自己內心的狂喜,依舊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把他放下來吧,給他點吃的。」

  說著故作要離開之像。

  黑衣人果然慌了神,情急之下,大聲呼喊羅大有:「大人留步,小人交代,那些勾當可都是藍方圓那狗日的指使的,他說是我們乾的,跟他沒關係,這完全是在扯謊。」

  「哦?你所言可當真?如果是這樣的話,首犯嚴懲,從犯輕罰,或許你還能有活命的機會,不過你要把藍方圓所有的罪行都交代出來方可以。」

  一個心理防線被擊潰的人,一個急於活命自保的人,在羅大有強大的心理攻勢之下,交代了。 ……

  鄭長生得到消息的時候是在第二日的早上。

  一大早的羅大有就提著胭脂水粉盒,登門拜訪來了。

  改邪歸正投效鄭長生的吳媽,這一次可是學乖了。

  引著羅大有來到鄭長生的書房后,就悄然離去,不敢再有一絲一毫的窺探竊聽之意了。

  鄭長生把手邊熬的濃稠的出了米油的香噴噴的大米粥,往羅大有面前推了推,還有小鹹菜和炸油餅一併推了過去:「吃吧,剛出鍋的,我還沒來得及吃。

  一大早的,相比你也沒用過早餐。」

  羅大有使勁的咽了一口唾沫,不好意思的道:「大人的早餐,卑職怎麼敢越俎代庖呢。」

  「無妨,廚房還有,我等會再吃。

  你先用著,邊吃邊聊。」

  說著,他打開了羅大有送來的黑衣人供狀,看了起來。

  好吧,羅大有還真是沒吃早飯。

  如果不是擔心去的太早,恐怕鄭長生還沒起床,他天一亮就過來了。

  一直等到日出東方,街上商鋪開門,行人如織了他才匆匆趕來。

  他從昨天晚上審訊黑衣人到現在是一口東西都沒吃。

  這會兒交卸了差事,把供狀給了鄭大人,他才感到飢餓。

  於是也不客氣了,拿起來就吃。

  一頓風捲殘雲,吃的滿嘴冒油,滿足極了。

  鄭長生看他放下筷子,笑了笑:「羅總旗,夠不夠,不夠的話還有。」

  「夠了,大人,都說您是冷麵閻羅,可是卑職在您面前今天發現了讓人溫馨的一面。

  謝謝大人的早餐。」

  羅大有對鄭長生的印象,徹底的顛覆了。

  之前只是聽說他上任的第一天就下令射殺了一百多人,這等鐵腕手段,比之閻羅王也不差上下了吧。

  可是今天他卻感受到了鄭長生的另一面。

  對待屬下,可真是春天般的溫暖。

  暖到他心窩裡了。

  以鄭長生的身份,他一個小小的總旗官,在上官面前只有垂手聽訓的份兒。

  哪敢想還能有個座位,把上官的早餐給吃了,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的架構所決定的,不是他拍馬屁,他是真心的感動。

  鄭長生不再堅持,一把合上供狀摺子。

  「做的好,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青樓的大茶壺,如此低賤的一個人,竟然為我們提供了突破口。

  以後,要多多的發展像二皮子一樣的人。

  那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羅大有使勁的點了點頭:「大人高見,如果不是按照您的指示去發展下線秘諜的話,還不會這麼快就摸到藍方圓的事情。」

  鄭長生聽著羅大有的話,站起身來:「羅總旗不用給我戴高帽,只要你實心為皇上效忠,用心給皇上辦事,就算是不溜須拍馬,也是會受到重用的。」

  羅大有面色尷尬起來,他一個無門路之人,能夠被委任一地方之總旗是完全靠著自己的能力超群換來的。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官場上,要想晉陞,走的更遠,光是有能力是遠遠不夠的。

  那些善於溜須拍馬的人,朝堂里各個部門都有充斥,就像藍方圓這狗日的。

  草包一個,靠著走門路,靠著拍李家的馬屁,混的風生水起。

  有時候他也是無奈啊。

  朝堂里的大人物也都喜歡聽吉祥話,這能有什麼辦法。

  他這次給鄭長生「捧哏」拍馬,正是有效仿之意。

  自己一個沒後台的人,想要晉陞,光是靠苦熬苦等的熬資歷,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如果他是一個胸無大志之人,或許也就這麼苦熬、苦等了。

  可是一個想要做事,一個想要衛國效力的人,如果手中沒有權利,沒有晉陞之階,恐怕想要實現自己的報復,那還真是難如登天。

  這次趁著錦衣衛指揮使大人,親自來杭州辦案,好好的表現一番,說不定就能進入他的法眼,隨便一句話,自己的抱負就能實現了呢。

  他的小心眼,被鄭長生看的很通透。

  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他可沒有這份識破人心的本事。

  可是自從上位以後,眾生百態看的多了后,就一目了然了。

  「羅總旗,你不要多想,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有本事,只要你實心辦差,遲早會提拔重用你的。

  不要學朝堂里的那一套,記著,我們是錦衣衛。莫要搞虛頭巴腦的那一套。」

  一個小小的敲打,鄭長生說的很是坦誠。

  羅大有有點羞愧,溜須拍馬實非他所願,今日被鄭長生點醒,心中自是感激莫名的。

  一個人要是那你當自己人,才會推心置腹的跟你談。

  如果不拿你當自己人,才懶得理你呢。

  羅大有單膝跪地,這是軍禮。

  「大人,效忠皇上先效忠上官,您的話卑職銘記於心。」

  這句話不是拍馬屁,他是發自肺腑的。

  「你且先回去,好生辦差。」

  羅大有躬身施禮,悄然退去。

  鄭長生拿起手中的供狀,揣進了懷裡,叫上封長空帶上攬月乘車直奔城外而去。 ……

  城外三里處,是大將軍沐英的軍營。

  自從鄭長生來到杭州,就一直沒有見過沐英。

  這廝好像是在故意躲避跟自己見面似的。

  杭州城裡的將軍府,都不回,一直的在軍營練兵。

  鄭長生知道他是在營造一幅跟自己不熟,跟自己撇清關係的假象。

  作為老朱的養子,又是手握重兵的將軍,裹挾到政事裡面是有點不妥。

  老朱開國之初,就規定軍政分離。

  文官理政,武將守備,兩不相干。

  不過今天是到了要跟沐英見面的時候了,老朱說過,如果有需要可以憑藉自己手裡的那面金牌,去找杭州將軍。

  現在真是需要的時候,黑風山的匪類跟藍方圓有勾結。

  官匪竟然一起合作開起了採石場,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原本是屬於一幫要被剿滅的對象,現在成了官府要保護的對象。

  這他娘的找誰說理去?

  開山採石是個鑽錢的生意,開採出來的石頭,經過打磨製成石板,是修建園舍和鋪設城裡道路的上好材料。

  整個杭州城裡的道路要是全部修一遍,這得用多少石材啊,這裡面的豐厚利潤,也怪不得藍方圓會動心,不惜跟盤踞在黑風山的匪類合作。

  杭州救濟分署,原本是一個收容流民,安置窮苦人的地方。

  可是藍方圓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把這些人派到黑風山去當免費的苦力。

  其心何其毒也?

  要是不把藍方圓這狗日的掀翻在地的話,不信神佛的鄭長生都感覺天理難容,神佛不開眼。

  要想把藍方圓干翻在地,首要的就是先把黑風山的盜匪給拿下,把那麼多的苦力給解救出來。

  他們將是壓垮藍方圓的最後一顆稻草。

  可是要想剿滅黑風山的匪人,就必須要調兵,是以,沐英就要走上前台了。

  大明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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