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咸福宮敬妃訴苦 2
「滅本宮九族?本宮的族人早早就死光了……」我也不怕她看著我的臉,將她從麻袋裡放了出來,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了,更是顯得楚楚動人,卻依舊不服氣道:「熹妃娘娘,臣妾犯了什麼錯,您就敢動用私刑了?您眼中還有沒有皇上,有沒有皇后?」
「你進宮多久了?有沒有人告訴你,官女子在正兒八經的主宮嬪妃面前要自稱『奴妾』而不是『臣妾』,『臣妾』是本宮這樣的一宮之主在皇上面前的自稱,我等在皇後面前可自稱『臣妾』或者『嬪妾』,在位份之上的嬪妃面前自稱『嬪妾』,與位份相當的妃嬪或者關係特別好的妃嬪面前可稱呼為姐姐妹妹,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自稱『臣妾』,你是『臣』嗎?單單這一個字殺了你,都不為過……」
我的蹬在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臉,她這才有些畏懼跪地道:「熹妃娘娘,奴妾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您饒了奴妾這一回吧……」
「別以為一夜春風就可以一路順風了,本宮饒了你第一回,你肯定還有犯第二回……」
「娘娘,娘娘饒命啊,奴妾不知天高地厚,出言冒犯了娘娘,再也不敢了……」她這才嚇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饒了,不由覺得痛快,我挑嘴一笑不再理會,坐著轎子便離去了,正當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時,小杜子手拿著匕首便將她的雙手十指狠狠地劃上了一刀,我只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抬手看著自己的護甲,想著,不給你們點厲害瞧瞧真當我是病貓啊?一個小小的樂女都敢跟我頂嘴?事後到歌舞坊一查,原來來歷還不小,竟然是敬妃的族人送進來的,她們家也算是有些能力的,父親是浙江巡撫,兩個叔叔在軍營里述職,家中的兄弟們,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官兒,可惜的是都不在京城,一年到頭也見不了皇上一面,也不是什麼建功立業的職位,便也無所用處,不過送個樂女進來便是再輕鬆不過了,浙江那一帶山清水秀,地傑人靈的,挑個可人兒進宮簡直是小菜一碟的。
「若水?哼,本宮看來不過是繡花枕頭,不能彈琵琶了,看她還能囂張,前無古人?我呸!不過是得意忘形……」我罵道,天氣一熱,一生氣便滿身是汗,自己手裡拿著扇子不停的扇,百合等人也拿著扇子給我扇風,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心中有口氣,越想越氣,便乾脆決定去咸福宮探望探望敬妃,安分守己,苟且偷生就算了,偏生還敢來生事兒……」
我帶著翊坤宮的人大搖大擺的朝咸福宮而去,此時敬妃正在拉著茱萸公主的手在宮內玩耍,她在前方拍手,或者拿著香囊引誘著公主去搶,逗得公主是笑哈哈的,嘴裡零零碎碎地喊著:「母妃……額娘……」
娘兩還玩得特別的開心,旁邊伺候著侍女也跟著都公主玩耍,那笑聲是一陣一陣的,遠遠的都能聽見,我想著我如此痛苦,為何你們都過得這樣的好呢?想起皇太后對惠太妃說的話:「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與其我獨自悲傷,不如我們一同承受?」
為什麼我要承受這麼多的痛苦,而她們卻可以如此快樂呢?我闊步走到她們的面前笑道:「敬妃跟公主玩得好啊……」敬妃一聽見我的聲音不由嚇了一跳險些摔倒在地,匆匆忙忙地將公主抱在懷中,朝後退去……」
公主正玩得興緻勃勃突然被她這樣一抱也驚嚇到了,哭了起來,敬妃更是神色慌張,我道:「怎麼啦?敬妃娘娘被什麼嚇到了……」她身旁伺候的人見了我忙著給我行禮請安,我道:「哦,敬妃娘娘一定是見本宮沒給您行禮,故此嚇到了,不過,你我同為妃位,這些虛禮咱們就不要太計較了吧……」
敬妃見我來者不善,便命人將公主先抱了出去,收起了臉上的驚慌道:「熹妃怎麼來了咸福宮?也不讓人通報一聲,突然出現在本宮的面前,自然是嚇了一跳的。」
「哦?這樣啊?本宮一直都認為敬妃您的膽子很大,怎麼會被嚇住了呢?」敬妃只怕是想起我上次對她說的話來,臉色都有些發青了,忙問道:「你想做什麼?」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沒什麼,就是今兒心血來潮想到了一個新玩意兒,想著帶過來給敬妃您分享分享……」我拍了拍手,百合便端上了一個錦盒遞到了敬妃的面前,敬妃訕訕地問道:「這,這是,這是什麼東西?」
「打開瞧瞧不就是知道了……」
敬妃雙手發抖地將錦盒接過去,慢慢地打開,剛剛打開不由尖叫一聲,手中的錦盒便滾落到了地上,裡面裝著一個沾染著血的半截手指,敬妃嚇得臉色慘敗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那半截手指道:「這,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哦,是這樣的,今兒皇上心封了一位官女子,聽聞她的琵琶彈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本宮就想著讓她為本宮彈奏一曲,誰料她的心氣太高了,不願意,本宮就想既然不願意彈琵琶還還要手指做什麼呢?」
「你……你……」幾句話讓敬妃嚇得淚流滿面,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我繼續道:「本宮一直都這樣認為,沒有的東西就不該留著……敬妃,你覺得呢?」
我已經給過她兩回機會了,是她自己不珍惜,那就休怪我下手不留情了,敬妃聽了這話不由腿一軟,摔倒在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挑嘴一笑道:「沒事,只是思前想後,宮中這麼多沒有孩子的嬪妃,公主不一定要你養著的……」
「你,你想……你想我搶走我的公主……」
「嗯,本宮不能生,你不一樣的,你雖然沒得恩寵,好歹是可以生育的,沒有了公主,你便有更多的時間去侍奉皇上,日子久了,總有一日是可以懷上的,你說對不對啊?」我笑道,想著若是沒有了公主,皇上怎麼會來這個宮殿呢?
「你,你……不要,不要……」她爬到我的腳下,拉扯著我的衣擺道:「不要,我不能沒有公主,你現在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要跟我過不去?」
「為什麼?你現在來問為什麼,是不是太晚了,你們得寵得勢的時候就一門心思的想著弄死我,如今你們都倒了,你還想著過與世無爭的日子,這麼對我多不公平啊?種瓜的瓜,種豆得豆,自己造下的孽債總是要還的啊?你忘記了,你是怎麼奚落我的?你是怎麼害得頌芝在辛者庫受盡苦頭的,你以為這些我都忘記了?你以為你攀上了淑妃,你就可以一輩子風光啊?」
「憑什麼你的命這麼好?憑什麼?」敬妃聽我這樣說,不再是求饒,反倒站起身來與我對抗道:「我們在康熙四十八年同日被先皇指婚給皇上,就因為你的哥哥是年羹堯,入主紫禁城后,你是妃,我是嬪,處處被你壓制著……你是哪裡比我強?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你除了這張臉比我好看點,你還有什麼比我強,憑什麼你的翊坤宮熱熱鬧鬧,我的咸福宮就是冷冷清清,還要借著你的光才能被封妃?」
「你知道咸福宮的地磚有多麼的涼嗎?前院里有三百六十一塊,其中有二百九十三塊已經長滿了青苔,只有從宮門口通往主殿的那幾塊地磚是光禿禿,因為只有那幾塊地磚才會有人走……你曉不曉得,沒有公主的時候,我日日夜夜就是守著這些冰涼的地磚度日,你知不知道,我的棋盤都布滿了灰塵,皇上已經很久沒有來翊坤宮了……」
「你以為你跟本宮訴苦,本宮就會同情你嗎?翊坤宮的宮牆都長滿了青苔時,也不見你們同情我?承乾宮內毒物騰生時,我整日里昏昏沉沉,一日里還睡上好幾個時辰時,也不見你們動過惻隱之心,我關暗室、入天牢時,你們可曾經可憐過我?」
「可是你現在什麼都有了,我已經輸給你,你為什麼還要為難我?你連德端貴妃都能放過,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迫不得已,我也只是想活得更好點而已……」
「為難你?哼,如今的你也不配我為難?沒用的人,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遲早都會被淘汰的……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怨不得我……」我抬腳摔開了她的手,朝百合道:「走……」
敬妃卻一手抓住我的腳道:「我珍惜了,我珍惜了,我做了,我做了,我給淑妃下藥了,那孩子生不下來,生下來也是個死胎而已……你讓我在咸福宮哈哈地養著茱萸公主平安度日好不好?」
「什麼?」
「是真的,我在淑妃髮油里下了慢性□□,長久下去,她的胎兒肯定不保,這樣她就威脅不到你了……」
「髮油?」我怎麼沒想到在髮油里下藥呢?女人的頭髮可是跟命一樣的金貴的,都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不用什麼都行,也不能不用髮油啊,真是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