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俏華妃捏酸吃醋
「敬妃娘娘此言差異,嬪妾這是跟菀妃娘娘學的,您看,浣碧動嘴,菀妃責罰她的身子,百合動手,本宮責罰她的嘴,有何不對啊?何況這『往生咒』是用來懺悔的,她誦經之時也能誠心改過,這有何不可呢?菀妃娘娘若是覺得罰錯了,儘管可以重新罰過,嬪妾照樣重罰便是了,不過若是給後宮之人說菀妃您出爾反爾,似乎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你……?」菀妃今兒很不順,被我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呢?
「嗯,福嬪所言也在理,既然是她的丫頭,那怎麼罰,本宮也管不著?是這樣的吧,端妃姐姐,敬妃妹妹?」齊妃在一般憨憨地問道,被菀妃一個橫眉豎眼撇了過去,連忙地朝後腿了一步。
「福嬪娘娘,說得也的確在理,正所謂善惡由心生,心不正則人不正,責罰身子只能讓人一時悔悟,責罰心靈則可讓人終生受戒,不敢再犯。」樂盈也上前說了幾句,「娘娘這法子好,嬪妾也好好地學著,如此管教房中的人才能有規有矩的。」
「幾位娘娘還沒有回宮去么?皇後娘娘說,是不是還想留在景仁宮喝喝茶啊?」在裡頭聽見動靜的剪秋出來問道,「娘娘說,吵到她便是無所謂,若是打擾了七阿哥,皇上怪罪下來,便不好了!」
話已經說到如此地步了,誰還敢說個不字呢?那便各自收兵回營吧!朝百合叱喝道:「你還跪在這兒做什麼?還快去欽安殿受刑去呢?」百合這才起身陪著我離去,「幾位娘娘,那嬪妾便先行告退了,若是有人覺得嬪妾會徇私枉法偏袒護短的話,竟然到欽安殿觀刑去。」
待離眾人遠了之後她才開口說道:「謝娘娘不罰之恩!」
我笑道:「你剛剛雖然魯莽了,不過也正對本宮心意,浣碧的那張嘴的確是該打的,讓你受委屈了,在人前跪了那麼久?」聽我如此說,百合竟然哭了道:「奴婢還以為娘娘真的要將奴婢交給齊妃娘娘懲治呢?」
「怎麼會?本宮早就說對自己說,絕對不會再讓身邊的人受到任何人的迫害,菀妃也的確太寵那浣碧了些?這等話也敢出來說?可惜也未必不是實情啊?不然菀妃為何寧願讓皇上封瓜爾佳?文鳶為祺嬪,也要把她推出永壽宮呢?」
人人心裡頭都有一把如意算盤,只是誰也不比誰笨,誰還能看不出個明白呢?菀妃又是那麼個精明的人?偏生真妃就住在她的宮裡,若是胎兒出了個好歹她還要負責任,留在自己身邊還感覺是個禍害,不如以退為進。
不過誰的算盤也沒有皇后的打得好精彩啊?那一幕接著一幕的令人應接不暇,眼花繚亂的,按說她是皇后這後宮本就是她最大,可惜膝下無子,地位也就不那麼固若金湯了,即便位置是穩的,權利呢?我協理後宮的時候,哪兒輪得到她做主啊?
秀貴人入宮的事情在後宮之中掀起了一場難以預料的風波,不在於她這個新人如何得寵,而在於她的身份太過特殊,她是真妃的妹妹,是瓜爾佳氏,是皇后的表親侄女兒,而更讓她有資本的是,她是七阿哥的嫡親姨娘,按說她可比皇後跟七阿哥更親些的。
當我們都以為她是皇后安排送給皇上的時候,在她進宮后正式的冊封貴人之禮的宴席之上,她便跟皇后弄成了敵對的關係,她在宴席上說:「皇上,文綉想要代替姐姐撫養七阿哥。」
頓時皇后的臉都綠了,我也不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一進宮就跟菀妃鬧得水火不容,跟我是不敵不友的,沒想到唰的一下就剛冒犯到皇后的身上了,皇后還沒言語呢?皇上便道:「文綉,你今年多少歲啊?」
文綉答:「文綉今兒十三歲!」
皇上笑答:「你自己才是孩子,你怎麼撫養七阿哥啊?」文綉一愣,忙說道:「可是,文綉喜歡七阿哥,喜歡抱他,他哭起來,我也覺得好聽!」一轉眼便是小女孩的姿態,我們都見識過她的真面露,故此明白她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片子,分明是探到了皇上的口風而不得不轉口的。
「哈哈,都已經是貴人了,怎麼宮中的禮數還不懂呢?一口一個文綉,一個『我』的,在皇上面前要稱呼『臣妾』。」皇后悉心地教導道:「你好歹是我滿洲八旗的女子,怎能如此沒得規矩,還不如漢家女子呢?白白地讓人笑話了。」頓時再坐的菀妃、敬妃、齊妃、惠嬪、灧嬪、欣貴人、榮貴人,包括我在內人人臉上都不好看,皇后竟然如此將滿、漢分得明明白白,再回頭看看先皇的嬪妃之中位居高位的多半都是滿人,只是先皇在位之時重視滿漢一家各皇子家中頗多漢家軍的女子,皇上登基之後,後宮之中便多半是漢人了。
皇上道:「文綉是懂禮的,只是被朕寵壞的,既然皇后都張嘴了,文綉你此後可要注意了,你雖然年幼,可是如今是這紫禁城內正兒八經的主子,可不能這樣隨意言語了。」聽語氣胤禛是很寵愛她的,也許是喜歡她,也也許是為了懷念真妃,無論真妃生前是否得到了她的恩寵可是她為皇家生下了皇子那就是愛新覺羅氏的功臣,如我們這些膝下無子的女人那都是罪人。
「皇上待文綉妹妹真是好,聽聞還特意為文綉妹妹繪製衣裳,臣妾侍奉皇上多年,還從未見識過皇上的繪畫本領呢?」菀妃見皇上如此寵愛文綉心中自然有些不舒服的,我雖然恩寵多,可是她在皇上的心中也是很有地位的,如今突然有人來分寵,她自然不樂意的。
「朕聽聞文綉喜歡竹子,又見她那日穿的袍子太過素雅,便一時興起在她那銀白色的長袍上繪了一幅『竹報平安』沒想到她穿上出奇的好看,也不知是文繡的人好看,還是衣裳好看?」說著說著胤禛便有些出神了。
「自然是皇上您的畫好看呢,可惜那日用的墨不是徽墨,臣妾怕洗掉了,那衣裳都不敢洗了呢?皇上何時用千年不變的徽墨給臣妾再畫一幅啊?」
「那可不行,朕的墨寶怎能讓你日日穿著去招搖呢?文綉不可小女子情長哦?」胤禛跟哄小孩子似的朝文綉說道,文綉也只能閉口不言,又聽胤禛道:「你喜歡七阿哥,可以時常去抱一抱,不過可要小心點,要是摔到了,朕可饒不了你。」
「皇上,臣妾雖然年幼,可是難道還抱不動個百日的孩子么?臣妾抱靈芸的時候,從未摔過呢?」文綉不服氣的說道。
「瞧瞧皇上多疼愛秀貴人啊,簡直就跟疼愛鳳鳴軒的公主似的,若是不知道的,還當皇上認了個義女呢?」我見他那樣地寵愛文綉,不免有些吃醋了,心裡口口聲聲地對自己說這就是作為後宮嬪妃的命,註定是要看著他跟別的女人恩恩愛愛的,不要再為他爭風吃醋,嘴裡便是一點也忍不住。
「哈哈,說來文綉跟和兮還是一年生的呢?被福嬪這麼一說,倒是覺得朕老夫少妻了,當初的淳嬪也是如文綉這般天真燦爛的,好似一點煩惱也沒得似的,只是文綉更加有才氣些。」
「皇上,女子本就該待夫君如兄如父的,當初孝庄太皇太后不就是嫁給了姑父么?臣妾覺得很好的,好似並未出閣,依舊待在閨中呢!」文綉句句話都哄得胤禛哈哈大笑的,連太皇太后的事兒都般了出來,這後宮之中的輩分是向來不重視的,只要沒得血緣關係都可以的,誰是誰的姨娘姑姑都沒有關係的。
「秀貴人,三綱五常,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如今已經是皇上的妃子了,便不是本宮的表侄女了,不要再提這個?」皇後有些不悅的說道,秀貴人便只能閉口不言了。
這個宴席吃得好沒意思,個個都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特別是菀妃,她向來伶牙俐齒,能言善辯,可偏生她一言語就被胤禛打斷,一句完整的話兒都說不出來,我就更不用說了,忙著給自己灌酒,什麼歌舞也毫無意思,散宴之後已經有些微醉了,心裡對自己說:「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還不習慣么?」
在府邸之時,我進門之後便沒有別的女子入府,可是一入紫禁城,從雍正元年的那一次選秀起,新人便一個接著一個,能跟我分寵的女人越來越多,能把我置於死地的女人也越來越多,我從一個無人敢冒犯的妃子變成一個人人都欺壓的答應,從一個至高無上的寵妃變成一個他隨意可以推到冷宮的罪人,我竟然還會為他吃醋,我加快了腳步,我覺得我應該立刻回到我的床上,好好的將哥哥留給我詩好好地背誦一邊,才能平定我心中的醋意。
「娘娘,您沒事吧!您喝多了。」百合扶著我一步步地朝前走去,月色真好,夏日的夜晚是極好的,白日太熱,到了夜晚便涼快多了,明月星星都比平常璀璨得多,映襯在湖水裡更是美不勝收,難怪故人會說「水中探月」那中朦朦朧朧的月色是多麼的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