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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光著身子出來的

  「姑娘,該喝葯了!」落落端著葯碗進來的時候,曦和已經從床上慢慢爬了起來。


  落落趕緊放下手中的葯碗,將一個枕頭塞到她身後,才說道:「姑娘怎麼又起來了?需要什麼直接告訴奴婢,讓奴婢去拿就是了。」


  看著她把自己依舊當成一個虛弱的病人,曦和不禁笑道:「我已經好了,就是想要活動活動身子,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整個身體都麻木了。」


  落落把葯碗遞給她,不在意地說道:「這算什麼呀,姑娘昏迷了半個月,尊上就守著姑娘半個月,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呢!」


  曦和眉眼一動,接過葯碗,「怎麼好幾天都沒看到他了?」


  自從那日醒來見過一面,在這魅宮的落神殿中,她便再也沒見過斥邪,只有這名喚落落的丫鬟每日伺候著她。


  「奴婢也不知道,尊上好像被宮主叫去了,還沒回來。」


  落落整理著曦和身上的被褥,「聽說尊上已經幾千年沒有回落神殿了,宮主一定是有很多話要與尊上說!」


  「宮主?」曦和疑惑地抬起頭,「就是這魅宮的主人嗎?」


  落落點點頭,「宮主也是尊上的父親!」


  「原來是這樣――」曦和低喃出聲,想了想又奇道:「為什麼我沒有聽說過魅宮啊?」


  看得出來這魅宮之中都是魔族之人,甚至比她見過的赤血堂的人都要厲害,可是在九重天上,人間,她從未聽說過魅宮這個名字。


  落落見她一臉疑惑,吐了吐舌頭,笑道:「姑娘是凡人,自然是沒聽說過魅宮了,宮主行事低調,族內之人也都避世隱居,所以魅宮在世間沒有多少人知道!」


  「好了,姑娘,葯該涼了!」


  曦和低頭將那碗黑色的葯汁灌入嘴裡,立時整個小臉便皺成一團,她癟嘴道:「好苦!」


  「苦口良藥利於病!」落落嘻笑著遞過來一塊酸梅,「永生泉的泉水果然厲害,尊上抱著姑娘回來時,奴婢還以為姑娘已經死了呢!」


  聽落落說,她在魔淵池中被洛凡的劍氣所傷時本還有半條命,可是因為沒有及時治療,被斥邪帶回魅宮時,已經剩下最後半口氣。


  曦和當然知道是因為自己堅持要斥邪拿到最後的七魄,才會耽誤了治療時間,她雖說重傷昏迷,卻有意識!


  當下心中感激,又欠這魔一條命了!

  她不禁問道:「是永生泉救了我?」


  「是呀!」落落點點頭,「尊上每天都抱著姑娘去永生泉,那裡的泉水可厲害了,不管受多重的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只要泡在永生泉里,就可以救回一條命。」


  原來自己迷迷糊糊中覺得分外溫暖舒服的感覺就是來自永生泉水!


  果真神奇!


  曦和不由驚嘆道:「那魅宮中豈不是永遠都沒有受傷的人!」


  「如此神奇之物,息然不是人人都能享用的,」落落卻搖搖頭,「永生泉是宮主賜給尊上的,除了尊上,外人是不能進去的。」


  那不是個人專屬溫泉?


  曦和驀地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望著落落,嚴肅道:「落落,我是穿著衣服進去的還是沒穿衣服進去的?」


  落落想了一會,認真道:「姑娘是穿著衣服進去的。」


  曦和暗鬆一口氣,好險!

  「不過是光著身子出來的!」末了,落落又補充一句。


  「什麼?」曦和一呆,光著身子出來,就是說衣服在裡面被脫了?


  見曦和反應激烈,落落奇怪地看著她,「泡溫泉不是要脫了衣服再泡嗎?」


  曦和自動忽略了她那一句,只希冀地看著落落,「是你幫我脫的衣服嗎?」


  「不是,」落落更加疑惑了,「永生泉里只有尊上和姑娘,自然是尊上幫姑娘脫的。」


  曦和兩眼一黑,瞬間便感覺到一朵烏鴉鴉的雲層在頭頂狠狠壓下!


  斥邪幫她脫的衣服,就是說,自己早已被他看光!

  她垂死掙扎地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我在溫泉泡了多久?」


  「半個月!」


  落落看著曦和通紅的臉,以為她是害羞,便抿嘴笑道:「這落神殿里除了姑娘以外,奴婢聽說,尊上以前也從未帶別的女子進來。想必姑娘在尊上心中,一定是與眾不同的。」


  半個月?被他看了半個月!


  曦和早已僵硬,根本不知道落落在說什麼,白凈的臉上燒成了一片火紅。


  落落卻當她是羞於啟齒,又繼續道:「尊上一回落神殿就抱著姑娘去了永生泉,一連半月,連宮主設下的洗塵宴都沒有去。」


  一聽到永生泉、半月這樣的字眼,曦和就心底一顫,她咬著嘴唇,手中絞著絲緞絨被,方才的一點感激之情,瞬間便被心裡蹭蹭冒出的火焰燃燒得一乾二淨!

  此刻的她只覺得有一股無名火在心中亂竄,急欲找到出口發泄一番。


  眼光一瞥,看見屏風後面遠遠地走來一個黑色身影,曦和想都未想,抄起案台上的空碗便朝那身影扔了出去。


  斥邪剛走進屋,便見眼前飛來一個不明物體,他頭微側,一道弧線便從耳邊滑了出去。


  只聽「哐當」一聲,身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他眉頭微皺地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曦和,「為何朝本尊扔東西?」


  「因為、因為……」驀然對上他冰冷的雙眼,曦和還有些瑟縮。


  可是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為,臉頰瞬間紅成了一坨胭脂,立刻怒視著斥邪,「你在永生泉對我做了什麼?」


  「本尊什麼都沒做。」


  「你說謊!」曦和下意識地抓著被子檔在身前,「流-氓!」


  見她情緒分外激動,斥邪轉頭問一旁的落落,「方才在聊什麼?」


  曦和一驚,立即朝落落叫道:「不許說!」


  落落遲疑地看了看斥邪,便聽他冷冷地說出一個字,「說!」


  她腿腳一軟,立即說道:「在聊尊上脫了姑娘的衣服!」


  斥邪一呆,他那時一心救她,哪裡會想那麼多?

  身子被他看了,曦和羞得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扯住被子便全部蓋在頭上。


  「你出去吧!」斥邪朝落落吩咐了一聲,便上前兩步。


  「出來!」


  「不出!」


  揉了揉眉心,斥邪伸手一把掀了被子,只見曦和抱頭縮在裡面不願見人,他嘴角不自不覺地勾起,邪魅一笑「看都看了,你待如何?」


  「出去!」曦和嚯的一下從床上爬起,立刻朝外面喊道,「落落,落落……」


  落落候在門外,聽到她的叫喊聲,卻雙腿發軟,尊上在裡面,給她十個膽也不敢進去。


  斥邪擰了擰眉,這女人在他面前除了尖叫還是尖叫,從來沒有一分做為女人該有的自覺。


  他伸出手抓住曦和的腕脈,曦和卻立即尖叫一聲,像是被燙到般要甩開他的手。


  斥邪目光沉了沉,「只是把脈!」


  就算是如此窘迫的狀態,曦和對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冰冷氣勢,都會莫名地害怕!

  她稍稍安靜了些,便聽他說道:「傷勢已愈,身體也無大礙。」


  見他把完脈,曦和往裡縮了縮,便要抽回手腕。


  但斥邪仍抓著她的手不放鬆。


  「幹什麼還不放手?」


  斥邪蹙眉看著她,一向冷冰冰的臉上卻出現了奇怪的表情,他看著曦和的眼神似疑惑又似不解,「為何在他面前就是一隻溫順的小綿羊,在本尊這裡就是一隻帶刺的小野貓?」


  曦和莫名地看著他,「什麼小綿羊小野貓?」


  「夢中,你對雲……」


  「啊!」驀地一聲尖叫,曦和咬牙切齒地說到:「你又知道我的夢?」


  她簡直要崩潰了,為什麼自己的夢鏡會一而再再而三被別人知道?這種被人窺探秘密的感覺讓她恨不得鑽進地縫,永遠躲起來。


  「沒辦法,你只要夢見他,我便會知道。」


  斥邪看著她,撫了撫皺起的眉心,他真的很擔心自己的腦袋會被這丫頭聒噪得裂開!


  「你、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曦和緊張地看著他,難道她其它的秘密他也知道了?

  仿似知道她心中所想,斥邪無奈道:「你只要不夢見他,本尊就什麼都不會知道!」


  他其實也不想知道,好嗎!

  曦和狐疑地看著他,斥邪卻撇過臉,轉身朝門外走去,「好了,收拾一下跟本尊出去!」


  「去哪?」


  「躺了這麼久,你不想出去走走嗎?」


  ……


  「你跟雲上到底是什麼關係?」落神殿的一處清幽的小院內,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走在碎石鋪成的小路上。


  英挺的黑色背影拂過兩旁垂墜的花枝,對身後少女的問題不置一詞。


  曦和順手摺了一枝嫩黃色的花朵放在鼻尖嗅了嗅,繼續問道:「你是怎麼跟雲上認識的?」


  一連三次都知道自己的夢境,而且好似跟雲上很熟,曦和不得不弄清楚斥邪和雲上的關係!


  斥邪依然不發一言,只默默地在前面帶路。


  「你們一個是神一個是魔,怎麼會認識呢?」


  久居塌上的少女突然吸收到新鮮的空氣,心情似乎格外歡暢,也不介意斥邪的冷漠。


  她拿著那枝花朵突然攔住斥邪,雙目瑩瑩地望著他,「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斥邪頓住腳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再次提步繞過她繼續往前走去。


  曦和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這魔難道變成了啞巴?

  突然,一隻蝴蝶飛落在了她手中的花兒上,她眉眼一亮,瞬間將那些煩擾拋到了九天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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