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有人身亡，有人鬼門關走一圈
蘇小小先來到陳司南這邊，用盡全身力氣，也沒有辦法將陳司南拉出來，因為陳司南被壓在車裡面，以她的力氣，是絕對拉不出來的，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探了一下陳司南的鼻息。
終於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還好，陳司南還活著，這就已經夠了。
然後她有來到老陳這邊，卻發現，老陳有點像是趴在了陳司南身上的樣子，老陳已經沒有了呼吸。
蘇小小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這意味著什麼？老陳沒有了么？跟她這麼久，一直對她那麼好的老陳死了？
蘇小小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蘇小小站在雨里，一直和陳司南說話，她想通過自己說話，讓陳司南的意識一直堅持住，不要輕易的放棄。
到處都是血，感覺已經血肉模糊，蘇小小看到血紅色的雨水順著車裡面流了出來。
蘇小小嚇的手一直在發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終於在她最無助，最束手無策的時候，120來了，那救護車的滴滴聲，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被蘇小小抓住了。
120的人很快就將陳司南和老陳全部都從車裡面救了出來。
交警也趕到了現場，詢問事發的情況。
「蘇小姐，您是目擊者，能拜託你講一下當時的情況嗎？還有肇事司機現在已經逃逸，我們需要您的幫助，找到肇事司機。」一個交警走上前來，希望蘇小小能夠提供一點線索，好儘快抓到肇事司機。
這個時候，蘇小小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光顧著陳司南和老陳的情況，忽略了那個貨車的司機，現在想起來已經晚了。
「對不起，我沒有看清他的臉，我當時的注意力完全，完全不在這上面，我只是……」蘇小小已經語無倫次了。
「沒關係的，蘇小姐，我們理解，您先和護士們去醫院吧，等我們在這裡勘察完現場會派人過去醫院找您詳細的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的，希望您倒是后盡量努力想一下發生了什麼，我們也好儘快找到那個肇事司機。」看起來應該是交警頭子的人上前來和蘇小小說。
看著蘇小小那狼狽不堪的樣子，他也動容了。
這個時候，肯定是要通人情的，受傷命懸一線的是她的丈夫。
蘇小小感激的點頭，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他一直抓著陳司南的手不鬆開，生怕陳司南的手就這樣更加的涼下去。
雖然陳司南的手一直都是冰涼的，可是這一次，蘇小小是真的害怕了，陳司南的身上到處都是血，觸目驚心，她都不敢多看兩眼。
在送往醫院的途中，老陳就已經不治身亡了。
蘇小小還沒來的及好好的緩一緩，就收到了老陳死亡的消息。蘇小小剛剛稍微止住了一點的眼淚，馬上又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嗚嗚的哭了起來。
護士拿出一條毛巾，遞給了蘇小小以示安慰。
「別哭了，蘇小姐，擦擦頭髮吧，這樣很容易感冒的。」可是現在的蘇小小真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根本都沒有聽到護士說的話。
護士無奈的搖了搖頭，和旁邊的同事說：「算了，她現在肯定沒有心情在意這些了，她愛人現在成這樣子了，肯定是愛人的姓名比較重要了啊。」
「也是，希望她丈夫能夠救活，不然真是已經死了一個親人，還要承受失去丈夫的痛苦，那就很難承受了。」
護士們並不知道老陳的身份，還以為老陳也是蘇小小的親人。
蘇小小現在真是什麼都聽不見，彷彿世界都和她絕緣了，她只想緊緊的握著陳司南的手，永遠都不鬆開。
很快到了醫院，陳司南被推進去搶救，蘇小小等在門口，完全不在意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反正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人會認識她。
她甚至都忘了打電話回家通知老爺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手機落在了車子上，老爺子和楊媽打了好多次，好多次電話，都沒有人接，本來已經很心慌的陳振業，更加心慌了。開始只是擔心兒子，現在連小小也聯繫不上，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他開始自責，早知道就晚幾天再和他們說去上班的事情就好了，也許就能避開這個禍端了。
突然就從電視上看到了車禍的事情，他認出那分明就是陳司南早上開出門的車子啊。
老爺子一下子癱坐在了沙發上，楊媽趕快迎了上來。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啊？注意身體啊。」
「楊媽，走，你扶著我，去醫院，現在就去，馬上。」
「可是老爺，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不會開車，您現在這樣的身體，也不能開車啊。」
「我們打車去，司南出車禍了。現在，快，我們馬上就走。」陳振業現在真是坐立不安，只有馬上去醫院，看到陳司南的狀況才能徹底的安心。
楊媽按照老爺的吩咐，去找了了一輛計程車，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蘇小小就像是在大街上跑來的乞丐一樣，落魄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目光獃滯，表情麻木，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小小，司南怎麼樣了？」聽到陳振業的聲音，蘇小小才轉過身。
看到父親的身影，蘇小小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她跑過去，趴在了陳振業的懷裡，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小小，怎麼了，快點告訴爸爸，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陳振業安撫著蘇小小，一邊詢問情況。
「爸，老陳……老陳……是我不好，我沒能救他。」蘇小小哭的更加厲害，非常自責。她感覺老陳的死和陳司南的車禍都和自己脫不了關係，要是自己能早點趕到的話，也許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了。
「小小，這不能怪你，那，現在司南怎麼樣了？司南呢？」陳振業也對老陳的死非常難過，可是現在他更加關心兒子的情況。
「他還在手術室搶救，到處都是血，爸爸，全都是血，我……」蘇小小再一次泣不成聲。
「別哭，別哭，他不會有事的。」陳振業安慰蘇小小的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也忍不住流下了難過的眼淚，為老陳難過，這個跟了自己幾十年，又照顧兒子的老人家，沒有結過婚，這一輩子都奉獻給了陳家。
可是陳家最後能給他的卻是這樣荒涼的死亡。
父女倆抱在一起痛哭，楊媽也站在一邊靠著牆不斷的抽泣著。
她和老楊都在陳家很多年了，雖然有的時候，老楊也會故意和她作對，逗她，可是在一起的時候，更多的是對她的照顧和關愛。
楊媽也無法接受，這樣一個早上還鮮活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老陳，怎麼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陳司南還在手術室，一直沒有出來。已經四個多小時過去了。老爺子就這樣站著，看著手術室門上的燈光。
這時候他們的心裡都是矛盾的，期待著能夠快點看到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可是也害怕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爸爸，你坐下休息一會吧，這樣站著，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蘇小小看到老爺子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不能將感情完全暴露，還要在老爺子面前裝作很堅強的樣子，現在這個家要靠她來支撐了。
「小小，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放心吧，我很堅強，不會垮的，這輩子，我經歷的大風大浪太多了。」雖然是這麼說，可是老人家的神情卻出賣了他。
之前就算是病的很嚴重，老爺子的眼睛都是明亮的，可是現在，他的目光暗淡了。整個人也都沒有了精氣神。
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從手術室裡面出來了。
蘇小小和陳振業馬上迎了上去。
「醫生，醫生，司南怎麼樣？怎麼樣？」兩個人都著急的等待著醫生的結論，是天堂，或者是地獄！
「人已經搶救回來了，只是這次真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啊，應該是開車的司機在最關鍵的時刻擋在了他這邊，不然死去的應該就是正好坐在副駕駛那邊正好接受到貨車衝擊的陳先生，而不是司機了。」醫生大概分析了一下陳司南能夠活下來的原因。
「您的意思是說？」陳振業的聲音顫抖著，拄著拐杖的手也不住的顫抖。
「是司機救了他。」醫生給了定論。
這更加讓老爺子和蘇小小，以及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楊媽哭到不能自已。
原來是老陳，是老陳用自己的命換了陳司南的命。
這個忠誠的老僕人，他已經將自己的一生奉獻給了陳家，現在又將自己這一條命也獻給了陳家，而陳家真的什麼都沒有能給他。
想到這裡，和老陳相處了幾十年的陳振業就忍不住淚流滿面了，一個男人，雖然是老了，但是，一向堅強的他這輩子第二次落淚了。
第一次是司南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偷偷的落淚了，雖然至死都沒有能解開誤會，沒能原諒司南的母親，可是他的內心還是愛著她的，所以在得到她的死訊時，還是忍不住背過身去落淚了。
那一次是偷偷的落淚，這一次，為了老陳，他再次落淚，也是這輩子第二次落淚，這一次他終於不用偷偷摸摸的只能留下兩三滴眼淚，還不被人發現。這一次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哭泣，為這個效忠自己一輩子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