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準備婚禮

  恩，意料之中的答案。


  男人幾不可查地揚了揚嘴角，手上的動作卻是從未停頓。


  她就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猩紅著眼，柔弱可憐地，讓人想要拆骨入腹。


  他知道她會回家，也知道她會面對什麼。他不阻攔，是想讓她看清楚那些人的嘴臉。只有將她逼到絕路，她才會涅槃重生。


  許是沒有聽見他的回答，蘇小小有些心慌，不免提高了聲音，重複了一次，「陳司南，我們結婚。」


  不是二叔，也不是陳先生。她直呼其名，為的，就是表達自己的決心。


  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呵，」男人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眉眼間的冷意盡數褪去，手上仍舊幫她擦著濕噠噠的頭髮，溫柔得不像話。


  「我說過的話，一直都算數。」


  清冷的嗓音，在這個封閉的車廂里，更顯得迷離魅惑。


  「我會好好照顧你，你準備結婚就行。」


  他眼底的認真那麼清晰，讓蘇小小一時有些怔住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個男人掌控在手裡。算準了她會拒絕，算準了她會眾叛親離，更算準了，她最後一定會無奈妥協！


  「我……」蘇小小心慌，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在心底想著措辭。


  也許，她有些衝動了？

  陳司南挑了挑眉，察覺出她的猶豫，眸色漸深，「難道，你不恨他們么？」


  恨！她當然恨！


  可是撇開這些恨，她也很愛他們。愛陳文昭，愛父親，愛母親，哪怕他們其實沒有那麼愛她！

  陳司南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讓你嫁給我，其實對你我都好。我們在一起，流言才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消散。但若是不在一起，這個流言就要伴隨我們一生。」


  「而且據我所知，你父親已經把你趕出家門，你無處可去。既然孑然一身孤軍作戰，倒不如嫁給我，有個安身的地方，也可以成為你的靠山。」


  他的聲音里分明染上了一絲誘huò，就連人，也不知不覺地靠近。


  「陳文昭跟蘇如雪馬上就要結婚了，你的心裡一點也不怨恨嗎？只要你嫁給我，如果他們結婚，你就是他們的嬸嬸了！只要你出現在他們面前，就是對他們兩個的折磨。尤其是蘇如雪，因為你是長輩！」


  蘇小小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陳司南總是那麼殘忍，說話向來一針見血。她的確是被趕出了蘇家，究其原因，也不過是沒有利用價值而已。


  蘇如山野心勃勃，女兒對他來說都只是聯姻的工具。


  誰能攀附上陳家，誰就是蘇家承認的千金小姐。而她，既然已經淪為了笑柄，倒不如早些撇清關係。


  親情都淡漠至此，她又怎麼敢奢求其他？

  她不再說話，只是攏了攏身上的毛巾，冷得連牙齒都在打顫。


  陳司南心下瞭然，這是她下定了決心。


  她就像是浴火而生的鳳凰，重重的烈火併沒有讓她失去她的美好，反而讓她變成了一個更好的人！

  連他都要被誘huò了進去，陳文昭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放棄了什麼！

  「我們約法三章。」


  再抬頭，她的眼光里不再含有傷痛，似乎用一重重盔甲將自己保護了起來，保護得密不透風。


  陳司南眸色幽深，唇角勾著玩味的笑。


  「約法三章？」


  蘇小小點點頭，並不甘願在男人的逼人氣勢中敗下陣來。


  「是的，約法三章！我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我會全力配合你，相對的，我也需要你配合我！」


  陳司南閉著眼認真聽，英挺俊朗的五官似乎更加清晰起來。


  「第一條，不許動手動腳。」


  「第二條呢？」


  「各自不許干涉對方的生活。第三條，以後隨時可以離婚。」


  說完以後，蘇小小抬頭看向陳司南，這三條裡面除了第一條以外，其餘的兩條對於陳司南都是很有利的。


  畢竟他只是想要使流言平息，假結婚完全夠了。有了這兩條，他完全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縱情肆意。


  陳司南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勾起蘇小小那精巧的下頜，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可以，不過我們得先領證。」種子種下就會發芽，但是會發出什麼芽，長得是否茁壯，都取決於養花人，而不是種子自己。


  蘇小小有點驚訝地看著手裡的紅本本，從沒想過結婚原來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容易到只是這個男人的一句話。


  還在發愣，手裡的紅本本突然被人抽走，她抬頭一看，陳司南已經將兩本紅本本都放入西裝口袋，動作一氣呵成。


  「有一本是我的。」


  陳司南聽而不聞，「我幫你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