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寧安之劫2
這句話更是讓殿堂之下的人生疑,黑衣人的模樣確實跟葉姬很像。寧安國也有不少人曾經是在葉姬手下吃過虧的。殿堂上持刀的戰士更在瞬間啞然。
一直望著葉姬的模樣,那個令人到死也不敢得罪的葉姬,眼神之間蘊含著的冰冷,讓人膽怯。謹夏看著葉姬更是一直痴獃在那,讓人怎麼相信,她葉姬是那個已經縱身躍入沐陽江水的那個人。
死的那個人是她,毀掉君紅傳出的那個人,也是她!
「所以,國主要怎麼做,請下結論吧!」這次說話的人是鬼月。
一個手勢甩下去,寧安國主卻莫名同意了南詔的請求,後山要鑿開也不算太辛苦,於是這事最後就交給大祭司一個人去解決,葉姬使了個眼色,鬼月就隨大祭司一起走了。
「事情辦完以後,你便回南詔把這事轉交南詔王。寧安國這邊,我會妥善處理的!」權杖握在手裡,接下去就是大祭司不緊不慢的走去。
寧安國不算太大,後山不過是一片竹林茂密的小樹林,以前是專門擺放祭壇的地方,可是如今這個天下已經沒有幾天,祭壇這個地方,也不值得在乎了。
鬼月大概觀察一下形勢,還是將信將疑的把目光轉了過去。這個地方怎麼看都是個樹林!綠林看上去無窮無盡,沒有盡頭。大祭司即便劈開這條綠林,這也並非真是南詔的路,反而越是要往前走,就越是離南詔足夠遠。
終於有一時鬼月望著身邊的人停了下來,自己的步伐也就沒動,綠林說著是在後山,其實鬼月也沒走多久,發現來去一圈,還是在寧安國這個地方。
不知為什麼,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鬼月發現大祭司的權杖有點異動。候了片刻,鬼月嘴角想要抽動,可是驀然卻見大祭司的手有些發紅。
鬼月下一刻就直接啞然無言。他手上的鮮血……在滴落……指尖深深陷入肉里,血跡染紅了整雙手。大祭司權杖沾上鮮血,彷彿又多了幾分活力。
血跡一點點的在往上升著,竹林里的場景變動的虛幻,鬼月有點站不穩。伸手撫著樹,眼前不知覺有點晃,身前大祭司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有些虛弱。
「退後五步,站著別動!哪裡都別碰!」
一句話后,鬼月的手只在發著顫。站后五步是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只有地上的一片綠葉沾染著。大祭司手在動彈,權杖在之前莫名的揮舞著。
權杖一圈一圈的輪轉,鬼月就是要一探究竟,顧才一直抬著頭看著前面的虛影。權杖晃動的越快,眼前越是一片昏花,不知覺間她癱跪了下去。
聽著大祭司的教訓,手盡量沒挨著地上,把手放在腿上搭著,單膝跪地,直到權杖發出最後一聲『叮——』響之時,一切都沉靜的歸為結束。
大祭司收了權杖,權杖牢牢握在手中。看著前面的景象,漠然一笑。
前面,再也不是什麼茂密的綠林樹葉,只有漫天黃沙的荒地。一陣風吹過來,鬼月用手攔著。
「以前,國主說不喜歡這個充滿著殺戮之息的荒漠,我就把他改成了一片綠林。」大祭司伸手一抬,又道,「鬼月,你看這兒怎麼樣?」
「起碼湊合能打,替南詔多謝寧安國的恩情了!」鬼月一拱手。
「無妨,快回去吧!」大祭司輕盈一句話在耳邊響起。
驀然之間,她一抬頭,前面是一個分岔的路口,每一個路口的間距都有很長,可以說足夠一支軍隊通過。前走不遠左邊一條路口就可通向南詔。
黃沙是那樣的真實,鬼月俯身之後又站了起來。鬼月往後一看,有大祭司站著,卻遲遲不見葉姬。
想來葉姬是不會回去了,於是鬼月對著身後的人一點頭,走了。黃沙散著滿地,前路一直是乾淨不見穢物,寧安國卻這麼一直安靜,連個營地都沒有。
鬼月往前方探測了一下路程,來時沒拐過一道彎,鬼月按著直覺一直往前,終於有一時回到了南詔。從黃沙中一直往前走,就是營地。
鬼月以為這個地方到的最後是出雲嶺,就這麼胡亂的繞了一圈,可是不知為什麼會到南詔的戰場營地。鬼月是蒙著黑紗而來,營地之中幾乎沒人認出她。
越近戰場一步,鬼月心越是膽顫。恰好面具被落下在寧安國,即刻出現在鬼月前不遠的人是……輕辰!
鬼月的這一來,早被人發現異樣,前面不遠輕辰已經帶兵站著。鬼月了解輕辰的行事,除非從屍體上踩過去,否則自己是過不去的。
可她現在不過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女子。
鬼月頓了頓,想到幸虧腰間還有一塊令牌,走過去將令牌豎到輕辰的面前,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將軍!」輕辰抱著劍一喊。
鬼月偏頭見周圍四下五人,方才把急匆的腳步放慢了一些。輕辰抬起頭來看著他雖有怪異,可還是因為那塊最真實的令牌在手中握著,才什麼話都沒說。
「我要去見南詔王。有……些許重要的事情要說,輕辰,我回頭再來見你!」
話畢,鬼月輕功一盪,消失遠去。不遠處的前方,是一道長階梯。鬼月握著長槍抬頭看上去,從未覺得殿堂有過這般冷清。方才一想,覺得南詔王也不會在這個地方,於是掉轉過頭,腳步一直沒有停下,只是不知道在往哪裡邁著。
縱是清晨一早,望海崖的霧顯得虛無縹緲,長槍被憤然扔在地上,引得不遠處的人心中一咯噔,起了身轉頭望去,走來的黑衣人身形瘦小。
只是遲緩了很久,他才壓低了聲音,道:「你回來了?」
一句話說完,鬼月沒急著把后話接下,而是等著眼睛多看了南詔王幾眼,把身後長發一束。鬼月找了個地方坐下,想到自己當初在這個地方跳水,就為了救南詔王上岸,真是傻又天真……
這個水潛到根本不會淹死人的地步,她幹嘛要跟著跳水啊!!
「看來你還是很關心我的么,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南詔王一個眼神對了過去。
「我……」鬼月咬了咬牙,還是把話音放得柔軟了一些,道,「猜的!不過,我們是要說這個么?我去寧安的同時,順勢讓大祭司幫我一個忙,寧安國和南詔的路鑿通,這樣咱們要打不就更方便了么?」
儘管鬼月這個方法很冒險,但是不得不說還是湊效。這樣南詔更有力收拾狼王,寧安國一來也能收拾萬天城那幫雜兵。唯一讓人心驚的就是,若有其他勢力殺進來,南詔和寧安國兩邊,可就再經不得敲擊了。
「你怎麼說通大祭司的?」
南詔王一挑眉,更對大祭司突然答應這事奇怪,在問起鬼月是怎麼擺平這事的時候,她也實話實說了。
「這很難么?」鬼月一出神,又道,「我就說這是南詔王的意思,寧安國那幫人不自然就辦了?國主都同意的事情了,還要大祭司作甚?」
「……」
一個彈指從鬼月的頭上打了過來,南詔王一聲低冷的笑意,隨後在轉身離開之際,奈何鬼月又把他叫住,南詔王一回頭,這次鬼月卻從地上站了起來。
「王,你不打算跟我說說葉姬的事情么。為什麼我在茶館碰到的人是葉姬?又為什麼南詔王會知道葉姬一定會在茶館出現?」鬼月踏著走來的時候,步子有一些沉。
「這些事情揪著問有意思么?」南詔王語氣冰冷的反問道。
葉姬的行事方法,要說的話早就說了,何必跟鬼月還隱瞞。有些事情葉姬自己也不想提到,她該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吧!
總之一點,葉姬和南詔的訊息肯定也沒斷,知道的只有一個人,南詔王!
葉姬神秘的地方,不知道在何處,只是連紫荀都不想見的人,葉姬真是狠下決心了!
「不過那天她來找過我,讓我替她隱瞞這個身份。誰也不想告訴。特別是南詔的人。」南詔王淡淡說道,「該說的事情,我能跟你說,不該說的事情,你也不必知道。」
南詔王的身影正要越走越遠。鬼月這個時候已經是咬牙切齒。這個南詔看來已經不需要留她這麼一個人了?地位從何跌至何?一點事情都不能知道么?
「鬼月,好自為之!」最後一句提醒完了,他人也跟著不見了。
長槍被鬼月用腳踢起來,然而南詔王人已走了,鬼月也不想繼而一個人在這望海崖呆著,轉身要走之際,腳下不知道躺了一個什麼東西,被鬼月踢了一腳,她的身子突然也隨著一起俯了俯。
腳下的東西,是一個鐵面具。但是這個鐵面具很特別,不像鬼月之前落下在寧安國的那個面具一樣,是一個和鬼月麵皮一模一樣的面具。
鬼月眼神再往外一瞅,發現什麼都沒有,面具被鬼月的手輕輕一撫,重新戴在臉上。
暗處一個人看著還在望海崖的她,面容上一絲笑意輕輕浮上眼眸,隨後,便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