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拷問
屋門隨著一聲重重的敲擊,謹夏離開了。屋子裡剩下的也只是南詔的人。唯獨葉姬不安的站在跟前。
以萬天城的人來看,寧願死也不肯把萬天城的訊息賣給葉姬。所以葉姬也只有最後一條路走,不然線索到這裡,又要斷了。
「葉姬,我問你!你要多久才能辦成這事?」南詔王突然發話問道,「我答應過謹夏的事情,是一定要完成的。」
葉姬點頭,道,「大概兩日吧!今日若是問出個結果,夜裡就可以行動了。」
但怕的就是最後一番波折,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葉姬隨一行人一直等了很久,謹夏才帶著那四個人跪到葉姬的面前。紫荀在葉姬問話以前,眼神瞟了過去,示意葉姬處理事情的時候悠著點。
葉姬慢慢點頭,跪到四人的面前。而相同的是,四人的面色來看都有膽怯,和昨夜一樣,看不出一點反常。葉姬的身手來說,不可能給外人窺到自己的訊息。
所以叛徒只可能會在這幾個人當中出現。
「我問你們,如果是我問話,你們會不會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且若是有一句撒謊,就以死謝罪!敢不敢承擔?」
話音落後,四人齊刷刷的點頭。
「那好……」
葉姬不知道在打著什麼主意,突然站到謹夏和鬼月的身邊。
「問完以後,不必急著拆穿,直接把結果告訴我就行了!」葉姬低聲說道。
葉姬在二人耳畔邊上念叨了一句,就捧著碗熱茶坐下。
讓鬼月和謹夏詢問最合適。葉姬親自去問,確實沒人敢騙。但只怕換到另外一個人,那些人應該會鬆懈下來一些。
葉姬坐在一邊,靜靜等著結果。茶中的溫水被葉姬一口一口的飲下,葉姬眼神突然瞟向鬼月那邊一看。
「我問你……你們見葉姬是什麼時候?」鬼月突然俯身問道。
下屬猶豫了一番,回道:「我也記不太清……大概,三四更天的時候吧……?」
「這樣……?」
鬼月猶豫了一下,順勢詢問了一下身邊的下屬,身邊的人也只點頭立刻應付了過去。
「那葉姬走了之後,你倆去了哪裡?」
「當時太……太晚,我就休息去了。」一個人回道。
鬼月又將眼神瞟向另一邊,黑衣下屬也沒來得及作答,鬼月就跪到他面前。
下屬顫著,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說。鬼月的眼神也一直在注視,彷彿非要得到什麼答案。
直到半響以後,黑衣下屬才弱弱道:「我出了趟城門,不過是得到南夏王應允的……」
黑衣下屬將證據攤出來,南夏確確實實有個習俗。畢竟在三更以後還外出的人,確實不在少數。
鬼月覺得兩個人的話應該都沒什麼毛病,於是一字不差的彙報給葉姬了。鬼月站了不久,謹夏也走了過來。
葉姬一挑眉,四人的臉色瞬間又一暗下。
「到底三更還是四更?出去了,何時回來的?出去幹什麼?」葉姬上去就直接問話,偏頭又望了謹夏一眼,道,「你對你的下屬要求的一點也不苛刻。我跟你怎麼說的?」
南夏能僅僅憑著習俗,就隨便放人走。葉姬可不想看到這事情發生,南詔可沒這習俗。
「三更出去,五更回來。出去挂彩燈……」黑衣下屬如實說道,「南夏這習俗,誰都知道!」
「挂彩燈掛了一個時辰?」葉姬往後退了一步,又道,「還有,你少蒙我。三更的時候,一個彩燈都沒有放到船上,下流河水全部乾涸,彩燈怎麼飄走?」
葉姬將黑衣下屬的手拿了出來,瞟了一眼,又道:「瞧。進來都進來了,何必帶著把刀,你是萬天城的人吧?!」
黑衣下屬沒說話,手直接被葉姬往左一瞥。刀掉在地上,那個下屬往後退了幾步。
葉姬用手死死掐住那個下屬的脖子,冷冷的聲音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他想用手拾起身後的小刀,卻被謹夏用腳踩住。刀被謹夏往後一踢,身後只有冰涼之意。
黑衣下屬越不肯說,葉姬的手便抓的越緊,他要被捏的喘不過氣,然而葉姬還是沒有放手之意。
「祁……祁…」他扯著嗓子高喊道,「在…登……月,月。」
話音未落,一聲脖子被擰斷的聲音響出,那人直接倒地。
鬼月直接一寒顫,葉姬這手未免下的太狠了一些。其實也不需要強求,萬天城來來去去也就那幾個有能力的人敢跟南詔作對!就算不說也能猜得到。
「王,問到這裡已經差不多了吧?」葉姬突然站起來,又呵斥謹夏上前,聲音冰冰涼涼的道,「謹夏,你跟我說說看,登月是什麼地方……?」
謹夏想了想,道:「是登月台!不過那地方經常有人去。南詔王確定要移到那邊去么?」
而且在登月台行事,未免會嚇到很多無辜的人吧。
「所以,葉姬……你怎麼說?這事情缺少你,未免太不值得了!」南詔王手撫了撫下巴。
葉姬轉身想走,可還是被南詔王叫回來商量此事。葉姬臉色沉重,最終還是逃不過一句問話。
「王要怎麼辦就怎麼辦。」葉姬回答的很乾脆,「登月台,在哪……」
看來南詔王已經決定了人選,正好用不上鬼月,不必為難她用自己的身份來行事。
「南夏東城門外,不到五十步就是……」謹夏實在想不通這個人為什麼會說到登月台。
自己的印象之中,登月台不過是一個不到兩層樓的小檯子。能讓南詔和萬天城矛盾起在一個不到三層小檯子上,搞不好真是個武功高手……
「登月台,好熟悉的名字。」一直沉默的楊熵突然道,「是否今夜就動手?」
鬼月突然偏頭看著不遠處抱著酒罐的男子。要不是楊熵突然開口,鬼月還真的沒在殿上發現他。
「越早越好,不需等到夜裡。大概戌時過一會就可以候著了。」南詔王回道,「葉姬隨身。謹夏給我在南夏找些能打的。恐怕有人,楊熵帶兵卒攔截。鬼月,你跟紫荀看戲……」
「……」
倆人都沒說話,南詔王這個時候還能找人看戲,也算是閑著。好在南詔王已下吩咐,鬼月不用隨身。
晚些鬼月又被葉姬叫去。謹夏和葉姬一同將這些日無名姓的屍體扔棄在葬崗,鬼月才悠悠過來。
兩具陌生的屍體被隨意丟棄,還有一個屬於南夏自己人,謹夏只有懇求南詔王將那個人留下來,安葬在南夏。
不過鬼月這個時候來幫忙,似乎還有些晚了。
「你現在相信我說的了,我可從來沒有騙過你!」葉姬輕輕一笑,又道,「你自己瞅瞅看,覺得這事情最初是什麼樣的?」
鬼月俯身跪下去,然而葬崗之間,大多數的屍體都還沒有腐爛。也就是說死了不到兩日,稍微死的久一點的屍身,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只怕早就被萬天城的人掉包了。
這些事情葉姬不能忍,鬼月也不能忍。偏偏謹夏更顯得淡然。怎麼說這也是他南夏的人。雖然這些人跟著以前的南夏王行了不少惡,但是現在也有改過之心了,可是謹夏就是寧死也不認。
謹夏將多死的兩人丟下在葬崗以後,就先離開了。集市上,就只有鬼月和葉姬漫步的身影。
南詔王自從來了南夏,真是跟謹夏這小子越來越像了。多一個人實力強一些,這個道理南詔王怎麼會不懂。
紫荀跟鬼月身手一個不差,為什麼到後來只剩下他的一句話,就是,「看戲?」
「對了,鬼月你會去么?」葉姬突然問道。
「我想……去還是得去吧。」鬼月一伸懶腰,道,「南詔王既然說要我和紫荀去看戲,那意思也很明白了不是。他至少有意思讓我們跟,而不是直接推遠。」
也許,還做了另外一手準備吧。至少讓鬼月和紫荀跟的話,倒時他們若不能全身而退,救場的人還有。
「你說,謹夏會派什麼樣的人幫南詔的忙。」葉姬轉過頭,鬼月卻又一副明顯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得了吧。就南夏那些人……」鬼月輕蔑的道,「我覺得還是他帶紫旗的人去靠譜一些。」
鬼月說來說去,還是覺得南詔王有在精心打算把紫旗召集回南詔。不然也不會這麼讓葉姬來幫謹夏剷除一些南夏的內鬼。
白旗和黑旗的人,萬天城不見得會膽怯。但是紫旗出手,後果可就不一樣了。
而今這個世道,還有什麼真誠可說。各種心機都尚是存在的。
鬼月不知道哪裡來的興趣,眼神光突然落下在牧場那一邊。葉姬沒想阻攔鬼月,反正鬼月也閑著,就讓鬼月一個人去了。
越是到了清晨,牧場前來選購東西的人就越多。鬼月跟著人流擠進去,那個馬商正在忙活著自己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她。
鬼月走到旁邊隨處看了看,池塘邊上白馬正低頭飲著水,鬼月邁開腳步安靜走過去,身邊一個白髮男子坐在岸邊,愁似的目光一直望著跟前。
鬼月步子沒有在往前走一步。
半響后,他回過頭道:「鬼月將軍!我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