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奪命散
祁心點了點頭,順勢又向傾世蓉打聽了一下紫攸的身世。傾世蓉說不上來,只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不應該有這麼巧的事情,神醫平時很少幫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收一個弟子?
不過傾世蓉一下也找不到什麼證據來反駁她,不過就當收留她一夜而已吧。
傾世蓉爬上床,祁心將小木頭繼續擺好,將門透著些縫,吹著冷風。祁心伸了伸懶腰走回床邊,平靜的一夜,總是要過去的。
南詔,幾人都已睡下,雲兒卻還遲遲沒有躺下,反正睡不著,本來想去在鬧一會傾世蓉,順便就不走了,在她那裡睡下。
結果一進屋裡,坐在床上的人不是傾世蓉,而是紫攸。紫攸專心致志的在綉著荷包。她沒有注意到才來的雲兒。
本來能趁這個時候走,可雲兒還是義無反顧的往前踏了幾步,她站到紫攸的面前,扮了個鬼臉嚇她,哪知紫攸沒理。
紫攸只是一抬頭,冷冷的望了雲兒一眼。
「這麼貪玩,哪裡來的野孩子……」紫攸細聲一嘆,「這麼晚了,你也不睡覺?」
「其實.……我,我是來找蓉姐姐的。」雲兒吞吞吐吐的回道,誰知傾世蓉並不在,正好有紫攸,於是起了貪玩之心,想逗她開心,可紫攸卻還是那副模樣。
紫攸的話從來不多,甚至每一次自己想在她面前調皮起來,卻都會被她冰冷的眼神給反駁了回去,這點跟神醫很像。
帶紫攸來南詔的時候,一路上聽她言語了許多。只是紫攸從來沒見笑過。莫不成,五仙教的人都有這毛病,對人愛理不理?
「但是.……但是,人家沒地方睡了嘛.……」雲兒揉了揉手,說道。
紫攸一聲嘆息,讓雲兒過來。雲兒坐到床邊,倒頭躺下就睡,紫攸將燭火的光芒輕輕遮蓋,放到另外一邊,繼續忙活著自己的事情。
又不知過去多久,紫攸才緩緩打了一個哈欠,看著大功告成的荷包,放進自己的腰帶邊上緊緊纏著,正想將燭火煽滅入睡,屋外一陣清風吹來,燭火又亮了幾分。
「誰?」
紫攸走下床,卻不見聲音。想想會不會這只是個普通到在普通的清風,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顧慮,需要她的擔心。
紫攸想了想,又準備躺回床上,女孩的雙腳很冰冷,紫攸替她把被子蓋上。
蠟燭的燭火吹的更加旺盛,面前一個人,出現在紫攸的面前。
紫攸站了起來,早知道有人會來,果然不出所料!
「你是誰?」紫攸問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紫攸的語氣很冷。面前的人要更冷幾分,她低聲笑了笑,「紫攸,你怎麼能以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呢。你知不知道,連副教主都得對我恭敬幾分!」
「恩?」紫攸一想,又問,「你知道副教主?」
「是的,我是教主!」教主不緊不慢的說道。
紫攸一怔,原來她的教主真的還活著,但教主既然在,為什麼不回五仙教,將教中的事情全部丟給副教主,這讓姐妹們怎麼能心服口服.……
「那教主,你為什麼.……」紫攸想說話,卻一下子哽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你的意思!」教主輕輕一嘆氣,「我暫時回不去五仙。有些事情,你多替副教主分擔。」
「副教主那邊,紫攸自然知道該怎麼辦。但是,教主你為什麼.……」紫攸的話還沒說完,就再也沒有說下去。
好像也意識到教主有心事。曾經的教主,遇到什麼事情,都會自己去解決,現在既要把五仙教的事情全部撒手給副教主。
紫攸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說,教主是不是真有什麼說不出口的難事。
「放心吧,等我的精元完全恢復,我是會回五仙的。雖然這些事情讓你和副教主來,不大好。但是我知道副教主最近在愁祭祀的事情,這對她說,很重要。」不等紫攸接話,五仙教主又開了口,「我已經讓副教主將祭祀的事情推后,你不要怪她。」
紫攸搖了搖頭,又道:「教主恢復過來,還需多久。」
「我也說不準。」教主低下頭,「只能盡量了。」
等紫攸再敢抬頭看著五仙教主的時候,五仙教主已經背對著床,準備離開。紫攸一嘆氣,下次見到教主,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紫攸走出去站了一會,一切,歸於平靜。
……
第二日一早。
最先醒來的還是紫攸,紫攸沒管還在屋裡躺著的雲兒,而直接走了出去,紫攸在池塘邊挑逗了一會池裡的小魚,傾世蓉才與祁心一起趕來。
「怎麼?」紫攸低了低頭。
「姑娘是決定留在南詔,還是準備離開?」祁心的話透著驅逐紫攸的意思。
只是,紫攸隨後的回話,竟是選擇了留下。
其實,她也不願意來南詔。誰讓.……是神醫下的吩咐。
「時間到了,我自然會走,姑娘是不是還是不信任我?」紫攸走上前,用手輕挑了挑祁心的下巴,「你這麼隨意驅逐南詔的客人,可知你跟南詔是什麼關係?不過一個萬天城的公主罷了,你看看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祁心出劍將紫攸一攔,傾世蓉想叫住祁心,才發現祁心已經停不下手。
一把劍直緊逼紫攸的眉宇,紫攸剎時退開,祁心的劍一掃,偏了!
紫攸的身手很利索,讓祁心恨的只咬牙。
「傾世蓉,你看清了。我的武功,多少都是和將軍學來的。這個人如果只是弱女子的話,怎可能躲下我一招!」祁心一腳踢過去,紫攸沒出招。
紫攸身子一滑溜,又躲了開。
傾世蓉想讓二人冷靜下來,可誰也勸不開。
不遠處,一陣談笑風生,傾世蓉神色一慌亂,上前硬是將祁心往後一拉。
「快走,南詔王回來了。記得,你的事情,我會跟王提起,但你現在不能留。」傾世蓉給紫攸使了一個眼色。
紫攸站起來,剛從傾世蓉身邊走出不久,南詔王的聲音就傳來了。
「喲,這是誰在我南詔?」紫攸的身影,讓他發覺,南詔王冷冷道,「傾世蓉,我不是說了。我不在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駐足南詔么。」
「王,不怪蓉兒。」祁心見是南詔王,一作揖,又道,「是我昨夜留紫攸姑娘住一夜的。要數落,就數落我吧。」
雖然紫攸來的不友好,但到最後,祁心還是先在南詔王面前下跪,替紫攸說話。
紫攸將身邊掛著的牌子立出,「仙家人在此,臣服的,該是你!」
南詔王冷哼一聲,一把搶過她的牌子,輕輕顛了顛,道:「拿神醫的東西來糊弄我,果然有些膽量。不錯.……隨我來吧!」
南詔王轉身,將令牌還給紫攸,「說吧,你能幫我南詔什麼!」
「既是神醫讓你來的,想必姑娘的醫術,應該不錯……」傾世蓉點意道。
葉姬等人也已從錫禹回來,紫攸隨南詔王走上正殿,也大致摸清了南詔的方向。
「王,她是誰?」正在殿上的楊熵突然問話。
紫攸戴著面紗隨著南詔王身後。殿上,除了剛才楊熵的問話,幾近沉默,紫攸眼神一瞟,注意到正一直低頭的鬼月。
「鬼月。我走前,神醫說過,讓我把這個交給你。」紫攸細聲說道,將昨夜連夜趕出來的荷包慢慢丟下到鬼月的手上。
鬼月一抬頭望著她,才覺得身旁紫攸的樣貌,有些熟悉。
「紫攸?」鬼月低嘆了一聲。
她.……怎麼會來!
神醫不知在想什麼,突然之間把紫攸送來南詔,雖然很難說紫攸這個不算太熟知的人會不會在不久的日後叛了南詔,不過以神醫對南詔的仇恨,很難說!
「那麼,南詔王,覺得我應該能做什麼?」紫攸冷冷一笑。
殿上的南詔王沒有說話,見有貴客,紫荀這個時候不好跟南詔王求解藥的事情,只有等南詔王把紫攸的事情處理妥善。
紫攸眼神往紫荀身邊的葉姬那一望。
紫攸大膽的走了過去,葉姬的呼吸與常人不太相似,時有微弱,時有急促,很不平常,女子的咽喉處腫了一塊,紫攸用手輕輕撫了撫葉姬的額頭。
「南詔王,若我沒說錯的話,這姑娘應該中的是奪命散吧?」紫攸話說完后,還冷冷一笑。
南詔王點了點頭,「的確!」
奪命散是世間最無解的一種毒藥,給她下毒的人,到底有多狠,多希望她死。
「我相信。王,你一定沒有解藥對吧!」紫攸往前走了一些,「毒藥好配,可解藥很難煉。」
「我是沒有解藥!那又怎麼樣,葉姬不是好好的么。」南詔王終還是將實話說出來。
「那是因為現在,奪命散若當時沒有喪命。會在日後複發,直到死的那天!」紫攸解釋道,「我和毒藥接觸的多了,自然懂得這些道理。」
紫荀臉色剎那慘白,相比起,葉姬倒更加無所謂了。
將死之人,她什麼也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