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欺騙
「你看看,這就是你愛著的人。自私、無情,狼子野心。」念紅顏不屑的目光看向夜斯毅逃跑的方向,抬腳要去追。如此之人,留著就是個禍害。
太子妃見念紅顏面色狠毒,手中的刀毫不猶豫的再次刺向了念紅顏,一個轉身便攔住了她,不讓她去追夜斯毅,同時將手中的匕首刺向念紅顏的心口,勢要將她殺死。
念紅顏冷笑,上前一步,迎著那匕首。伸手快速的打中太子妃的手腕,太子妃吃痛,手中的匕首應聲而掉,她手速極快的將那匕首拿住,隨即放在了太子妃的頸側,只這一下,便讓無數的人吃驚。
她如今不需要再隱藏,更不需要再隱忍。夜修塵大事已成,她還有何顧慮?該顧慮的該是自己和他之間的事情了。
所有的人都在吃驚,同時也在慶幸,慶幸自己剛剛沒動手,不然也是有去無回。
「如你所說,新帳舊賬我們一起算。你害我幾次,我便在你身上划幾刀。你覺得你能夠活下來站在夜斯毅的身側嗎?還是死了去陪他?」念紅顏嘴角微揚,滿是喜悅的笑容。
現在的她嗜血、陰狠,不再是眾人熟知的念紅顏,眾人覺得此刻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她,讓人不禁心驚,心底一片寒意。
這樣的人,不知何時就會盯上你,狠狠的咬上你,就像是隨身帶著的危險,讓你每時每刻都在防備著,每時每刻都不得安穩。
「念紅顏,你說別人冷血,你自己又何嘗不是!陶家和凌家皆因你而死,你都不曾掉過一滴淚水,不曾看過一眼,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你自己同樣的自私!」太子妃無所畏懼,卻是一臉狠毒的看著念紅顏,心情極為的高亢。
「你胡說!」平靜無波的念紅顏在聽到陶家和凌家的時候,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揚起,刀落下時鮮血濺了滿地,她的手上滿是血腥,太子妃的一隻胳膊已經沒有了,正跪在地上哀叫著。
眾人看的心驚,目光不贊同的看著念紅顏,卻無人敢上前去勸說,若說剛剛的念紅顏只是陰狠,現在的念紅顏完全就是妖魔,爆發力驚人,讓你不敢違背她的意思。
「事實就是如此,你就是自私、冷血!我詛咒你得不到想要的,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太子妃忍著痛,惡狠狠的看著念紅顏,幾乎是咬碎了牙齒說出來的話,隨後毫不猶豫的握著念紅顏的手,將她手中的匕首送進自己的身體內。
疼痛只那一剎那,隨即她便解脫了。一雙怒瞪的雙眸狠狠的盯著念紅顏,在說著她的死不瞑目,更是說著她即便是死了,也在看著念紅顏,等著她詛咒靈驗的那一天。
念紅顏鬆開那匕首,冷笑的看著太子妃死不瞑目的身體,整個人似乎已經入了魔怔。
「這麼簡單死了,真是便宜你了。」她緩緩的開口,像是在證實著太子妃的話,她自私、冷血且薄情。
眾人也如她所願的這般認為了,可唯有夜修塵知道現在念紅顏的心正強烈的痛著,那是證明她有情、不冷血的事實。
念紅顏抬眸,目光直直的看向夜修塵。抬著腳輕輕的向前,從太子妃的屍體上踏過去,一步一步的向著夜修塵而去。
周圍的御林軍見狀,都擋在了夜修塵的四周,他們已經將念紅顏視作了敵人,保護著夜修塵。
夜修塵冷漠的看著走向自己的念紅顏,揮揮手讓身側的人退下。周圍的御林軍見狀,想要說些什麼,可看到夜修塵冷冽的表情,誰都不敢再出聲,夜修塵比誰都讓人琢磨不透。他們緩緩的退下去,站在一側看著。
原本是要追殺叛賊夜斯毅的,如今卻是都變成看戲的,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皇上一駕崩,事情還真的是多得不得了。
殿前已被血染,還不知道今後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陶家和凌家究竟如何?」念紅顏站在夜修塵的面前,冷聲的問著他。她不問別人,只問他。陶家和凌家他們都說沒事,她便信以為真,可如今太子妃卻又都說是因她而死,其中究竟在隱藏著些什麼?
他到底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做了些什麼!
「紅顏,你萬不可聽她胡說。陶家和凌家……」
「你住口!我不要你說,我只聽他說!當今的新皇,金口玉言。陶家和凌家到底如何?」
夜四鎮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念紅顏攔截了下來,她冷漠的看著他,話裡帶著諷刺。她只想聽到他說,只想聽到他的回答。自陶蔓出事至今,他從不肯正面的回應她的問題,今日她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問他,他必須給她一個答案!
「放肆!當今新皇豈能由你來質問!」丞相憤怒的開口,一臉的正義凜然。可誰又在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
此話一出,原本不敢出聲的大臣們此時都紛紛的開口,指責著念紅顏的不是,更是對念紅顏的行為感到不滿,原本拿念紅顏沒有辦法的眾人,似乎找到了缺口,開始不依不饒了起來。一時之間念紅顏千夫所指,萬人皆罵。
「玉璽在我手,見玉璽如見先皇,如何不能問!誰想和她一樣?我可以成全!」念紅顏霸氣回首,目光冷冽的掃視著眾人,眼中腥風血雨在流轉,今日一事,她早已不在乎了。在乎的唯有他,然而很快就連他都不會是自己的了,她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念紅顏此話一出,眾人皆停下了指責,看了不遠處躺著的死不瞑目的太子妃一眼,再看看念紅顏識相的閉嘴。
的確,比起任何人來說,念紅顏是最有資格問的那一個,不管是身懷玉璽,還是身為夜修塵的身邊人,沒有誰比她更有資格。
「陶家和凌家自那日便開始落沒,不復存在,陶蔓身受重傷,凌非楊同樣如此,兩家不知所蹤,不過,多半是死了。」夜修塵冷漠的看著念紅顏,說出口的話冰冷的毫無表情,彷彿只是在說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
「哈哈……」念紅顏聞言,不怒反笑,笑的極為的大聲,笑的眼淚都開始往下掉。
她心中涌動的是無限的悲哀,她深信不疑的相信著他,可如今卻發現承諾是騙人的,說出的話也是騙人的,他還有什麼是能夠相信的?
「鬧夠了就回去。」夜修塵看著念紅顏,冷聲的出口,面上一副不悅的樣子,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念紅顏。
「回?我能回去哪?鬧?我又在鬧什麼?」念紅顏聽聞他的聲音,止住了笑聲,眼中帶淚的看著他,眼神中滿是譏諷。
她現如今又能夠回到哪裡去?王府不再是她的容身之處,就連他的身側也重新站了一個人,陶蔓不知所蹤,莫勛駐守邊疆,她還能夠去哪裡?而她又能鬧出什麼?她不過就是想要知道陶蔓在哪裡,她又錯在了哪裡?
夜修塵冷漠著臉色,目光冰冷的看向念紅顏,已經動了怒火了。
夜四鎮在一側看著,心中著急,想要幫忙,卻不知道該如何。他隱隱約約的覺得似乎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已經到達了一種極致,求而不得的極致。
念紅顏見狀,低頭,開始收斂了心神,將所有的情緒都收回。再抬頭時,眼中淚水不再,情緒不再。演戲這一招她學的比誰都出神入化,即便是夜修塵也不及她。
她要將自己表現的冷清決心,才能徹徹底底的離開,徹徹底底的與他一刀兩斷!
她不斷的靠近再靠近,直至她不能再靠近,她附身靠在他耳邊輕聲的說著,嘴角帶著得意且又嗜血的笑容。
「玉璽我給你,而你要愛我十日,做不到我便將這玉璽毀於一旦。亦或者,你可以直接殺了我。」
她輕笑著,目光裡帶著極致的挑釁。夜修塵最恨別人威脅他,也不喜歡被人威脅。而她偏偏動了,動的那般的斬釘截鐵。不能愛,那就讓他恨,至少心裡還會有她。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極端了,可她還有什麼辦法?
眼睜睜的看著他登基,眼睜睜的看著他娶別的女人,裝作什麼都不知的待在他身邊?
不,她做不到!她不是聖人,更不是什麼好人,她做不到這樣。
若他不能,殺了她也無妨,死在他的刀下總好過生不如死。若他能,她即便是離開了也無憾了,至少他曾愛過她不是嗎?
活了那麼久,待在他身邊十年,能有這十日他愛她,她便已經覺得足夠。
夜修塵目光冷冽的看著念紅顏,伸手慢慢的將她推開自己的身邊,手勁之大,幾乎要捏碎念紅顏的肩膀。
「這斬思倒真的是無用,竟斬不斷你的情絲。你要愛,我給。就看你要不要得起了!」夜修塵聲音冷冽,一字一句透過念紅顏的耳膜穿透過去,幾乎想將那寒意涼到她的心底。
眾位大臣以及一干人等站在四周看著那兩個人,一頭霧水,不知道是在幹什麼。他們聽不到他們曾說的什麼,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的什麼事情。只是看見念紅顏莫名其妙的靠近,又莫名其妙的被推離夜修塵的身側,更是覺得夜修塵的怒氣生的莫名其妙。
之後他們便什麼也看不見了,因為念紅顏已經離開了,而夜修塵彷彿也沒剛剛生怒氣的樣子,一切如常。唯有太子妃那死不瞑目的身體躺在那讓人清楚的知道剛剛的一切都發生過,不曾是錯覺。
接下來的事情便那麼的順理成章了,處理皇上的身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