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皇上駕崩
「好。」念紅顏聞言沒有多說，只有這一個字，但並非真的好，只是不想莫勛不為她煩心而已。
只是她的小心思怎麼夢瞞得過莫勛，他一眼就能將她看穿，只是沒說出來而已，同樣的不想她心煩。關心和理解不需要說出來，只要一個眼神便彼此都懂。
正當此時，原本寂靜的皇宮，突然覺得熱鬧無比，鐘聲源源不絕的回蕩在空中，久久不曾消散，那一聲聲就像是撞擊在了人的心裡，讓人暴躁不安。
念紅顏看了莫勛一眼，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連忙的走向外看看。
只見屋外宮女和太監們紛紛的向皇上的寢宮而去，臉上都是帶著急切且悲傷的表情，那一剎那，念紅顏只覺得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回頭看看，身後已沒有了莫勛的身影，然而她也顧不得這些，跟隨著眾人的腳步，快速的向前小跑幾步，離皇上的寢宮僅有幾步之遙，還未靠近，便看到公公緩緩的走了出來，哀戚之情顯在臉上。
「皇上……駕崩了！」幾乎是這句話一說出口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跪下，紛紛的哭泣出聲，一時之間哀傷流轉在宮內。
念紅顏站在周圍跪下的人中顯得尤為的刺眼，她愣愣的看著前方的屋檐，雖然知道皇上身體不好，卻不知道走的這般的快，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殿內哭聲流轉，一聲一聲敲擊著人的心。
皇上即將不行的時候就有人去通知各位王爺及嬪妃，皇后已泣不成聲，哭的聲嘶力竭。夜修塵、夜斯毅、夜四鎮都在，各宮妃嬪站在外圍哭個不停。
念紅顏進去時便看見這些，心猛的一顫。目光看向皇上，走的很安詳，嘴臉隱約還帶著一些笑意，她忽然就有些理解了，這麼多年何止夜修塵在折磨著自己，皇上心中怕也是不安寧的。而如今這些她都將無法知曉。
她側目看向不遠處冷冽著表情的夜修塵，即便沒有靠近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強烈的氣息，一股戾氣隱約閃現。她皺眉，不知道他因為什麼而生氣，難道不該是傷心的嗎？她看的出來，皇上雖不與夜修塵親近，卻也是極為疼愛他的。
似是感覺得到她的目光，夜修塵轉頭隔著前方的人群看了過來，那一眼的含義太多，複雜的讓她眉頭緊皺，再想看清時夜修塵已經轉過頭去了，好像不曾看到她一般。
「你說，父皇怎麼會好好的就走了？可有說過什麼！」就在這哀戚聲中，太子忽然怒斥著站在一側的公公，臉色陰霾，怒目圓瞪著公公，像是要吃了他一般，看似悲傷到失去理智的話卻仍舊遮不住他的狼子野心，更遮不住他那眼睛深處的陰霾以及欣喜。
看著這些念紅顏突然覺得夜修塵看似無情，可比誰都有情，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而夜斯毅看著有情，可實則無情且心狠手辣，簡直是狼心狗肺，皇上屍骨未寒，他竟開始打著別的主意了。
「這……這皇上早前便寫好了遺詔，走的時候卻什麼都沒說。」公公被夜斯毅的表情給嚇著了，結結巴巴一臉驚恐的看著夜斯毅，將原本藏好的遺詔給拿了過來，還未打開。
眾人都看著公公手中的遺詔，皆是目露精光。夜斯毅則顯得有些震驚，像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遺詔。
念紅顏皺眉，按理說夜斯毅不該是這樣的表情，難道在這之前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眾人的示意下，公公將遺詔緩緩打開，所有的人都跪下靜聽這遺詔，哀泣之聲逐漸變小，誰都如狼似虎的盯著那遺詔。
念紅顏跟隨眾人跪下，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夜修塵。她大概能猜到那遺詔上會寫些什麼。之前太子突然的被廢，她還奇怪，如今她才明白，皇上應該是將所有的都算好了，將所有的都交代清楚了。
從她入宮開始，皇上應該就準備好了，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知命不久矣，留下此詔，任何人不得違抗其命令，違者，斬立決！今朕將皇位傳於二王爺——夜修塵，並賜婚。其女為丞相千金喻水旋。登基之日便是成親之時。另將玉璽交於指定之人，可於危急時使用。玉璽可等同於朕，命令不可違！欽此！」
公公一字一句將遺詔的內容昭告天下，震驚了所有人，包括念紅顏在內。
場面一時之間安靜之極，沒有人說話，也不曾有所動靜。
念紅顏嘴角輕笑，眼中滿是諷刺的目光。她猜到了夜修塵會登基，卻猜不到他要娶喻水旋，皇上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要看他們之間才能決定是孽緣還是良緣？你卻插手了，你究竟要我如何！
她抬眸看向夜修塵，看著他停止的背脊，看著他一動不動的神情，她無聲的笑了。
皇位和承諾，誰更重要？
他曾應允過的，她終生不嫁，他終生不娶。如今呢，他可還記得這承諾？可還能履行這承諾？
「怎麼可能！假的！我才是太子！一定是你篡改了遺詔是不是！」夜斯毅了激烈的吼叫著，伸出手指質問著夜修塵，臉上表情難看。他原本以為夜四鎮才是那一個，所以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可如今卻是換成了夜修塵，怎能讓他不畏懼？
皇後面如死灰，一時之間蒼老了許多。後宮吃人不吐骨頭，她一步一個腳印挺過來了，然而皇上卻在這時走了，走的那般的乾脆，走了就走了，可他不僅廢了太子，還將皇位傳給了別人，這算什麼？她一輩子都被困在這皇宮！如今卻是什麼都沒得到！他怎麼能這樣！她那麼多年的陪伴他還是不喜歡，還是想要去找那個陳妃！他怎麼對得起她！
一聲聲的真心話，皇后不能說，只能掩藏在心底，面上悲戚。
「遺詔在此，便是事實。塵王是當之無愧的新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夜修塵還未說話，夜四鎮便先開了口，且率先向夜修塵行君臣之禮，有了夜四鎮的帶頭，丞相隨即附和，他可是再高興不過了，畢竟夜修塵登基，他可就是皇上的岳丈了，他不捧夜修塵，捧誰？
這二人一開口，局勢已定，一眾大臣紛紛的高聲呼喊著，妃嬪們看著眼前的情勢，卻沒有一絲一毫高興的，哀泣之聲不絕於耳。
皇上一死，她們只有一條路，陪葬。若運氣好的，方能得到新皇的恩赦，放出宮去，可她們已經在宮裡待了大半輩子，出去又能去哪？還不如一死百了。
眾人都等著夜修塵的回應，念紅顏亦是如此，只是她不想聽到他的回應。那樣無異於在告訴她，夜修塵曾允諾她的不再算數，他將迎娶喻水旋為後。
她目光緊緊的盯著他，期望著能聽到他的拒絕，可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皇位與她，自然是皇位更重要些了，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執著不是嗎？
他執著於登基，她便幫助他登基，一步一步，沾滿血腥，從不說一個字，他想要的她都幫他達到，可如今為什麼嘗到苦果的卻是她？她做錯了嗎？
有那麼一瞬間，念紅顏自私的想。
現在玉璽在她手裡，即便是她現在改遺詔也是可以的。可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做不到，她清楚的知道這天下非夜修塵來做不可。夜四鎮心性懶散，雖能獨當一面，卻不能做君王。夜斯毅心狠手辣，若他登帝百姓必然會遭殃。
用她的一己之私讓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中，她怎能做到？
皇上還真是聰明，讓他在登基之日迎娶喻水旋，她即便是想該遺詔都不能，他的登基雖是順理成章，可若她改了遺詔，城鄉必定不同意，皆時朝堂一片大亂。
呵呵，她如今是進不了，退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還真是糟透了。
「平身。」
淡漠且冷清的兩個字迴響在屋內，迴響在她的耳邊，她輕笑著，明明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可聽到了這個聲音她還是會心疼，疼的無法自拔。
夜修塵未回頭，可即便不回頭他也知道念紅顏此時該是什麼樣的表情，因為他的心同樣的疼。可他卻面無表情，一點事情都沒有。
隨著夜修塵這話一出，頓時大臣們都起身了。而夜斯毅則不甘心著這一切，陰冷的看著這一切，似乎已要走火入魔。
「父皇的這遺詔一定是假的！你們都瞎了眼了！我才是太子！這皇位只能是我的！來人啊！」夜斯毅冷笑著，目光陰狠，隨著這爆喝的一聲，頓時無數帶兵的人一瞬間沖了進來，將刀口對著屋內的人。
「你若造反可是殺頭之罪！」夜四鎮目帶警告的看著夜斯毅，倒是沒對他帶兵進來有任何的驚訝。
畢竟，夜斯毅先是太子被廢，如今又做不成皇帝，有兩手準備才是正常的，若沒有那才叫不正常。
「我拿回原本屬於我的位置，怎麼能算是造反？識相的就站一邊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們都要想好了！」夜斯毅冷笑的看著這一切，一點都不把夜四鎮的話放在眼裡，臉上帶著勢在必得，也不知道他這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聽聞夜斯毅這一言，有些大臣便開始動搖，可誰都沒有動，捉摸不定的看著夜修塵和夜斯毅，考慮著在投靠誰，畢竟現在的選擇可是關乎性命和前途的，馬虎不得。
皇后悲戚的看著夜斯毅，一臉的支持。她已經無路可走，若夜斯毅真的造反成功，她的日子才會好過，若失敗，便永不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