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淋雨

  或許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吧，亦或許是生活的在一起太久了，以至於分不清彼此。


  屋內，夜修塵端坐於案桌前，修長的雙手，一隻隨意的擺放在桌上，另一隻提筆，沾染墨汁的筆九十度垂直的豎於白紙紙上，一滴墨滴下，暈染了白紙，明明是那麼大的一個污點，白與黑的對白卻顯得那麼的相得益彰，那麼的矛盾又和諧。


  「轟隆！」


  一聲響雷劃破了天際，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天空徹底的變成了黑暗，烏雲遮月，雨滴如水滴般大顆大顆的落下，不一會兒傾盆大雨便傾瀉而下。


  念紅顏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外，任由大雨沖刷著自己的身體，若是她此刻還不懂夜修塵的意思，便枉費她待在他身邊的這麼些年了。她沉默著，臉上閃著懊悔的神色，眉頭緊皺，她太過於急功近利了，卻忘了他不是她所能猜測和掌控的。


  從她賣身到她見了夜斯毅，甚至於她整日的行動或者喝了幾杯水全都一絲不落的掌握在這個男人的手裡，她怎麼還想著要隱瞞？幸好，她心底有著一絲慶幸，如果今日她不曾來，她應該就被打上背叛的名字了吧，那日後他們之間便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了。


  一想至此，念紅顏心中便無比的慶幸，心猛烈的跳著，似要洶湧而出，她差一點就要與他失之交臂了，僅是想想，都讓她的心緊縮到窒息，面若蒼白，如果真的有那一日的到來，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唯一確定的是她一定不能再看見他了，這樣的後果她承受不來，她只有他了……


  雨勢依舊那般的來勢洶洶，念紅顏卻視之無物，眼中帶著堅定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門，仿若穿透這門上的厚板看向屋中的人，眼中有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深切的執念，帶著不可撼動的堅定，如同一隻帶刺的刺蝟，不準任何人的觸碰。


  夜修塵未開口，念紅顏就那般的站著，雨勢依舊那般的來勢洶洶，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人沒有半點反應，念紅顏幾乎要奔潰，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心裡就越發的不安，湧出更多的害怕，身體因長時間的淋雨為變得冰冷，她微微顫抖，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可她的目光仍舊堅定的看向前方。


  她在心底默念著，再有一會兒夜修塵再不出聲，她便要衝進去了，惱了他也好，挨罵了也好，也好過此時的默默無聲，也好過她再也不能見他。


  她想的出聲，再回神時被驚醒，驚嚇的抬頭。原來剛剛巨大的聲響是門板撞擊門框的聲音，雖然在雷雨交加的夜裡那聲音顯得微不足道，可對於念紅顏來說便已經足夠，簡直如雷他，怕他發現也怕自己再沉溺於那雙無欲無求的眸子，清明的讓人心生窒息。


  幾乎是念紅顏話音剛落的同一時刻，一陣風襲來，待她反應過來之時，人已經在屋內，他的懷中，他的衣襟沾濕了幾許雨滴，她愕然的抬眸，對上他眼中深沉的墨色，她如皓月般的眼睛微微彎起，帶著幾許笑意。


  貫耳，隨著這聲響，沉澱了她激動而顫抖的心。


  隔著雨幕，她目光炙熱的看向屋內的人，眼中的情緒只有她自己知道，甜中帶著那麼一絲苦澀，亦有著不願放手的執著。


  「知道錯了？」夜修塵放下手中的筆抬眸看向屋外凍的瑟瑟發抖的人，目光清明，帶著淡然，明明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詢問，卻讓人如臨大敵，不敢輕鬆應對。


  「是。」夜修塵的聲音雖清冷，卻一如既往的好聽，暗沉中帶著微微的嘶啞，讓人不知不覺的被蠱惑。雖然這其中帶著危險，可她仍舊被蠱惑，她低垂著頭，不敢再那般明目張胆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