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愛如初

  血的味道在蔓延，濃郁的腥味伴隨著一些腐臭的味道，讓人作嘔，到處都是屍體，猙獰的恐怖，在許許多多的屍體中，一個瘦弱的身影顯得尤為的醒目。她害怕的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恐怖的身體，渾身都在打著寒蟬，可沒有辦法，她的雙腿被一個屍體壓著，而她渾身沒有一點半點的力氣去掙脫，她的嗓子因呼救都變得沙啞，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過了許久許久，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個地方呆了多久，白天黑夜不停的轉換，而沒有一個人能夠來救她，她暈乎的幾乎絕望，周圍萬籟俱寂，細微的腳步聲讓她本快黑暗的眼睛猛地睜開，帶著亮光，看向那個在自己面前站定的人，眼中滿滿的都是他的倒影。


  「以後你便跟著我罷。」


  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愣怔的看著那個人，明明和自己一般，卻顯得那般的老道、成熟，清冽的面容印在她的眼中，她永遠也不會再忘記。


  「一直都會跟著你，再也甩不掉了。」


  念紅顏嘟囔著一聲，越發的挨著眼前的暖源。


  抱著念紅顏的男人渾身一震，眼神幽幽睜開。盯著熟睡的念紅顏的面容，一如當年亂屍崗中可憐卻堅強，只是那時的她才八歲，顯得稚嫩。現在卻越發的長得嫵媚，勾人魂魄。


  他的思緒也回到了那一年，他問完之後，卻見她毫無反應，一張嘴張張合合，想要說些什麼，眼中滿是渴望，帶著希望的光芒，雖未出聲，他卻看得懂了。和剛剛她的夢囈一模一樣，無半點差別。


  片刻之後，男人起身，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念紅顏，轉身離去。


  離去了溫暖且熟悉的懷抱，念紅顏沒多久便幽幽轉醒，愕然的看著自己所在的地方，而後被欣喜淹沒了思考，心裡鬆了大大的一口氣，側著身體看著身旁的位置，仿若他的體溫和味道還殘留在這裡，她眷戀的吸取著，一抹小女人的嬌態顯現，百媚眾生。


  這世上能夠牽動她情緒的唯有他一人。


  他——夜修塵，夜南國的王爺，冷漠沉穩卻也薄情，這是世人對他的理解。


  而她知道的，他看似薄情卻有情，只是對人而已，在他身邊數十載，她雖一直看不透他，卻可以信誓旦旦的說她比別人更了解他。


  他喜靜，待人溫和，可脾氣卻時好時壞，若非願意，從不靠近別人，舞刀弄槍雖會，若無必要絕不沾手，比起勾心鬥角，他更願做的是作壁上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雖不挑食，卻也是不好伺候的，不愛吃辣，喜清淡的，卻也不能太清淡。鹹淡適中，吃慣了她做的飯菜，她不在的時候卻也能將就，只是吃的不多。每當這個時候，她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才覺得他有了活力。


  這個既挑剔又冷漠的外加一點可愛的男人讓她愛不得、恨不得，只能心甘情願的跟在他的身後，可她不曾一刻後悔，無比幸運當時她遇見了他。


  細數下來，她已在他的身邊跟隨了十年，明明恍若隔日，但時光卻不置可否，她愛了這個男人整整十年，他們之間的一點一滴她都刻在了心上，不曾有一點遺忘，即使有些傷心，可她還是一如既往，只要這樣的待在他的身邊就好。


  這就是她的愛情，即使卑微的如沙漠中的一粒沙，即使渺小的如汪洋中的一滴水，她也不曾退卻，不曾膽怯，堅定如初。


  「夜修塵，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即便遍體鱗傷，即便粉身碎骨。所以，別不要我……」


  擁著被褥，她迷迷糊糊的睡去，似乎頭更痛了些，不過沒關係，只要他不生氣了就好。


  念紅顏嘴角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