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意料之外的結果

  單徹拉著我的手，走到了樓梯口，剛上了幾步台階，我就猶豫了。


  我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為緊張，我頓住步子，拉著單徹的手又緊了幾分，單徹也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我。


  「嗯？」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


  「沒事，走吧。」


  我故作鎮定，沖著他笑了笑，淡淡地說完這句話，然後就邁開步子了。


  我們誰都沒說話，上了二樓，西邊第一個房間就是爺爺奶奶的卧室，單徹拉著我走過去，在門口站住了。


  他鬆開了我的手，輕輕地抬手敲門。


  「奶奶。」


  裡面沒人應答，但是隨後門就開了，還是上次陪在奶奶身邊的那個女傭，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們，立刻將門打開一半，沖著單徹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屋子裡走去了。


  我抬頭，和單徹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甚至我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老夫人，先生帶著陳小姐來看您了。」


  我聽到女傭輕聲說道，但站在門口，我並看不到奶奶。


  「我不想見，讓他們走吧。」


  幾秒之後，才響起了這麼冷冷地一聲，我心裡有點難受，又有些不知所措。


  女傭又走到門口，看著我和單徹，眼神里有些歉意，但是也沒說什麼，單徹突然握緊了我的手，直接拉著我往裡面走。


  我跟著他，走進屋子，看到奶奶正坐在大床旁邊的沙發上，帶著老花眼鏡正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她慢慢抬頭，看到我，臉色立刻變了。


  「我說了不想見人！」


  她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立刻又移開了，我知道，她眼睛里包含的東西，就是厭惡。


  「奶奶，您別生氣，我們過來，是給您道歉的。」


  單徹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笑意。


  「道歉？一句道歉就把我打發了嗎？一句道歉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補救了嗎？」


  奶奶顯然更加生氣，她索性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我和單徹，厲聲反問道。


  我低下頭，什麼都沒說。


  「奶奶，您彆氣了，氣壞了身體，我們也會難受擔心。不管您接不接受珝珝的道歉，珝珝今天還是要給您說聲對不起，是吧？」


  單徹拉了拉我的手，我抬起頭，看了看他，然後又看向奶奶，輕聲開口。


  「…奶奶，真的對不起，那天是我的錯，惹您不開心了，我保證，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我看著您生氣心中也很難受……」


  「你難受？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奶奶冷哼一聲，直接打斷了我的話，根本就不買我的賬。


  「奶奶，說句公道話，丟戒指的事情確實怪珝珝，但是她是無心之舉，並不是存心的，您作為我們的長輩，怎樣都要大度一些，而且那天珝珝腿上有傷，我原本說不讓她來的，她為了您執意要來。再說後來戒指也找到了，您也應該消消氣了是不是……」


  「一派胡言！你這是在說我身為長輩不夠大度嗎！這是單家祖傳的儀式和寶貝，我看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才會把戒指弄丟！我生氣，就氣在她對單家的事情不重視！如今還沒有過門，就這麼敷衍，那以後過門了呢？是不是更加猖狂！單徹！你是不是過於維護她了！還有她腿上的傷，我又不知道！現在你這意思倒是在責怪我了？！」


  奶奶的話如同連珠炮，一句一句嗆得我根本沒有辦法反駁，我的右手握緊了衣角，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奶奶，我沒有維護她，我只是覺得，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珝珝她肯定也是內疚的。我不希望我們單家鬧得不可開交，大家都退一步難道不可以嗎？！」


  單徹的聲調變了變，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語氣也變得更堅定了。


  「單徹，你…你這是在責怪我嗎？！責怪是因為我弄得家裡不可開交嗎？」


  奶奶抬起頭，看著單徹，有些難以置信地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指，指著他怒斥道。


  「我沒有責怪任何人，我只是按理說事。」


  單徹淡淡地過了一句。


  「我看…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你走！帶著你的陳珝趕緊走！我不想看到你們！」


  我看到奶奶這樣的態度，心裡更加難受，單徹似乎又想說什麼，我立刻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他轉頭看著我，我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再說話了。


  可沒想到，單徹伸出左手，覆蓋到了我抓著他手臂的手背上，頗有安撫的意味，然後他轉頭，看著奶奶一字一句地說道。


  「奶奶，如果您還是生氣，我也沒有辦法。等到您氣消了，我和陳珝再來看您。」


  說完，他就拉著我的手，轉身直接朝外走去了。


  我轉頭去看奶奶，奶奶一臉憤怒，她抓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直接摔到了地上。


  「啪！」


  「你們永遠別回來了！」


  刺耳的聲音交雜在一起，我皺了皺眉，被單徹拉著走到樓梯口，直接下來。


  從二樓下來，他沒有猶豫，帶著我走出單家，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一直走到了汽車旁邊，我輕輕甩開了他的手。


  「怎麼了？」


  「我們這樣，奶奶會更生氣。」


  我有些懊惱地看著他，心情複雜。


  單徹看著我，把兩隻手放在了我的肩頭，微微低頭，凝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但是我沒辦法，我沒辦法不站在你這邊，就算是與全世界為敵，為了你，我也願意。」


  我的心，在那一瞬間，倏地軟了下來。


  我鼻頭一酸，眼淚立刻湧進眼眶，我連忙低下頭，努力把眼淚重新憋回去。


  「所以，我陪你一起，如今，不止你一個人讓奶奶生氣了，我也讓她生氣了，我陪你一起，到時候也陪你一起徵求她的原諒。」


  我抬頭，看著他點了點頭。


  他伸手，把我攬入懷裡。


  我和單徹驅車離開單家，我沒讓他送我回家，而是去了花店，因為我還有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關於市中心第一醫院的事情。


  單徹將我送到花店之後，就離開了，我心事重重，他離開沒有五分鐘，我就忍不住給樊世傑打電話了。


  「喂？樊世傑，醫院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那頭先是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才輕聲開口。


  「嗯，查到了。」


  「是誰？和我們爭搶名額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個意料之外的人。」


  我有些著急了，恨不得馬上知道答案。


  「到底是誰？！」


  「…單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