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腫瘤
我原本以為，和單徹之間的誤會解開了，生活也慢慢歸於平靜了，就算是單越的事情還不太圓滿，但是我無能為力，只能任其發展。可就當我準備長舒一口氣，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又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周末的前一天，單徹接到了爺爺打過來的電話，讓我們明天回單家一起吃飯，可是當單徹把這話告訴我的時候，我感覺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對。
「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盯著單徹，他沒有立刻回答，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
「也沒什麼，只是爺爺的語氣不太一樣，讓我們回去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們吧？」
聽他這麼說，我倒覺得沒什麼。
「應該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不然也不會讓我們明天再過去，別擔心了，我們明天去就是了。」
單徹點了點頭，接著開始穿衣服，沒有再說什麼。
我看得出，單徹依然有些擔憂，我雖然不知道剛剛爺爺在電話里到底說了什麼，但是看著單徹的反應，我也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陣聲響吵醒了，睜開眼睛，看見單徹已經收拾好了。
我揉了揉眼，看到牆上的鐘錶才七點多，我有些詫異，開口詢問。
「怎麼起這麼早？平時我們去爺爺那兒不都是九點多才去的嗎？」
「我心裡放心不下，昨天爺爺在電話里欲言又止，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單徹照著鏡子，把領口整理好，聲音清冷。透過鏡子，我看著他嚴肅的表情，有些不安，連忙從床上起來了。
單徹的感覺一向很准，他都這樣說了，我覺得，也一定有什麼事情，我不敢懈怠，忙著收拾好之後，就和單徹一起出了門。
一路上我們都沒怎麼說話，到了單家的時候才八點多，我們進了客廳，傭人告訴我們爺爺奶奶還在卧室，讓我們等一下。
傭人給我們上了茶水之後，沒過多久，爺爺奶奶就從樓梯上下來了，他們慢慢地走過來，坐在了沙發上，兩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一時之間，我和單徹都沉默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咳咳！」
爺爺清了清嗓子，然後又接著開口。
「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件事要給你們說。」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卻突然頓住了，我看著他，發現他的表情有些不一樣，從前是嚴肅，冷靜和硬氣，可今天，他卻有些猶豫不決。
「怎麼了？爺爺，發生什麼事請了？是不是單越…？」
單徹突然開口，語氣里夾雜著著急。
聽到他這樣說，爺爺搖了搖頭，還沒有開口，反而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奶奶。
奶奶看著他，突然笑了，只是笑的有些勉強。
「你快說吧，又不是什麼大事，孩子們都等著呢…」
奶奶雖然這樣說，但是我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著急了，因為今天的氣氛，實在過於怪異。
「前幾天你奶奶檢查，檢查結果出來了，說是她胃裡有顆腫瘤…」
「什麼？」
我有些詫異，反問聲不由自主地叫出聲，單徹的手突然抓緊了我，抓的我有些疼。
「不過還好，腫瘤是早期的。」
爺爺接著說，聽到他這麼說，我心裡鬆了口氣，我連忙轉頭看向單徹，他眉頭緊蹙，臉上的表情一動不動，如同是一座蠟像。
「就是要做個小手術…不用擔心，你們爺爺的語氣太誇張了。」
奶奶開口，語氣反倒輕鬆。她雖是當事人，但卻比我們幾個旁人還要看得開。其實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就是害怕我們過於擔心罷了。
「我去請最好的醫生。」
單徹突然抬頭，冷冰冰地吐出這句話。
說完，他就直接站起身，拿出手機走到窗口開始聯絡人去安排。
單徹他冷靜，理智，可是我很清楚，這些只是表面，我明白他心中對奶奶的愛，也明白他的緊張和擔憂，只是這些情緒，對於他來說，不能輕易表露在外。
「奶奶，真的是個小手術嗎？」
我看著奶奶，輕聲開口，她看著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小手術，只要把腫瘤切除就行了。」
奶奶的語氣自然，不像是在騙人，聽她這麼說，我也放下心來。
單徹打完電話回來，他放下手機，看著爺爺奶奶輕聲詢問。
「醫院有安排什麼時候手術嗎？」
「安排了，過幾天就能做手術。」
爺爺回答，語氣淡淡的。
「我讓助理聯絡了一個醫生，很有經驗，到時候安排他主刀，醫院的一切都交給我打點吧，還有公司的事情，爺爺你不用擔心，這段時間好好陪著奶奶。」
單徹吩咐道，爺爺應下，奶奶在一旁，反而沒那麼緊張。
「陳珝，你們吃過飯了嗎？」
奶奶對我招手，我連忙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聽到她這樣問我，我搖了搖頭。
奶奶連忙吩咐傭人準備早餐，然後拉著我的手，同我說話。
「他們爺倆兒太誇張了，不過是一個小手術而已，你說我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沒見過，難道還會怕這小小的腫瘤？」
奶奶拉著我的手，說出這些，我聽著，心頭竟然有些心酸。
奶奶年紀大了，雖然這是個小手術，但誰又能夠擔保手術一帆風順，沒有一點風險？
我固然清楚，爺爺和單徹的擔憂之處是在哪裡。
如今看著面前這個努力笑的輕鬆，不給別人壓力的老人，我心裡更加難受。幾日前我在單徹面前說奶奶的那些話還歷歷在目，今天面對她我卻滿是愧疚。
我握緊了她的手，努力揚起一個微笑。
「奶奶，放心，你會沒事的，手術的時候我們都會陪著你。」
聽到我這麼說，她笑著，深深地點了點頭。
之後在單家吃的一頓飯索然無味，每個人的心情都不一樣，可是表面上，大家卻都故作輕鬆。
終於，一頓飯結束，我和單徹沒有再久留，和爺爺奶奶告別之後就離開了。邁出單家大門的那一刻，單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一句話都不說，我在他身邊，也覺得莫名緊張不安。
車子開出去好遠之後，我才鼓起勇氣，輕聲開口，試圖安慰他。
「單徹，你也別太擔心了，只是一個小手術，奶奶肯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