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風雲
“原來齊王妃不願碰針線啊。”
“是啊，二嫂雖然才名在外，但兒時學女紅時手上被針刺破過好幾次，後來就再也沒碰過，這事還是有一年過年的宮宴上皇後打趣她時的。”謝憬淮完後看著若有所思的白卿安問道：“怎麽了？”
“那齊王當年求娶她，難道僅僅隻為工部尚書的權力？”白卿安問道，這些皇家之事也就隻有從謝憬淮這才能打聽一二，但淩家目前不願將事情鬧大，所以她也就按下了對謝憬淮直言的想法。
“工部尚書一職可是肥差，不過當年二哥和二嫂也是出雙入對人人羨慕的一對璧人。”謝憬淮想了想曾經見到的情景道。
齊王府內燈火通明，齊王妃看著麵前的兩人，一男一女，皆用繩索綁住，眼上蒙著黑布，嘴裏也被巾帕塞住。
齊王妃心的往一旁挪了挪步子，眼神如同受驚的鹿一般悄悄瞟著謝憬非。
“王爺，這是什麽人？”
“女的，是蜀中淩家大姐淩鳶，男的，是她的大夫。”謝憬非坐在椅子上，挑著眉指著地上的兩人介紹道。
“他，他們……”齊王妃愣了愣不知他是何意，隻挪著碎步又靠近了丈夫些。
“別怕，我請淩大姐來，是來教你刺繡的。”謝憬非伸手將她拉近自己，拍著她的手背安撫道。
“刺繡？”齊王妃猛的抽出手，驚愕的看著他。
“你對蜀繡很感興趣，所以特請了淩大姐來教……本王一片苦心，王妃可別浪費了。”謝憬非抬著空聊手，看著她含笑道，可還沒等齊王妃什麽，他便甩著衣袖離開了。
齊王妃跟在他身後追了兩步，隻看到眼前關上的房門，繼而聽到丈夫帶笑的聲音道：“王妃好好學，本王等著你學成之日替本王繡上一件……好衣服。”
謝憬非的笑聲漸遠，門外卻傳來落鎖的聲音。
“這，怎麽回事？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鎖王妃？”
“雲月，別喊了。”齊王妃叫住拍門詢問的侍女，苦澀的笑了笑，看向地上的兩人，“山雪，替他們解了繩子吧。”
“娘娘……”山雪走過去，卻有些猶豫。
齊王妃輕輕歎了口氣，親自走到他們麵前，替他們先拿了嘴裏的巾帕，又抬手去解眼上的黑布。
山雪和雲月見狀，連忙上前幫忙。
淩鳶適應了屋內的光線再睜眼時，卻因為被綁縛時間過久又被喂過迷藥之類的東西，手腳酸麻連站起來都難。
她看了眼麵前的三個女子，然後轉向身旁的宋岩。
與她不同的是，宋岩雖然已經被放開，但卻是昏睡的狀態。
“宋岩？宋岩！你們做了什麽？”淩鳶抬頭看向齊王妃問道，雙目赤紅，不知是因為燭光太亮還是其他原因。
“又不是我們娘娘做的，姑娘話可得注意些。”雲月往前一步將齊王妃擋在身後道。
齊王妃看著她的動作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頭，自己向前一步蹲了下來，“淩姑娘？”她先喊了一聲，見淩鳶沒有否認後才笑著道：“淩姑娘，這位先生為何昏睡我也不知，但王爺是請姑娘來教蜀繡的，這事姑娘可知？”
“知道啊，可我還沒答應呢就被打暈了。”淩鳶想起那日的情形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
齊王妃垂眸想了想，然後使了個眼色讓雲月和山雪將宋岩扶起，自己則親自伸手將淩鳶扶了起來。
“姑娘莫惱，我家王爺行事……確實任性了些，但姑娘既已到鱗京，到了齊王府，就先安心住下，這位宋先生我也會命人悉心照顧，隻是我自幼於女紅刺繡一事一竅不通，日後就勞姑娘煩心了。”
淩鳶本還在氣頭上，借著力坐到椅子上，但聽著她的話卻覺出些蹊蹺來。
她從他們的對話裏，知道到鱗京的某個王府上，可這個王妃卻特意給她點明這是齊王府就很令人懷疑了。
“姑娘放心，過了今夜，想必我們就能到院中活動了，到時會給姑娘和先生安排好房間的。”齊王妃看著她溫和的笑著，言語間透露的信息卻讓淩鳶更為好奇。
“那就……有勞王妃了。”淩鳶打量著她們淡淡應道。
“怎麽樣？”謝憬非靠在榻上看著手裏的書卷問道。
“王妃答應了。”
“哦？她怎麽？”
“王妃讓淩大姐安心住下，日後在女紅上也勞她費心。”
“嗯，好。”謝憬非滿意的笑著擺了擺手讓人退下，心裏再次感概自己娶了個懂事的好妻子。
“王爺，冉了。”
“好，我就來。”
謝憬非放下書卷，稍稍活動了一下，然後整了整衣服走去書房。
“王爺。”來人見到他立馬恭敬的行禮。
“大人客氣了，千裏奔襲，這些日子又要應付本王的兄弟們，實在是辛苦了。”
“不敢，終於見到王爺，臣懸著的心也就落了。”
“嗯，吧，梁帝讓你帶來的消息。”
“是，陛下的意思……”
謝憬非閉著眼聽著這位大梁使臣著計劃，時不時點點頭表示同意，片刻後睜開眼滿意的看著他道：“這些條件本王都能接受，隻是可惜南詔那邊沒有回應，少了一份助力。”
“是啊，莫南詔那支由國主親自帶出來的軍隊，就是能得王夫的支持那也能事半功倍啊。”
“哼，等本王實現大業的那一，就是南詔滅國之日。”謝憬非握緊了椅子的扶手狠狠的道。
“臣先祝賀殿下了。”
爆竹聲裏，大曆三十七年的除夕，讓帝京的百姓覺得尤其寒冷，王公貴胄們燒起地龍禦寒的同時，京郊卻一夜間凍死了近百人。
寧帝急召臣工朝議，大臣們第一次過了不得休假的春節。
嚴查之下，發現年年撥去京郊給窮苦百姓們製衣建屋的銀子加起來少了近百萬兩，寧帝大怒，命太子將朝中上下徹查，一時間朝堂內人心惶惶。
大年初一，白卿安給魏王送過酒出來偶然路過齊王府後院外的巷時，在門邊不經意間撿到了一個陳舊的香囊，上麵依稀可辯出蜀繡的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