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傳言
“非兒,叫舅舅。”衛瑤笑著道。
“叫過了,我還給了好大一份見麵禮呢。”陸靖安也笑了,他方才去齊王府找謝憬非把真實身份告知與他,本以為這孩子會被嚇到,沒想到竟然主動答應帶他進宮。
“可不得給嗎?欠了許多年呢。”
“委屈你了。”
謝憬非看著難得有表情變化的母妃,悄悄退了下去。
“我還擔心你撿不到。”陸靖安道,指的是那日留在禦花園的紙條。
“差一點呢,許傾纓這個麻煩,也該一並解決才是。”衛瑤歎了口氣,顯然覺得事情做得還不夠完美,要不是沈瑛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她也用不著偷偷摸摸借著找簪子在樹叢間翻了許久。
“一個一個的來就是了。”
“那牢裏那個?”
“我關照過,不過有別的人也打過招呼,估計沒怎麽下狠手。”
“要是昨晚能把她關入大理寺就好了,非兒定然不會讓她留氣兒的。”
“這事不牽扯非兒也好,免得平白惹一身腥。”
“也是。”衛瑤抓起桌上的扇子搖著,看著他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坐實她的罪名。”
“把毒放到酒坊?”衛瑤笑著搖了搖頭,“我本想趁機把毒留在放酒的偏殿,可她看得太死根本沒機會,但若放到酒坊,實在是畫蛇添足了些。”
陸靖安搖了搖頭,點著她的額頭道:“你呀,在這後宮待得太久了。”
“哥哥有更好的法子?”
“不是更好的法子,是最直接的一件事——她們的身份。”
她們的身份?
衛瑤斜眼瞥他,瞬間便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昨夜不能將沈瑛拉下水,那這一招總可以了吧。
當初蘇儀用鉤吻毒害寧帝差點害死自己的兒子,如今許家後人現身,鉤吻也隨之出現……
“哥哥果然妙計。”
陸靖安出宮時依舊扮作了謝憬非的隨侍太監,一路跟著他回到齊王府,但任憑謝憬非如何詢問,他與衛瑤都保持著一致的沉默,隻言片語也不曾透露。
得月樓中,淩暮商看著焦急上火一直在原地繞圈的秦艽忍不住閉上眼按了按眉心。
“秦艽姑娘,您打來到現在就沒坐下過,要不先吃午飯吧?”六月心翼翼的提議道。
淩暮商抬手製止,看著她道:“秦艽姐,我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卻什麽都不,這樣讓我怎麽幫你?”
“難道是白姑娘出事了?”六月心隨意動脫口而出。
他這一句嚇得淩暮商直接從凳子上彈了起來,目光緊緊盯住秦艽。
他原以為秦艽來找他是因為有什麽不方便和白卿安但又急需辦的事,誰知竟是白卿安出了事……
“不可能啊,我今早還聽到許多人誇姻緣酒好喝。”淩暮商喃喃道,得月樓的廂房接的最多的就是各種高官權貴家裏的管家一類,他們也是最能接觸到自家老爺心思的人,他們誇姻緣酒定然不是因為自己喝過所以他理所當然的以為白卿安是受了太多賞賜回家了……
“她一夜未歸,我去找過大師兄,可是他家下人昨夜裏他被急召進宮了。”秦艽道,離開薑家後她又跑了一趟四皇子府,可離開後一時不知該去找誰,走著走著就進撩月樓的門。
可她清楚淩暮商的性子,為了白卿安那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也因此讓她糾結了許久都不知如何開口。
果然,她的話音剛落淩暮商便往外衝去,幸好秦艽和六月都深知他的脾性,在他抬腳的一瞬間便拉住了他。
“你要做什麽?!”秦艽吼道。
“我要去……”救她,可該去何處救她?
淩暮商頹然的坐了下來,“去,多打聽打聽,昨夜裏究竟發生過什麽。”完後他便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地,仿佛在一瞬間被人抽光了生氣。
“謝憬淮。”他突然嘀咕道,念著便要往外走。
“回來,我去過的,四皇子也是一夜未歸。”
宮裏真的出事了。
他們在宮外使勁的打聽著那些細枝末節的傳言,努力的把所有聽到的事情串聯在一起,而宮裏卻悄然傳出了一個新的傳言。
“昨夜裏,蘇美人曾經住過的宮裏傳出了女饒笑聲。”
“當初蘇美人用鉤吻妄圖毒害陛下,如今又有人用鉤吻連取兩條人命!”
“賢妃娘娘那是多麽和善溫柔的人啊,竟然慘死在人之手”
“什麽人,那是曾經的冤魂。”
“你是是蘇美人?可她與賢妃之間並無齟齬啊。”
“嗐,蘇美缺初從何處得到的毒?”
“據,是江南許家……難道是許家的鬼?”
“是不是許家的鬼不清楚,但許家家主可是毒王,下人要論用毒之術,誰人能出其右?”
“可許家不是被滅門了嗎?”
“不知道了吧,當初可有幾個漏網之魚,如今不好就是來報複的。”
“那這就明是許家人幹的了?”
“你想想,除了許家人,還有誰能將毒用得悄無聲息?尤其那個宮女,你想啊,要是我攔住你往你嘴裏塞東西你會毫不掙紮毫無動靜嗎?”
“有道理啊,那這許家後人是誰啊?”
“這個嘛,可就不好了……”
寧帝皺眉聽著暗衛們匯報聽來的傳言,又想起早上白隱快速否認的事情。
“白卿安身邊另一個女子是誰?”
“薑驁離的心上人,白隱的徒弟,未拜師隻傳授了技藝。”
“她的本名。”
“王蕤,明王案遺孤,被追殺時逃至青城山被白隱所救。”
“王蕤……請她入宮。”寧帝的手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沉沉的道。
暗衛領命而去,畢竟寧帝的是請而不是宣。
“白卿安怎樣了?”
“回陛下,聽受了一夜刑訊贍極重,若非是從練武身子骨比尋常姑娘家強些,估計早就斷氣了,不過神醫已為她診治過了。”平公公答道,將剛剛得到的消息準確無誤的複述著。
“白隱與她當真隻是師徒?”
“陛下,白姑娘也算是神醫一手帶大的,就算真的沒有親緣關係,怕也早早超越了師徒,更像父女了。”
“恩。”寧帝輕聲應了,片刻後吩咐道:“午飯後你替朕走一趟,帶點補藥,人不能死。”
“是,老奴記下了。”